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陌生人》迟零

15、015.艺伎

　　1.
　　“我以后一定也能成为最耀眼的艺伎，我要当花魁！”
　　望着台上的苏桃，莲生眨巴着眼睛期待道。
　　她身边的荷生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地穿上龙套的衣服“快别做梦了，赶紧换衣裳准备上台吧。”
　　两人在三个月前被同时卖到了这间置屋，跟其他姐妹比起来，两人更像是冤家，整日不是动口就是打架。
　　正说着，莲生就用力地推了一下荷生的后脑勺。
　　“你等着，我肯定能够超过你！”

　　2.
　　成为头牌艺伎是两人从小的梦想。
　　莲生不止跳舞僵硬，比不上荷生那般婀娜，其他方面也资质平平，老师怎么教都没有什么长进。
　　为了等莲生跟上进度，老师特意放慢了教学速度，班里不少姑娘都对她心生怨怼。出言侮辱成了常事，打架也时有发生。
　　“你这贱骨头，学不会跳舞就去当奴婢吧！”
　　七八个姑娘将莲生围在一起，狠狠地用扫帚打她，莲生一人敌不过她们，只有挨打的份，而荷生就坐在一旁的石桩上冷眼看着。
　　平日里总想着莲生能够被人教训一顿，可真的看人打她，荷生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突然，荷生一跃而起，抄起三弦琴就朝一个姑娘的后背砸了过去……

　　3.
　　因为打架，荷生和莲生被罚跪在院子里。
　　“你帮我干嘛，你不是总想我死吗？”莲生擦了一把脸上的脏污道。
　　荷生装作风轻云淡地回了一句“你是我妹，死也要死在我手里，别人凭什么要你的命？”
　　跟荷生斗嘴惯了，头一次感觉到温暖，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感觉。
　　莲生偷摸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饼干，掰下一大块递到荷生手里。
　　“这是阿妈上次给我的，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细细地咀嚼，奶香味在嘴里蔓延，荷生却偏偏依旧绷着脸。
　　“难吃的要死。”

　　4.
　　姐妹俩的关系缓和了好多，在艺伎学院里经常可以看到荷生在教莲生弹琴跳舞。
　　荷生很有耐性，教她整整三四个时辰都不会觉得累。经过几个月的锻炼，莲生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下周听说军官会来看花魁选拔，”荷生小心翼翼地看着莲生，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跟我抢第一吧？”
　　莲生自顾自地看着曲谱“我才不屑跟你争。”
　　听她这样说，荷生瞬间露出了笑“等我红了，那些军爷一定会拜倒在我石榴裙下，我肯定罩着你。”
　　莲生努努嘴，并没说话。

　　5.
　　选拔当天，荷生以一支舞艳压群芳，台下的军官盯在她身上看得出神。
　　突然，脚下被狠狠地绊了一跤，慌乱中后面的舞步全都忘得干干净净，一下子就成了全场的笑话。
　　而绊她的人，莲生，却真正成了最耀眼的艺伎，成为了当晚的花魁。
　　回到后台，荷生哭花了妆，狠狠地甩了莲生一个耳光。
　　“你说了不跟我抢，你骗我！”
　　莲生冷冷一笑，翘起了嘴角道“我说了，就算要毁了你，也会是我亲自动手。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不懂呢？”
　　最后，荷生哭着跑出了置屋，连典礼都没有参加。

　　6.
　　“刚才摔倒的那个小姑娘也不错，也把她带走吧。”军官提议道。
　　“千万不要！”
　　莲生连忙制止，赔着笑脸解释道“她手脚笨拙的，肯定伺候不好军官们。”
　　军方卡车里，装着几十名城里置屋的艺伎，她们都是当红的花魁。按照安排，她们都将被送到前线，成为军中的慰安妇。
　　莲生一早就知道了那些军人的目的，所以特意策划了一出摔跤好戏。
　　望着远方城市中的点点灯火，莲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荷生，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艺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