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你的人设崩了》洛浮

4、第 4 章

　　凌子奕以为在机场就是对自己回国最大的考验了，但当他走出机场时，他才意识到考验刚刚开始。
　　“所以，没有车子？”凌子奕站在机场门口，看着空空荡荡的前方，表情难得的有些迷茫。
　　“哎呀，你都不知道京市车位有多贵，都抵得上一辆车子了。再说车子有什么好，既不环保又堵车耗费时间，完了还要轮番限号，远不如公共交通系统方便。”许诺献宝似的掏出两张公交卡，“铛铛铛，我都帮你充好值了。”
　　在那瞬间，凌子奕想把许诺跟她的公交卡一起塞到公交车底。
　　“那打车吧。”他觉得他已经很让步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提出了反对意见。
　　“从这里打车要两百块钱呢！”许诺痛心疾首的说道，然后还不等凌子奕反应过来，拎着他的箱子拔腿就跑，“走走走，我帮你拿行李，真的真的很快的。”
　　“你，”凌子奕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他在机场里就把合同签了，否则按照这种龟毛小气吝啬的毛病，他不扭头就走才怪。
　　看着被劫持的“箱质”，想想那里面放了自己数十年来心血的硬盘，凌子奕磨了磨牙，最终只能握紧手中的公交卡，不情不愿的迈着腿跟了上去。

　　“竟然不是危楼？”当从地铁上下来，走了一千多米，拐进某片小区里之后，凌子奕看着卖相还不错的居民楼，显得有些意外。
　　“你对我有什么错误的认识？”许诺难得的扬眉吐气一把，戳了戳凌子奕的手臂，“你可是要当明星的人，我当然要为你的隐私考虑，住在那种便宜的小区，万一将来被粉丝堵住了怎么办。”
　　“呵呵，”凌子奕冷笑了两声，然后仰视着看上去极其不错的小高层，“你前一秒钟还让我搭地铁。”
　　“钱要花在刀刃上。”
　　“说真话。”
　　“好吧好吧，我朋友的房子。”
　　“怪不得，”凌子奕嗤笑了一声，然后催促许诺，“走吧走吧，累死了。”

　　“许诺，我跟你说杀人犯真的不能招，那种一看就是卖弄色相玩弄人心的渣男，你应付不来的。”门刚打开，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听着还颇为着急。
　　卖弄色相？
　　玩弄人心？
　　渣男？
　　凌子奕瞥了一眼自己的经纪人，她到底是怎么形容自己的。
　　“误会，误会，”许诺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一个健步的冲上去捂住了开门人的嘴，“砚砚，冷静。”
　　高度近视且不爱戴眼镜的邱姝砚同学，眯着眼睛看着门口的男人，已经呈呆滞状态。
　　“我跟你说，网上的传言不可信，他实际上是，”
　　“帅哥！”不等许诺解释完，邱姝砚一下子就推开她，站立着朝门口的男人鞠了个躬，笑的跟花儿一样的说了一句“阿尼哈塞呦”。
　　凌子奕和许诺同时呆滞。
　　凌子奕越过邱姝砚的头顶，跟许诺对视着，许诺清楚的看着他用眼神传达了一句话。
　　“你这个朋友，是不是有毛病。”

　　十分钟之后，三人围坐在邱姝砚客厅地毯的小方桌上，邱姝砚已经小蜜蜂似的把自己珍藏的零食茶饮全部搬了出来，而许诺则是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他是杀人犯。”
　　“嘤嘤嘤，是那个女人为他自杀的……换了我我也愿意啊。”
　　“他玩弄人心。”
　　“来吧来吧，来玩弄我的心吧。捧出来给你。”
　　“渣男。”
　　“好想被他渣一下。”
　　邱姝砚的眼睛几乎都长在凌子奕脸上了，完全无视了正面色铁青的喝着牛奶的凌子奕。

