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万里》花婲

2、第 2 章

　　四、听说你要告白？

　　忙于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经历过会考，萧然迎来了传说中暗无天日的高三生涯。

　　也许是从高二的时候就习惯了这种节奏，萧然除了有些时间睡不好外，高三和别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越来越多的习题让萧然和顾声的关系又铁了许多，像是兄弟一般，他们总能开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讨论帅哥美女。

　　只是在顾声眼中，他才是最帅的一个。

　　虽然不可否认，但是周围人还是不想称他的意，一逮到机会就会挖苦他。

　　“诶，顾声毕业晚会的时候要搞大事情你们知道吗？”林晓晓来到教室的时候突然对萧然她们说。

　　“什么事？”好友明显对这件事很感兴趣，马上就凑了上去。

　　“听说顾声要告白。”

　　听到这，萧然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希望那个人是自己，可是又知道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纵使是这样，她还是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一起和他们讨论。

　　顾声来的时候，大家都一副严刑逼供的样子想让顾声说到底是要和谁表白。

　　可是不管顾声平时怎么大大咧咧，这次他再也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只是让他们不要乱想。

　　怎么能不乱想呢？萧然自嘲，关注了那么久的人居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小心思。

　　说他是粗心还是故意好？

　　高考就在眼前了，这天萧然破天荒地早早回到了宿舍。宿舍里大家洗漱之后有的人打起台灯继续学习，有的人则早早入睡。

　　萧然躺在床上，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顾声的样子，那时他还是少年的样子，步调轻快。

　　沉沉睡去，梦中有少年站在繁花盛开的校道上一步步和自己走向了成长、衰老，最后在摇椅上细数这些年经历的甜蜜心事。

　　梦是美好的，但是夜晚并不像萧然想的那么漫长，当附近村子传来晨鸡的鸣叫声的时候，萧然的一天又开始了。

　　阳光照着树梢，昨夜的点点落叶被值日周的同学扫去。

　　路上的学生行色匆匆，抱着书，或者提着早餐，一一回到属于自己的班级。

　　萧然再次回到熟悉的座位的时候，顾声已经早早到了教室。

　　他们没有互道早安的习惯，所以萧然来时除了不小心瞥见的人，很少有人注意到班里又多了一个人，比如萧然的前桌顾声。

　　“学委给你。”罗俊在萧然的本子上写下了毕业的祝福。

　　那页纸上还有一副铅笔画，前桌以及后桌，蹩脚的笔触可以看出罗俊的用心。

　　“谢谢。”回以微笑，萧然想不到罗俊居然还会给她画画，这在一片文字中格外显眼。

　　至于顾声的祝福，萧然果然在本子的正中间找到了他的话，很普通的祝福。

　　写下了萧然给他的印象。

　　一个普通的后桌，除了坐得近一点，没有可以值得他记起的东西。

　　安静、内敛，这是顾声给萧然的评价。

　　萧然还记得高考那天在头顶嗡嗡作响的风扇，身旁坐着的监考老师以及屏蔽器的温度一直影响着自己。

　　考场路上淅沥的小雨，闷热的天气，所有都预示着这一个年纪的结束。

　　不管这三年有多少的纠葛，都结束在了毕业酒会这一天。

　　穿着从没穿过的裙子，萧然不适应地走在同行的女孩子中间，想避开别人的注意力。

　　坐席是按宿舍分的，萧然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好友旁边，然后吃吃喝喝。

　　一些外向的女孩子在酒会进行到中间的时候就拿着酒杯，带着一瓶啤酒在各个桌子间和同学相互敬酒。

　　男孩子也不例外，顾声也和罗俊一起来到了萧然的这个位置。

　　“来，毕业快乐。”也许毕业是快乐的，他们终于迎来了梦寐以求的成长，只不过在这人来人往的敬酒中，萧然再也不能以顾声的后桌自处，只能悄悄地看着他来往于桌子与桌子之间，最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不久，萧然就听到了起哄的声音。

