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迷宫]文》书海无边入坑正常

2、第二章

　　“我需要跟你谈谈。”文距离艾尔比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至于其他男孩的好奇则被她干脆的无视掉。
　　纽特从后面赶过来，面对艾尔比询问的视线，只得耸耸肩。
　　“嘿，”有个男孩在人群中喊：“有什么不能直接说吗？Greenie？”
　　似乎这个词很好笑，附近有几个男孩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
　　文顺着声音看过去——出声的男孩得意的笑着，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个男孩如同一个小群体。可这个群体在大群体里不太受欢迎，至少文看到了艾尔比脸上的一丝厌烦。
　　不过...
　　文直接越过艾尔比走了过去，随着她的步伐，四周的男孩的笑声渐渐停止了，竟然不由自主的让开了几步，直到她走到那个男孩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着对方的表情，像研究什么的样子。
　　“怎么？你想像干掉纽特一样干掉我吗？”男孩看了一眼她背后那把从纽特身上抢过来的刀，挑衅的说：“我可不管你是男孩还是女孩，shank。你挑错对象了。”
　　...这可真奇怪。
　　“你认识我？”文直接说，看着他的表情，像是他脸上有所有的答案。
　　“...What？”
　　“你认识我。”这次她肯定了：“真正的惊讶和疑惑在脸上停留时间不会超过一秒，超过这个时间，代表你在说谎...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文的咄咄逼人直接让男孩哑口无言，而随着他们的对话，四周的其他男孩也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怎么回事？盖里？”艾尔比开口了。
　　“...什么？”盖里表示难以置信，他双手环臂后退了一步：“嘿！奇怪的是这个女孩吧？一个错误时间出来的greenie，一出来就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要我说，她才是有问题的人！”
　　这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于是大家的目光又聚集到了文的身上。
　　“...说话时单肩耸动，表示对所说的话极不自信，抱臂、倒退一步，代表对自己所说的观点没有信心。”文歪了歪头：“...微表情测谎，庆幸的是即使我失去了记忆，却依旧记得不少有用的东西。”
　　“身体往往比语言诚实。”她笑了起来，然后慢慢慢慢的收敛。因为超出预测的情况，文绷紧了肌肉，手臂微抬准备随时拔刀：“最后问你一次——你为什么会认识我？...我是谁？”
　　她的眼睛敏锐的看着眼前的人，而盖里的感觉却犹如被什么大型食肉动物盯着一般。四周的男孩下意识的再度退了两步。
　　“girl...”
　　纽特刚出声，就被文的视线扫过——那是无机质的眼神，被看上一眼宛如被冰刀切过一样，有如她看到的不过是一坨死肉。
　　和刚刚轻笑的样子，判若两人。
　　“...是痛变。”
　　盖里终于出声，奇怪的是没有因为文的威胁而防备，似乎料到了她不会动手：“经历痛变可以想起一些记忆碎片——我确实记得你，我的记忆里有你的脸，一些没意义的片段，但其他的...”
　　他摇了摇头。
　　文在观察他，判断是否可信。至此为止，没发现任何说谎的痕迹。
　　“够了！”艾尔比打断了他们：“从刚刚开始简直就是一团乱。嘿，girl，你来到了这里，就要按照我们的规则来，否则我们不介意把你扔到迷宫外面和鬼火兽们好好过一个晚上！”
　　“艾尔比？！”这句话如同往油锅里浇水，纽特发出了反对意见：“你这话可没有帮助！”
　　几乎同时文冷笑起来，她慢悠悠的把刀抽了出来反手紧握，和纽特的声音同时响起：“你们倒可以试试。”
　　气氛瞬时间紧张。纽特赶忙赶过来站到文和艾尔比的中间：“冷静各位，冷静！”他面向文，慢慢的朝她走过去：“girl，放松下来，这里没有任何人会对你怎么样。”
　　“对此我倒是不怀疑，”文挑眉，看着艾尔比：“不过我可不认为我来到这里就得遵守你的规则，有关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你不认为要谈谈吗？”
