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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Chapter 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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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高亮:看到本章更新的仙女们一定要打开作者有话说,我整理了关于肺炎家庭防疫的重要事项!!都去看一眼!!】
兴许是程签那把零食给多了,他走以后,两只小鼠崽哼哼唧唧叫了俩钟头,肚子鼓鼓的,胀气有点严重。江知妍一只一只抱在腿上给揉了揉肚子,又放出来满地撒丫子跑了会儿,直到凌晨时才安静下来。
她舒出口气,这兵荒马乱的一晚上,总算是结束了。
兴许是人生这情窦初开开得太晚,心里的小鹿变得呆头呆脑,蹦跶了两下就犯困,一沾枕头又是踏踏实实的一觉,初吻没得猝不及防,愣是没影响睡眠质量。
一觉醒来,五点多,天还没破晓。
江知妍夜里有开飞行模式的习惯,一打开,手机里嗡嗡嗡跳出来的全是微信消息,红灿灿的99+,全部消息都来自程签,凌晨来了一番消息轰炸。
江知妍心里一咯噔,以为是要紧事,戳进去一看,程签从十二点多开始,陆陆续续给她发到了凌晨五点多。
【大夫,我睡不着。】
【戳一戳。】
【能不能聊个十分钟的天?】
【离院治疗不提供夜间急诊服务吗!申请急诊!!我加钱还不行吗!】
【你别是睡了吧?】
【你还真睡了??!!难道不应该失眠多梦辗转反侧、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我的一颦一笑么?】
【个没良心的……】
【你这么心大,对比一下显得我好蠢啊,哎。】
关女士多年如一日热衷狗血大戏,到底是让儿子耳濡目染了几分。江知妍实在脑补不到他输入“没良心”这仨字时应该是什么表情神态,怨妇脸?
聊天框里都是他的叨叨,往下翻了两个页面,程签才正经了些。
【其实我觉得我该趁热打铁,不该放你考虑到元旦,谁知道未来一个月我会不会突然就凉了。你脑子这么凿,心里九百八十个弯,嘴上还什么都不说,太让人提心吊胆了。】
【可老话说得好,好事多磨好事多磨,那我只能多磨一磨了。】
隔了半小时后的消息。
【这都三点半了,我睡不着。】
【翻箱倒柜没找着带助眠效果的药,我吃了两片感冒药,又洗了个澡。】
【别问我大半夜为什么洗澡。】
【戳一戳。】
【哎,大晚上也不上个洗手间什么的,你平时都一觉睡到天亮么?你醒一醒咱们唠两句啊。】
【哎,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说得理直气壮。
然后他用“想你了”这句刷了十条屏,语言贫乏得令人发指。江知妍揉揉太阳穴,瞧着那一排“想你了”,无奈又好笑,却没忍住,用平时截图科研文献重要语句的手势,截了个屏。
后来他明显是困了,打字打得支零破碎,句不成句了,一句话拆成几个字几个字往出蹦。
【五点了,我刚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个钟头,做了个梦。】
【我梦见咱们结婚了,在一大片中草药田里结的,满地跑的都是光着屁股的人参娃娃,你牵着我的手,我穿着婚纱,那婚纱还挺好看的,裙摆拖地好几米。】
【不要问我为什么想穿婚纱,这是大龄少男深埋在心底的一个奢望了。】
【岔个题,结婚以后我接受Cosplay,我玩得起,你随意。】