　　顾声的身影赫然就处在人群中间。

　　好事的人录了视频，事后萧然再看时竟觉得他们是那么的郎才女貌。

　　顾声要表白的人是班花林小瑟。

　　也许在萧然不知道的时候，顾声对林小瑟的喜欢就已经暗自滋长，等到毕业的时候悄然花开。

　　林小瑟是五班公认的美女，没注意的时候不知道，等到注意的时候萧然才知道，曾经班里有那么多人向她告白。那些告白的人萧然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可是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个让她心动的男孩子也会说出那句喜欢的话。

　　明明平时都没有接触的两个人，在众人的起哄下走到了一起。

　　酒会的那一天有多少人告白，又有多少人分手萧然已经不愿意去八卦了，她只知道她最在意的那
　　个人在这天离她远去，而她连喜欢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五、你和我的联系只剩小组群里偶尔泛起的消息水花

　　毕业后曾经再要好的关系都成了空话，萧然看着班群的消息不断闪动，旁边的小组群却一直沉寂。

　　除了成绩刚出来那会它偶尔会有些消息，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里面聊天了。

　　高考成绩出来了，萧然险险稳住了班级前三的位置，顾声考得也不错，总之大家都取得了理想的成绩。

　　萧然选了一个离家近的学校，顾声则选择到北方去。

　　到繁华的城市，学他感兴趣的专业。

　　林小瑟也早就和顾声分手了，听说当初答应也只是因为那时不想让大家太尴尬。可是就算知道了
　　这个消息，萧然也高兴不起来。

　　从此天南地北，他们也没有了相见的机会。

　　大学远没有萧然想象的那么美好，最起码开学十五天的军训就把萧然对这个学校的印象打了一个折扣。

　　大学的作息时间和高中不同，上课的时间也和高中有点差别，萧然努力适应这个节奏的同时，秋天也悄然而至。

　　校园里满是桂花的香味，银杏叶金黄的叶子在风中飘舞，感受着小岛才有的妖风，萧然在新的校园里找了许多地方才拍出了几张照片。

　　选一张照得最好的照片发回班里，给学弟学妹做视频的时候萧然也希望能看到顾声的照片。

　　一样还是爱耍帅的样子，坐在篮球场旁，抱着一个篮球，摆出胜利的姿势，身边坐着一群球友。
　　顾声的照片还是像以前那么随意，险些让萧然以为中间离开的那段时间都是假的。

　　看着顾声空间里的说说，萧然有时也会猜测。他有没有遇见喜欢的人，有没有漂亮的女孩子向他告白，他有没有想起一起打闹欢笑的时光里的自己？

　　这些都是萧然不敢问出口的，只能偶尔在班群里和他斗斗嘴。

　　按照往年的惯例，毕业一年的学生要在那年的寒假回到学校聚会。

　　看看依旧貌不惊人的自己，萧然放弃了惊艳出场的念头。

　　几个小时的班车摇摇晃晃，在下车的那一刻，看到高中所在城市熟悉的景色萧然忍不住满心欢喜。

　　道路两旁高大的樟树是她在别的地方不曾看到的，这满街的秋风，将叶子吹得一半黄一半红，路上走过的学生穿的却不是熟悉的校服。

　　转车，萧然终于来到了处于角落旮旯的高中。

　　在门口看见了关系很好的园丁叔叔，和他聊了聊大学的事后就碰上了一个刚来的舍友。

　　学校已经不是熟悉的校园，新校长上任后学校里的很多东西都变了一个样，曾经熟悉的教学楼前面建起了一栋新的楼房，校园里树立的牌子也不是当初的那块了。

　　总觉得那个秋天是值得怀念的，萧然和舍友买了点吃的，聊着大学里的事。

　　只是尽管心里急切，萧然还是不敢一个人走去集合的地方。

　　来的时候她就看到那里有很多人，顾声的身影在其中上蹿下跳。

　　在最后的关头，萧然还是去了，没有和顾声说一句话，只是感叹大家都变了很多。

　　吃一顿饭，在大街上游荡，同宿舍的人边走边找吃东西的地方。

　　萧然从没有见过这个城市夜晚的样子，也从未想过也晚的顾声和白天是那么的不相同。

　　男男女女，都是一群不回家的人。

　　顾声从人群的一边跑到另一边像极了当初跑进萧然眼底的样子。

　　“萧然，你看顾声又那么乱来。”林晓晓拉着萧然的手笑道，指着顾声的身影大声说道，一点都不在乎顾声是否听到。

　　“他不都是这样的吗？”年轻的女孩也不想让别人发现异样，眼睛看着顾声，说出来的话却言不由衷。

　　“是啊。”林晓晓点头，“一点都没有男神的样子。”

