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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秦寿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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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走了，霍清风又坐了一会儿，这才懒洋洋的回房。
小黑猫在外面野了一天，不用费心找，竟然自己回来了。霍清风一进门就看见它窝在被褥上。
看见霍清风，小猫立马跳下床，晃荡着尾巴跑到他面前，抬起头软绵绵的“喵”了一声。
霍清风心中甚慰，将小黑猫抱了起来，几步走到圆桌前坐下，小心翼翼的把小猫放在腿上。
小猫先是凑到他身上闻了闻，讨好的蹭了蹭。抬头看着他喵喵叫了两声，然后就往他怀里钻。不一会就叼出一块牌子，在霍清风腿上打了个滚，四爪并用挠着玩。
那牌子正是溶月给的通行令牌，霍清风见小猫喜欢，便由着它玩，只要留意着不被它弄丢就行。
一边抚摸着毛茸茸的小东西，霍清风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正想着出门请仆役给小猫弄些像样的吃食。
茶盅之下，却压着一个信笺。霍清风拿起来一看，立刻被信封上的字迹吸引了目光。
信封之上，赫然写着“霍师叔亲启”五个大字，那是冷寒陌的笔迹。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霍清风也顾不得撸猫，连忙撕开了信封。一张薄薄的纸轻飘飘的从信封里掉落，霍清风颤抖着手打开，看着上面的字，瞬间模糊了双眼。
冷寒陌约他今夜子时在城西的城隍庙见面，并讲明让他独身一人前来，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便会避而不见。
城隍庙霍清风也去过，十分偏僻。冷寒陌选在那里见面，倒也合情合理。
左右再三确定了一遍，那确实是冷寒陌的亲笔，不是障眼法，不似伪造。霍清风又反复读了好几遍，这才依依不舍的将信放进烛火中毁尸灭迹。只觉得空落落的内心终于被填的满满的。
没想到冷寒陌还愿意和他见面，霍清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开心，立马就想冲过去。
短暂的激动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紧张与不安。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离子时还有段时间。霍清风坐立不安，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决定去床上躺会。
小黑猫见他去了床上，也不玩牌子了，从板凳上跳下来，爬到床上，在霍清风身上卧下，惬意的眯起眼睛。
霍清风却睡不着，满脑子都在酝酿待会见了冷寒陌要开口说些什么？是直接问江州的事和他有没有关系？还是赶快将三年前的误会解释清楚？
天上的月儿圆了，不知地上的人能不能团圆呢？
夜风有些凉，霍清风看着不远处孤独伫立的城隍庙，忽然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不可否认，霍清风此时十分的紧张，满脑子都在想，冷寒陌会不会相信他，还是连听都不听他说话，直接大打出手。若是真的动手，他要怎么办？是和冷寒陌打，还是任由他打。
抬头看了看月色，子时快要到了，霍清风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咻咻的虫鸣。
东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将沉沉的黑暗冲散。霍清风抬头看着天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冷寒陌没有来。在他接到邀约心急火燎地奔来之后，冷寒陌竟然爽约了。
此时此刻，霍清风不想自欺欺人。也许，冷寒陌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涮着他玩吧。只是他被开心蒙蔽了双眼，没有想到而已。
城隍庙荒废已久，周围荒僻，只有杂草以及夜深的露水。霍清风动了动站的发僵的腿，这才发现头发和道袍上都湿漉漉的，想是夜里的露水太重了。
脚边的小水洼倒影出此时的模样，看着那个狼狈的男人，霍清风很难相信，自己居然也有如此失魂落魄的一天。
也许冷寒陌真的很恨他吧。霍清风苦涩的想。而今夜，只是刚刚开了个头。
无精打采的回到陆府，没想到宅子居然热闹非凡。
公孙睿见到他，忙奔过来：“师尊，您去哪里了？弟子找了您一夜。”