　　“我几年没回来，难道国内的女孩子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凌子奕捧着热牛奶，眉头微皱。
　　“咳咳，”许诺反手抱住正抱着自己嘤嘤嘤说他皱眉也好帅的邱姝砚，干笑了两声，宽解的说道，“这也是好事，起码证明你这张脸是很能打的。大部分妹子在见到你的脸时，会原谅你可能做过的天怒人怨的事情。”
　　“我没有。”凌子奕一口气喝完了牛奶，舔了舔唇边的奶渍，又把邱姝砚萌的心肝乱颤。
　　“没关系，”许诺一手撑着邱姝砚，单手从茶几下面拿下一份策划书，“这是我对你工作初步做的规划，你回来的正好，明天就跟我一起去面试。”
　　“选秀节目？”凌子奕也学着许诺的样子无视一直在旁边嘤嘤嘤的大型宠物，认真的翻看事关前途的计划。
　　“我们是小公司，没有钱去为你做大规模的宣发，实际上那样砸钱的效果也并不好，一项周期较长的选秀节目，操作得当，完全可以为你聚集起一定的人气，为你的将来做铺垫。”许诺解释道，“这个节目你应该很熟悉，是从南韩买的版权，去年在南韩很火爆，节目最后选出了11个人，成立了一个为期18个月的男团，出道之日便横扫各种记录。”
　　“国内没有成熟的偶像体系，就算是入选出道，也不过只是一场疯狂的圈钱之旅。”凌子奕看上去非常不高兴，“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同意参加一项已经被我拒绝的选秀节目？”
　　“我没有说让你进前九啊，”许诺笑了，“前九的名额早就被各大公司定下来了，如果没有让所有人脸色一亮的搅局者，那名额基本上不会变动。我们初出茅庐，去跟别人分那个蛋糕是早死，所以退后一步，你只要在十到十八之间占一个名次就足够。”
　　“这可是比得第一更难的哦。”已经摸出凌子奕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的，许诺特别加上这一句，“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是我一个人，各家小公司都打着这个主意，所以每一步都要慎重考虑。”
　　“你放心，这点儿能力都没有的话，我也就不会回来了。”凌子奕只要确定许诺不是想把她卖快钱之后，整个人都放心了下来。
　　经过一次被坑的经历，他现在对于自己参加的每一个合同和做出的每一项决定都很慎重，而许诺也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在合同里订明不接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活动，这让凌子奕多多少少的有了些安全感。
　　不过，想到那低至五五的分成，他还是有些摸不透这个女人的用意。业界对新人普遍苛刻，长达七八年的合同和低至一二成的分成比例是惯例，就算是小公司，最高也可能只给三成，许诺一口气大方的给他开了五五的分成比，承诺当他人气达到一线之后，再调为他八她二的分成比，这让凌子奕总觉得她脑子坏掉了。
　　高风险必须与高收益为伴才有人去做，配上全副身家的赌博却不分享利润，不是脑子坏掉了，就是别有所图。
　　“你别轻敌，国内的娱乐圈跟你之前呆的完全不一样，选秀节目更是如此，”许诺没有察觉到凌子奕的发呆，只是摇摇头让他不要轻敌，“我们是要在全行业里撕出一道口子，还要不得罪人，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不就是你们经纪人要做的事情，你制定路线，我负责执行。”凌子奕对此倒不太在意，想了想还是说出自己的顾虑，“你要的佣金那么少……如果不为钱，为什么签我？”
　　“你做这个，也不仅仅是为了钱吧。”许诺玩着手中的笔，用提问代替回答。
　　“哦，你凭什么这么说。”凌子奕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看着许诺，强调一件事“我很穷”。
　　他当练习生并没有多少钱，最后解约更是花掉了所有积蓄，连回国的机票都是许诺给他买的。
　　“并不是每个穷人都渴望变成亿万富翁，如果是为了赚钱你，就不会桀骜不驯，也不会因为不配合而被打压。”许诺看着他，难的的皱了皱眉头，“我们既然是伙伴，那就要信任彼此。我提出这个比例，在我的世界里来说并没有吃亏，你只要相信我不会害你就厚了。
　　“但伙伴不是更需要坦诚吗？”凌子奕没那么容易被忽悠过去。
　　“得了吧，这不是演童话剧，每个成年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尊重他人的秘密是得以相处的前提，”许诺挑眉看着他，“要是真的要坦诚的话……那不防说说你那个无论如何都查不出的背景资料？”
　　凌子奕愣了一秒钟，然后下一个就变成了大笑。
　　“好，我不问了。从今以后我会尽最大能力的去相信你。”
　　许诺点了点头，也没有强迫，毕竟两人现在还是陌生人，信任这种事情要靠后天慢慢的培养。她对凌子奕强调自己的底线，“我会最大程度的容忍你的脾气，你也要最大程度的配合我们的工作，毕竟我们的目标是，”
　　“制霸娱乐圈！”一直充当大型宠物的邱姝砚立刻交了起来，凌子奕嘲讽的回看她，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哈哈哈，”许诺被她逗的笑了起来，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反驳，而是笑着抬起手，与凌子健击掌，“对，制霸娱乐圈！”
　　凌子奕心里面疯狂的吐槽这种行为，但是行为上却莫名其妙的伸出了手，与这个女人击掌。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传染成傻逼了。
　　因为在那瞬间，他忽然就相信了这个女人。
　　而一个动荡的心，也莫名的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