　　艾尔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凭什么？”
　　“凭这个。”文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纸条。

　　议事屋
　　该来的似乎都来了。艾尔比、纽特，其他几个守护人——照看菜园的扎特、厨师弗莱潘、血屋守护人温斯顿、挖土工守护人盖里等等，行者的守护人还没出现，似乎这个时间他们还在迷宫里穿梭。
　　“OK，你想说什么？Girl？”艾尔比看向她。
　　文把纸条递给了离她最近的纽特。
　　“【she’s the last one—EVER】”纽特为大家读出来了这句话，而后他万分困惑的看了看艾尔比：“...这什么意思？”
　　艾尔比走过来，拿过了纸条。半响，看向文。
　　“我醒过来的时候这字条就在我口袋里，我检查过了，不是我的字体。”她抬了抬下颚：“闻一下。”
　　“化学试剂和消毒水的味道，如果你们能分辨出来的话。你见到我的时候说过，‘每月都有一个新人和物资送上来’，以及‘两天里出现了两个greenie’这两句话。”她看着艾尔比闻了闻味道，又看着他把纸条递回给纽特：“可我既不是每月才出现的那个新人，也没有物资跟我一起送上来。”
　　“所以呢？以后不会有greenie出现了？”弗莱潘耸了耸肩，仿佛听到了什么十分无聊的事情：“这可是个好消息，我终于不用做那么多人的饭了。”
　　“所以，以后不会有新人——以及物资再出现了。这是我的猜测。”
　　随着她的话落，空气顿时凝结。
　　然后下一刻，守护人们开始混乱起来。
　　“什么？！”
　　“这怎么可能？三年里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
　　“没有物资我们怎么撑下去？！”
　　“安静！”艾尔比打断了大家的慌乱，看向文：“说下去。”
　　文笑了一下，随意的靠在支撑房梁的木柱上：“鉴于你们的吝啬，我得到的消息不多，可以以当前我掌握的信息来给你们简单的推测一下。”
　　“化学试剂和消毒水的味道——研究所、医院；固定的空间——一个定量；无解的迷宫和里面你们称作鬼火兽的东西——一个难题；每月送过来失忆的新人——研究对象。”
　　“如果我们算一个研究群体，那么当前我们这个群体的行为模式趋近于规律。为了寻求新的数据，必然要在这个规律里增加变量——提供新性别的新人；改变新人到来的时间；停止供应物资——这都算变量。”
　　随着她的诉说，四周死一般的沉寂下来。
　　有人在惊慌中思考——艾尔比、纽特以及盖里。有人思维停滞一般的不可置信——温斯顿。还有人如同听不懂一般的茫然看向周围——弗莱潘。
　　“你是说...”纽特看了眼周围的伙伴：“我们都是实验？”
　　“...这不可能...”扎特突然开口打断了他：“我们死了不少人！而且...我们做错了什么？！什么人会把这一切当成实验？！”
　　“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有人清空了我们的记忆，把我们丢到这种地方只是为了好玩？”相对于对方的惶恐，文格外的平静，甚至懒懒的靠在支撑大屋的树木支柱上：“醒醒吧男孩，你还指望把我们送进来的人是什么好人吗？”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一个不认识的守护人开口了：“也许你和创造者是一伙的，你根本没失忆，否则你怎么可能这么熟悉所谓的研究，而且这么冷静！大家都知道，每个greenie都恨不得吓尿出来，怎么可能推测出这些？！”
　　“创造者？这个称呼还真是可亲。”文重复了一遍，撇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这么冷静，甚至还能推测出这些——往好处想想，也许是因为我比你更聪明？”
　　文成功的挑衅起这个守护人，而后他就被艾尔比吼着坐了回去。
　　但这个守护者说的倒没错，文的确可疑。
　　在其他人打量的眼神下，文却没在乎这些。第一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更遑论证明自己；第二，她也并不在乎这些孩子对她的态度。
　　她只需尽快搞清楚当前的情况。
　　“我需要有记忆的人来佐证一下我的猜测。”文看了一眼盖里：“以及...痛变究竟是什么。”
　　所有人看向盖里，像是期待他说出什么反对意见。
　　可惜众人的希望注定落空了，盖里脸色有些发白，侧面的佐证了文的猜测：“...只是片段，白色的房间，穿白色衣服的人，各种仪器...我不知道那都是什么。我的确见过你，但更像是十一二岁的你的样子。这些记忆都没有什么意义...”