“找本尊何事？”霍清风懒懒的问。
“是水宫主和方师叔。昨夜他们忽然来了，说是有事。”
“水宫主不是闭关了吗？”霍清风不解道。
公孙睿道：“听说，是水月宫出事了，惊动了水宫主。”
说话间，两人已经踏进了正厅。
厅里已经聚满了人，全都一脸的严肃。见霍清风进来，立马投来不友善的目光。
白晴晴和王程泉站在方如风后面，看见他，也是一脸的欲言又止。而陆离坐在下首的一张板凳上，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那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霍清风心里嘀咕：这是怎么了，整的这么怪？
水观海毕竟是水月宫的宫主，修为和地位都比霍清风高。霍清风只得拱手行礼：“清风拜见水宫主。”
水观海沉着脸没有说话，霍清风不由怀疑，他得罪这个女人了吗？还是他留在水月宫的罗秦寿干了什么事惹人不快了？想到后者，霍清风不禁暗骂，不会真是罗秦寿干了什么蠢事吧。
眼见水观海没有搭理他的意思，霍清风只得对方如风道：“方师弟，到底出了什么事”
“师兄，您到底去哪里了，传令符为什么没有收？”方如风早就一脸的焦急，见他开口，连忙出声询问。
“心里烦，便出去走走。”霍清风随口编了个理由。
冷寒陌现在的身份敏感，当然不能让人知道他来了江州。为了防止行迹泄露，传令符什么的通通被他屏蔽了。
水观海冷笑一声：“事到如今，霍仙师还真会说笑？”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气，霍清风不悦的皱起眉：“水宫主什么意思，清风不明白，还请言明。”
“霍清风，你为什么要在我们水月宫杀人，还打伤溶月师妹？”水观海厉声质问。
“什么？”霍清风一愣，连忙看向方如风。
方如风一脸的惊魂未定：“师兄，你安置在水月宫的那个罗秦寿昨夜被人杀了，溶月仙子也受了重伤。”
“是什么人干的？”霍清风大惊。水月宫的实力不容小觑，能闯进水月宫里杀人，凶手的修为一定不在他之下。联想到冷寒陌的来信，一个不好的念头从霍清风心里生出。
难道是冷寒陌？但是，他杀罗秦寿干什么？
水观海从袖子掏出一块通行令牌，扔到霍清风脚下，“霍仙师，枉费溶月师妹如此信任你，还给了你我们水月宫的令牌，准你出入自由，可你居然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
看着那块令牌，确实和溶月给他的那块一模一样，霍清风终于明白了水观海质问他的原因，不由惭愧道：“溶月师妹给的令牌一直都被在下放在房间里。是在下疏忽了，竟然被贼人趁虚而入。”
嘴上说着，霍清风不由暗自埋怨自己太过大意了。通行令牌先是被小黑猫衔出来玩，后来他看到了冷寒陌的信，便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陆府没有结界，有宵小趁他外出潜入府中偷取牌子可谓是轻而易举。但奇怪的是，对方怎么知道他会外出，而且还会把牌子留下？
“你还敢狡辩，昨夜在我水月宫看见你行凶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就连你的方师弟都亲自跟你过了招。你还想不认。”水观海气的浑身发抖。
“亲眼看见我在水月宫行凶？这是什么情况？”霍清风没有听懂水观海在说什么，连忙看向方如风。
方如风满脸为难的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白晴晴也怯怯的道：“霍师伯，昨夜出事的时候，弟子也去帮忙，确实亲眼看见你打伤了溶月师叔。”
“你看看，你们天云门的人自己都承认了，不是本尊冤枉你吧！”水观海冷声道。
霍清风知道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只得道：“本尊昨夜确实不曾去过水月宫。况且易容之术在仙门内部虽不常见，但毕竟存在。就连魔族也有以假乱真的讹兽。”
听他提到讹兽，方如风连忙道：“师兄所言确实有理。水宫主，几年前，就有讹兽冒充霍师兄潜入天云门捣乱。幸亏发现及时，不然，早就酿成祸端了。”
“讹兽这东西只是传说。眼下出了事，就想栽赃到莫须有的东西身上吗？”水观海冷笑道：“我问你，除了你们天云门的人，还有谁亲眼见过？”
“这……”方如风一噎。
陆离道：“清者自清，既然霍仙师没有去水月宫，肯定去了别的地方。霍仙师，不知您昨夜去了哪里，可有人证明你的清白？”
“是呀师兄，你到底去哪里了？”方如风也道。
霍清风只觉得有理也说不清了，只得道：“我去了城西的城隍庙。”
“这么晚了，霍仙师去那里干什么？”陆离疑惑道。
“睡不着，只是想查探了一下。”
水观海冷哼一声：“城西向来荒僻，恐怕霍峰主也没有人证吧！”
“是呀霍仙师，你既然想去查探，为什么不带个人过去？”陆离笑着埋怨。