【说起来,我肖想你们的白大褂很久了……】
【咳……】
【医生,我荡漾了。】
成天和一群爷爷奶奶辈的病人打交道的老古董·江知妍,没能看懂他后半截是在扯什么东西。睡眼惺忪地笑了两声,拖到最后,看完了程签一整晚全部的叨叨,实在没半点要紧事,可她嘴角自打翘起来,就再没撇下来过。
这种睡醒以后手机全是消息的感觉,还不错。
她正这么想着,手机又嗡了声,聊天框又弹出了两条。
【天亮了,这么些年来头回看日出。我要睡觉了,困死了。】
【最后抱着严谨的态度,诚恳地咨询一下——我嘴唇挺软的是吧?二十六岁不抽烟不喝酒只用水果味牙膏的男青年的吻,是不是特别清新特别甜美特别鲜嫩多汁?】
江知妍清早朦朦胧胧的睡意,都被这个“清新甜美鲜嫩多汁”给弄激灵了,她慢吞吞坐起来,回。
【正常的皮肤结缔组织触感。】
【另外,昨晚看见你唇色暗红,最近便秘?】
学医的都有点强迫症,但凡提起专业,一肚子的医者仁心就把脑子里那点朦朦胧胧不成体系的欣喜一扫帚扫了出去,江知妍蹙起眉,发了句语音。
【放你出医院不是让你天天大鱼大肉麻辣辛香的,自己懂点事好不好?别睡,起来喝中药,推肠通便的。】
程签:【哦……】
于是程签半点睡意也没了,蹲在马桶上沮丧了一上午。
*
自打感恩节这晚有过猝不及防的亲密接触之后,程签单方面地把感情进度拉快了一大截。
中医研究所里种着两排银杏,北侧的向阳,长得更加茂盛,春夏时颇有点遮天蔽日的意思。入了冬就冷清了,叶子掉光,唯树干生得粗壮。
天早早黑了,还飘了几粒碎雪,程签靠在窗边瞧了眼外边被风卷得满地撒欢的落叶。冷风从窗户缝往里挤,研究所供暖还是十来年前最老式的采暖片,会客室里一点都不暖和。
程签寻思着“掏钱给研究所换窗户换供暖”这事应该找谁谈,总不能冻着这群伟大的中医之魂们,又瞄了眼楼道里亮着一半暗了一半的走廊灯,对这个老旧的研究楼越发嫌弃。要不是医院里重建项目得层层审批,他都想照着任星研究楼的样式盖一栋立在这儿了。
一层研究所本来就没几个人,这会儿又都在开会,程签坐得嫌闷,晃荡到了比会客室更冷的四处透风的走廊里,站会议室旁边蹲点。
会议室里有低低的说话声,隔着一道门,听不清。大多时候是别人在说,江知妍的那几个同事都是刚来实习的小孩,说话是轻快的声调。一到她讲的时候,画风就立马变成领导指示工作了。
现在,她已经是痹病这一层楼里资历最老的前辈了,剩下一个主任平时不来研究所,带门诊部那边整个风湿科的,只在研究所这边挂了个名。而老一届的规培生全开始轮转科室了,前几天江知妍这儿换来了几个新来实习的,还没正式毕业,把校园里那套称呼带了出来,规规矩矩喊她“江老师”。
江老师江老师,一旦有人起了个头儿,大家就都跟着这么喊了。
“江老师,我课题里边缺一个关于汤药肠易激的双盲实验对照,实验设计上一直有点问题,您有空帮我看下么?”
“嗯,你晚上发我。”
“江老师,你坐诊的时候能去旁听么?”
“中医这边规培生少,没多少讲究,谁坐诊都能去听。去了安安静静的,别打扰主治看病,不理解的地方记下来,回来问我。”
“江老师,咱科室有奖金么?”
“基本没有,手头拮据的话可以去人事申请住宿。”
平平板板一问一答,虽说每个问题她都认真回答了,可就是透不出什么教书育人的慈祥。好在几个学生娃心理素质好,一点不怕她,从规培内容、医院规章一路问到生活琐碎,Y市移动电信谁家网好用都讨论了十分钟。
程签隔着一道门,一听到她说话就笑,魔怔了似的,也不知道她这么严肃古板的声音,戳到了他哪根异于常人的神经上。要是语音转文字,她估计就是那种全篇只有“,”和“。”的人,腔调平平,态度平平。
程签就有点乐,他发现自己在江知妍那儿还是有点特殊待遇的,起码她说话的时候,会有明显的语调了,比如“你在干嘛?”再比如“便秘别吃辣,自己懂点事好不好?”