　　随着他的诉说，其他守护人脸色也开始泛白。很显然，他们也意识到文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纽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接受了文的猜测。他拍了拍盖里的肩膀，接过了话题：“关于痛变——我们只知道，要是鬼火兽用它们身上那该死的针刺中你，你就得去注射血清，不然只有死路一条。注射后，身体就会发狂，抖个不停，皮肤会起泡，变成诡异的绿色，人会吐得连胃都要翻出来。”
　　“但是可以让人记起过去？”这是文唯一在乎的。
　　纽特有些惊异于她的问题：“...是的，girl。这个过程会唤醒人的记忆，只有片段，但绝对是我们在来这个鬼地方之前属于自己的记忆。所有人在经历完这个阶段后，都表现得像个神经病一样——”
　　他说着，看了看盖里。
　　文则思考起来。
　　“That’s fan.”她若有所思：“剥夺了我们的记忆，却又留下鬼火兽和血清这样东西...”
　　沉吟片刻，她抬头，才发现所有人都盯着她。
　　“想到了什么？”纽特问她。
　　“想到了也许我是这里唯一会思考的生物。”文耸耸肩，丝毫不在意自己说的话有多欠扁：“我要跟艾尔比单独谈。”
　　所有人看向艾尔比。对方看着文，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没门。”纽特站出来：“我才不会在这种时候，在外边等你们商量什么也许决定我们所有人的问题。”
　　艾尔比看向文：“他是我们的副首领，我不在的时候由他全权负责空地人的一切。”
　　文不置可否，也没反对他留下来。
　　当其他人全部离开，艾尔比终于开口。
　　“这次你想说什么？”
　　“他们要加快实验进度了。”
　　文说。
　　纽特一脸困惑：“...什么？”
　　“如果我刚刚的猜测没错，如果我们全部都是某个实验的话。增加变量就是要改变当前的状态，不是为推进实验就是为了终止实验——如果要选，我宁愿相信是前者。”文语气像是在谈天气不错：“停止物资供应，逼迫我们寻找出口——你们三年来安稳的日子要结束了。”
　　“安稳？”艾尔比如同听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词：“你要是知道我们都经历了什么，你绝对不会说安稳这个两个字。”
　　“也许吧”文一如既往的没有反驳：“但是要知道，所谓的‘创造者’洗掉了我们的记忆，但又设置了鬼火兽和血清能恢复记忆的设计——你总不会认为他们只是随意安排的吧？”
　　纽特思考了一会儿：“你是说...他们是为了让我们恢复记忆才放鬼火兽出来的？”
　　他说着，自己都露出来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Good boy~你现在学会以敌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了。”文真诚的夸奖。某一刻，纽特甚至以为对方会过来揉揉他的脑袋。
　　“不过应该不完全正确——”她紧接着说：“迷宫有迷宫存在的意义，鬼火兽也有鬼火兽存在的意义...我说了，我手里的线索太少，现在还不太清楚...有人方便带我去迷宫转一圈吗？”
　　艾尔比像是看傻子一样：“你以为这是什么？幼儿园春游吗？要是每个greenie要求迷宫一日游都可以的话，墓地早就搁不下你们这群shank了！”
　　“只有行者可以进入迷宫。”纽特解释：“这是规则。”
　　“规则？”文笑笑：“也许这就是我们之前这么不愉快的原因。”
　　“听着，女孩。”艾尔比站了起来：“要想在这里生活很简单，只有三条规则：第一，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第二，不要攻击其他人。还有最后，永远别到墙那边去。”
　　“自己该做的事情，你是指种菜、做饭还是搬杂物挖土坑？”文挑眉：“你们的‘创造者’正准备推着你们往悬崖走，而你却决定先站着等等看吗？容我问一句，你们现在的食物够吃几天的？”
　　艾尔比皱着眉头看着她，仿佛随时都会爆发起来。
　　但他最后也没有。
　　“你是一个诡异的greenie，girl。如果你是个男孩，也许你已经被放逐出去了——无论如何，你还没得到我们的信任。”艾尔比说：“去睡一觉，吃点东西或者什么的都好。你的问题我们明天讨论。”
　　“...这听起来倒是有些道理。”文认同道：“鉴于我们都还未信任对方，这把刀我可以随身携带了？”
　　艾尔比随意的点点头：“纽特，她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