　　说罢，林晓晓朝顾声喊道：“顾男神，到这边来，萧然有话想和你说。”

　　听到林晓晓这么叫，萧然捏了她一把，眼睛紧张地看向顾声的方向，“晓晓乱说的，你还真来呀。”

　　顾声从另一边跑过来就是一眨眼的事，他的影子压在萧然的身上，让她徒然生出了一丝压迫感。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略带笑意的语气，萧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面对面和他说话了，顾声的眼睛一直盯着萧然，前所未有的认真。

　　“没······没什么。”将头低下，不敢看向顾声，虽然总是希望他的眼里有她，但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萧然又退却了。

　　毕竟毕业了，他们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在乎。

　　“诶，萧然你就和顾声说说话呗，今天我看你们什么话都没说，以前你们的关系还那么好。”林晓晓在一旁看不过去了，把萧然推了出去。

　　捋了捋长发，大学的时间已经足够萧然把自己好好打理，长发顺直，清扬婉兮。

　　抬头，顾声挡住了大部分光线，萧然朝着他笑了笑，“你······变了很多。”比以前注意自己形象了，更高了，更帅了，也更是天边遥不可及的青松了。

　　“嗯。”顾声就这么看着萧然，不言不语。

　　有风吹过，吹乱了萧然的发丝。

　　还来不及抬起手就有一双温暖的手贴近了萧然的耳边，“别动，风有点大。”

　　“嗯。”萧然低下头，任由顾声的手抚上又放下。

　　“看来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眼底带着笑意，顾声轻轻地对萧然说：“那我过去了。”

　　顾声的背影看起来那么轻盈，就这样离开了萧然的视线。

　　脸上似乎还有他掌心的温度，萧然继续跟着大家的步伐，一直走到了凌晨。

　　尽管精疲力尽，许久不见的同学还是抓住难得的机会，聊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在酒店半开放式的餐厅里，几人匆匆聚过又分开。而萧然再次踏上了回家的班车。

　　六、此去经年，我爱的少年都不像你。

　　大学里萧然每天的生活就是教室、宿舍和图书馆这三个地方。

　　周末，借几本厚厚的书，坐在图书馆的沙发上可以消磨一整天的时间。

　　“同学，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干净的声音将萧然从故事中拉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抱着书指着自己身边的那个位置。

　　“当然。”萧然微笑，男孩子眉眼清澈，像极了书中写的温润公子。

　　这之后，楚淮很自然地开始和萧然走近，最后在一起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每当萧然逛空间的时候看见顾声发的动态还是会忍不住想象他那边的天气和他的心情，就像烙在心底的朱砂，想忘却忘不掉。

　　“我以后的女朋友要美貌和智慧并存。”彼时，毕业前夕，众人在讨论顾声未来的女朋友是怎样的时候，顾声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我占了一半，智慧那一半。”听到他这话，萧然笑吟吟地看着他，那时候她以为顾声说的是她，没想到最后他告白的人是林小瑟。

　　只能说这些话都太动听了，萧然瞒得太好而顾声也不太在意，这场青春花事里的暗恋随着时间的流逝无疾而终。

　　最后，当他们都老去的时候，不知道在十年同学聚会的时候，身边的那个他又会是谁？

　　萧然的楚淮还是顾声的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友？只是现在想这些也许太早了，毕业两年的他们已经渐渐疏远，到时候相见不识才是最悲伤的事。

　　在青春这件事里，谁也没有输，谁也不曾赢过，因为这些到最后也只能成为日记本上寥寥的几笔。

　　萧然不会问年轻的顾声什么时候回来，只记得自己曾不远万里只为遇见他。

　　年岁，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