他站在窗边水了十来分钟的群,看群里的发小今天提了新车,心有点痒痒,给了两点改装建议。
以前他们这伙人玩得都挺疯,成家立业以后却各个惜命了,真当回事玩车的就剩他一个。眼下,程签颇有种给渣渣们指点江山的感觉,聊了两句,又意兴阑珊起来。
他自今年年初暂离车队以后,这已经过了两个赛季了,以前拿下的那些奖牌奖杯都不知道掉哪个犄角旮旯积灰了。程签腿疼最厉害的那阵子,寻思着这辈子可能是碰不了车了,有心想让车队帮着找找以前的奖牌,回头家里摆个陈列柜,电话拨出去了,又觉得多此一举,最后也只笑着跟队友打了声招呼,草草叙了场兄弟情。
能让男人上瘾的东西委实不多,而越野,更是能刻入骨子里的一种瘾。那些年里,揣着一腔热血,穿过大峡谷,跑过无人区,跟可可西里队巡过山,沙尘暴里落过单。
有时遇上了意外状况,救援点离得远,一等就要等一夜。也不敢乱走,就地扎个帐篷窝一宿,一群大老爷们身上揣着的资产凑一块能有几个亿,愣是能找到天大地大无处为家的漂泊感。
平时不去想还行,一想起来,瘾就从每一寸细胞里偷悄悄爬出来了。眼下他腿渐渐养好了,不瘸了,也几乎不疼了,程签消停了一年多的心思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醒醒醒醒!你已经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浪了!
程签把那点子蠢蠢欲动的念头掐死,听到会议室大门有人出来,就抬头瞄一眼,直到瞧着里边人走光了,才乐颠颠地敲敲门,探进一颗脑袋去。
“哟,加班呢。”
江知妍抬头瞄一眼,又埋下去:“稍等我五分钟,喝水自己接。”
她不坐诊时,头发就不盘那个紧绷绷的丸子头了,随手扎一个松松的马尾,额侧有碎发掉下来。她对额前那个总是翘起来的美人尖一直不太满意,这撮天生长得比较俏皮的头发总憋屈地被黑色的细棍卡压着,这会儿难得能翘起来放放风,像个不经意间探出头的小心机。
连一撮头发都可爱得要命。
“嘿嘿嘿。”程签把她旁边几个文件夹往边上扒拉了些,靠在桌沿上以强化自己大长腿的视觉美感。
“刚才进门前我本来想好了,一见到你,我就问你‘想我了没有’,你要识相说有,行,今晚带你吃大餐;没想,咱今儿吃路边摊。”
“但我一看见你,就只想带你吃大餐了。”
江知妍眼皮蹦跶了两下,似乎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谈情说爱有点窘,盯了他一眼:“等会儿再说”,说完又埋头在那一沓文件上签字。
自打那天亲过以后,程签就摸准她是纸老虎了,再严肃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何况现在她也没板着脸,程签被冷惯了,在他看来这一眼几乎算得上是“含情脉脉”,于是愈发得寸进尺。
“这都下班的点儿了,咱不用绷着了吧,对待家属应该有春风般的和煦温暖,对吧?我给你重扎一下头发吧?你扎这么松,一会风一刮就乱了。还扎马尾辫是吧?双马尾怎么样?不然麻花辫也行,麻花辫我也会编哈哈哈,我给我家狗扎过。”
江知妍:“别闹……”
一句话没完,她扎头发的皮筋已经被拿下来了,程签双手扳着她后脑勺,以脑外科研究开颅手术的细致程度横平竖直地比划了半天,分好了中缝线。
江知妍僵住了,从后脑勺一直僵到脚趾尖,坐成了块石头。
程签正琢磨着双马尾好看还是麻花辫好看,就听墙角有人“噗嗤”笑了声,资料柜侧面那个隐蔽的角落里站起来一个女规培生,抱着两个文件夹,格格格笑得活像鸡打鸣:“江老师我先走了啊,课题我整理好了发你邮箱。”