反正不在场证明是提供不出来了，霍清风只能转变方向：“水宫主，罗堂主是本尊亲自带去水月宫的。若想杀他，本尊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将他杀了，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带去水月宫？”
“那是因为你自以为滴水不漏，却没想到天网恢恢。你本想悄无声息的将罗秦寿杀死，这样便没人会怀疑到你身上。可是你行凶之时偏偏被我水月宫中的弟子撞见，惊动了溶月师妹，你便一不做二不休，妄图杀了溶月师妹灭口。”水观海不依不饶。
霍清风被气笑了，“凡事总得有个动机吧，我为什么要杀死罗堂主？”
“那是因为他知道你的丑事。”水观海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把那名姓江的弟子带上来。”
眼见水观海已经认定他有罪，霍清风也想看看她能拿出什么证据。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水月宫校服的年轻人被带了上来。
霍清风回头一看，竟然有些面熟。在脑中稍微一过，立马想起了这人的名字，不由脱口而出：“江淮？”
眼前之人确实是江淮。霍清风心想，虽不知水观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三年之前，他总算是救了这小子一命，还指点他拜入水月宫的门下，这小子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青松白松遇害的宅子，在十六年前发生了一桩灭门惨案，想必诸位都听说了。”水观海道。
陆离道：“不错，我们都听说过。但是，这和霍仙师有什么关系？”
“江淮便是江家的后人，也是当年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水观海沉声道：“江淮，你抬头看看眼前之人，是不是灭你全家的仇人？”
此话一出，立马引得所有人一惊。方如风气道：“水宫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离不慌不忙的劝道：“方仙师，您先别急。在下也不相信霍仙师是这样的人，我们先听听这位江公子怎么说。”
“回禀宫主，这位霍仙师确实是杀害我全家的凶手之一。”江淮道：“青松白松死在我家祖宅之时，弟子便怀疑他们的死因和当年的事有关。昨日听说罗堂主是二人的师父，便有心过去问问情况。谁知却看到霍峰主鬼鬼祟祟去找罗堂主，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弟子这才得知当年的真相，十六年前，他们图谋我家的珠宝，便合谋害死我全家。”
“休的血口喷人。”公孙睿怒道：“你有什么证据？”
“回宫主，弟子有证据。这位霍仙师镶在剑上的黄宝石，便是我江家之物。”
虽然江淮的话漏洞百出，但结果却是对的。霍清风心里凉了半截，之前没注意的一些小细节现在也连了起来。
原来这个江淮便是江家幸存的小儿子，难怪江家的故事那么耳熟，因为之前在江淮那里听到过。这也解释了江淮为什么一开始死乞白赖的求着去天云门，后来忽然反悔。原来是看见了他剑上的宝石，发现他就是当年的妖道呀！
“人有相似，宝石也一样。江公子怎么证明霍仙师剑上的宝石就是你们江家之物？”陆离缓缓开口。
公孙睿也道：“不错，你说那宝石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吗？”
江淮自信的一笑：“在下当然有证据。我们江家世代经营宝石生意，我爷爷不仅是个商人，还是位能工巧匠。凡是经手我们江家的宝石都有我们江家独特的记号。”
江淮拱手对着水观海道：“宫主，只要将宝石拿到太阳底下，一切自然见分晓。”
“就是不知道霍仙师敢不敢以证清白了？”水观海话音未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了霍清风的功力。
她是元婴级别的修士，修为远高于霍清风，又是偷袭，霍清风自然不是对手。
方如风大惊：“水宫主，何至于此？”
没想到水观海忽然出手，陆离也是一惊，连忙站起身来。见霍清风只是被封了功力，并无损伤，这才沉着脸坐下。
将手中的君子扇现回原身，水观海五指一拢，硬生生的将黄宝石完好无损的从剑上抠下来，扔给江淮。这才对着方如风笑道：“本尊也是防患于未然。霍仙师毕竟是得道仙师，修为了得。若是被逼急了像昨夜那样出手伤人，方峰主就算不为水月宫的弟子着想，也得为你手下的两名弟子考虑吧。”
知道反抗没用，被封了功力抢了兵器，霍清风也不恼，并示意护在他身边对着水观海怒目相视的公孙睿退下，免得自己徒弟吃亏。
江淮将宝石拿到太阳底下，迎着阳光，地面上果然反射出一个大大的“江”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说，师叔这次还能不能洗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