然后一溜烟跑了。
程签老脸一红:“有人啊?我以为都走完了。”
“让你一会儿再说。”江知妍深长地吸了口气,微昂着头任着他摆弄,索性把下周的简会提纲也拿过来写了。
“好了。”
江知妍反手一摸,双马尾。小学以后再没这么整过,羞耻心叫嚣了两声,就被“算了算了反正下班了没人注意”的得过且过心理压制住了。
她还想就“办公室内卿卿我我”这么件违反医院纪律的事讲两句,刚张嘴,就被程签塞了块巧克力,抹茶味的,化开一嘴腻腻的甜。
办公室他来过好几回,跟自己家似的,越俎代庖地拿她的工作卡刷了下班考勤:“走啦走啦,咱吃饭去,自由道上新开了家知味馆,我中午踩过点了,还不错。”
瞧江知妍眼睛一眯,程签又求生欲极强地补了句:“中午点的全素菜,我便秘好了,真的!”
江知妍又呼出了一口深长的气。
新开的餐馆,地图定位都没有上去,江知妍开着车,被程签指挥着左拐右拐,绕着新街兜了两个圈,总算找着了他说的那家知味馆。人还不少,门上贴着大大的“年夜饭火热预订中”。
这种饭店,两个人点餐多少有些局促,江知妍实在没有顶着个双马尾在大厅吃饭的脸皮,趁程签点餐的功夫去洗手间重新扎了头发。旁边有个正补妆的小姐姐,利索地扑完散粉又重新画了唇妆,明眸皓齿的,很好看。
江知妍借着镜子多看了两眼,手伸进包里,摸到口红的瞬间又缩回了手。
太刻意了,她想,也太矫情了吧……
从洗手间出来时,程签已经拿着菜单一连点了六热两冷,一小桌人的分量。怕她骂,程签咧嘴笑出一口大白牙:“今天咱们百天纪念日。没事你只管吃,吃不完我打包回去,明天自己吃剩饭。”
噢,认识一百天了。
于是江知妍也没忍住地,笑起来。
这种日子她是不会记的,一年到头,关于时间,最重视的就是排班时间,还有爷爷奶奶的生日,撑死了再加个除夕和大年初一,别的什么中秋小年端午圣诞,都与平常没什么分别。
至于是怎么记住这个一百天的,程签才不会告诉她,是住院满一百天的病患会收到医院送的爱心小贺卡,他今天上午收着了,晚上就乐颠颠来请她吃饭了。
没有花,没有烛光晚餐,吃饭的地儿也没选在个浪漫的餐馆,坐的是四人份的小方桌,大堂里有点吵,好多都是来为年夜饭试菜的,都是拖家带口呼朋唤友,就他们俩在约会,凑出来一个俗里俗气的仪式感。
可程签知道她喜欢。
她工作太闷,自己两点一线的生活又没多点人情味,比起私密的雅间,他知道江知妍更喜欢坐在热热闹闹的大堂里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有在湖北的家人和朋友,很担心,所以很关注肺炎,连着四天每天睡几个钟头,一直不停地在看新闻刷热搜,各路热评和短视频也看了千八百条,基本没有错过任何一条重要新闻和热搜,湖北前线的各省响应的防护知识的辟谣的信息都没落下,都有默默收藏。大年初一起来觉得疫情严重起来了,各省十几几十的报,所以在围脖上整理汇总了目前我所知道的和自己想到的所有家庭防疫细节,围脖置顶,持续更新,大家都去看一眼啊!!!!!
宝贝们都知道我尿性,更新烂得一批,但为了这事凌晨汇总上线给你们发作话,所以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一定要去看一下,再看各地情况决定要不要扩散给家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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