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院落溶溶月》电话海与我

5、兄弟反目

　　不知道是不是又婧看错了，他刚刚嘴角上扬了吧……车子穿行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出了租界，电车铃铃地通过，人也更多了，学生组成的示威游行队伍高呼着口号，司机不得不停停走走，突然一个刹车，又婧往前倒去，顾玉痕及时护住了她，她安然无恙地在他怀里，暧昧尴尬，又婧挣脱他的手臂，坐了坐正。司机连连道歉，问他们有没有事，“没事，好好开你的车。”顾玉痕冷冷答道。
　　一路无言，终于到了唐宅，那天的管家，引他们进门。到了这里，又婧有些退缩了，脚步迟迟没有移动，“快点”顾玉痕催她。
　　她只能跟上去，到了一个大厅里，唐家果然像外面说的那样，古色古香的装饰，摆放的桌椅都是传统的清代风格，花瓶瓷器都是些名贵的前朝遗物。
　　又婧看着堂上坐着的一对老夫妇，老爷穿着深褐色长衫，太太穿着旧式旗袍，头戴金饰，他们就是她的亲生父母吗？
　　“唐老爷，唐夫人。”顾玉痕率先打破了他们互相凝视一言不发的僵局，“顾某今天冒昧拜访，是因为前些天，这位小姐来到我们家，自称是你们唐家大小姐，唐墨婉。”边说边把陶又婧推到他们面前。
　　“墨婉，是你吗？墨婉？”唐母突然起身到又婧面前，拉住她的手紧紧握着动情地哭，又婧吓了一跳，想挣脱她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顾二少爷，你突然来我家说这是我们的女儿，怎么证明？”唐老爷一直在冷静的思考，他们找了她十九年，她今天就这么轻易地回来了，怎么敢相信。“老爷，老爷，我知道怎么证明她是我们女儿，你让我带她下去看看，
　　唐夫人在唐老爷耳边说了几句，又婧跟她们并没有这么熟，这么任他们摆布，她有些受不了，她看向顾玉痕，向他求助，但他明显不想理她。“好，那夫人你带她去。”
　　唐夫人挽着她进来一间屋子，“墨婉，你不要担心，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老爷和我已经找了你十多年，他不敢相信，你能理解他吗？”“恩”又婧点点头，“孩子，对不起，我听管家说，他上次把你关在门外不相信你，让你受苦了……”她说着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又婧只是听着，没说什么话，唐夫人撩开她后颈上的头发，这就是母亲的手吗？温暖柔软，她明显是摸了摸她的后颈，“唐夫人？”又婧有些无措，“墨婉，你是我们的墨婉，你的脖子上有一个心形的小痣，独一无二的！”她紧紧地抱住了又婧，“走，我带你去见你父亲”
　　“老爷，我已经确认过了，她的的确确是我们的女儿，不会有错。”刚迈进前厅，唐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她丈夫
　　“于雪，真的吗？她真的是我们女儿？”“老爷没错，她有那颗痣，她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哭着啜泣着，三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墨婉看着喜极而泣的两个老人，本来放下的手，也抱紧了他们，原来他们一直在找她，没有放弃她。“爹，娘。”她不禁叫了他们，他们松开手，好好看着她，“婉婉你受苦了……”唐珏看着他的宝贝女儿止不住地自责，三个人很久才冷静下来。

　　“唐老爷，唐小姐，我已经把她送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团聚，先告辞了。”旁观了半天的顾玉痕终于说话了。
　　“顾二少爷留下来吃顿便饭吧，感谢你把我们墨婉送回来。”唐母想留他下来吃饭，多亏了他，他们才能一家团聚。墨婉听母亲挽留他，心里有丝高兴，毕竟第一天进唐家，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他就如唯一的依靠一般。
　　“多谢唐夫人的好意，感谢的话以后再说，其实是我三弟拜托我帮唐小姐的。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先告辞了。”可他还是拒绝了，没有看她一眼，就要走。这人怎么这样，是他带她来的，一句再见都不愿意跟她说。
　　“顾玉痕！”墨婉有些着急，追了出去，顾玉痕停下来，回头，她扯着他的袖子，“还有事吗，唐小姐？”陌生得好像他们从未认识，墨婉的手立刻松开了。
　　“没事，再见。”说完，她就往回走，本来她还想问，他们还会不会再见面的，还是算了，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
　　她回到屋里，唐父唐母都等着她，于雪，她的母亲，牵着她的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孩子，给我们讲讲，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说着说着，她又呜咽起来，墨婉看着自己的母亲，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安慰她，把这些年陶姨养育她的故事都告诉他们，讲陶姨是如何对她好，她过得不错，就像一个大小姐一样。但是唐父唐母听到陶景之的名字的反应有些奇怪。
　　唐珏打断她说：“婉婉，爹知道你刚回家，肯定有很多不适应，对我们也有些陌生，没关系，慢慢来。你也饿了吧，婉婉你喜欢吃什么，告诉爹，爹帮你去厨房张罗，你和你娘去看看房间好吗？”
　　“好。”墨婉也不深究，随他们张罗，跟着母亲去看她的房间，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给她整理好了房间，“墨婉，你的房间，我们一直给你留着，你出生在这里，我们就一直把房间空着，每天归置整理，娘想起来要给女儿买些什么，就买回来放在这里。”于雪告诉她。
　　她的房间里，一切家具应有尽有，梳妆台上，放着齐全的胭脂水粉，衣柜里也有衣服，从儿时的衣服到现在的衣服，春夏秋冬，床边堆着一些画，墨婉走近，一一翻看，都是同一个女孩的画像，“婉婉，我没有别的事可做，想你的时候，娘只能在你的房间，画下我脑海里你的样子，当时你还这么小，就被景之抱走，娘都来不及记住你的样子。”墨婉听她这么说，心一紧，转身抱住了她母亲“娘，你真好，我现在回来了，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的，你放心。”“好，乖女儿。”于雪拍拍她的背，俩人坐在床边，于雪突然问她，“婉婉，你对顾二少爷是不是有些意思。”墨婉有些吓到，连忙否认，她怎么会对这么冷漠的公子哥有什么想法。
　　“那就好，墨婉，这个顾家和我们家关系实在不怎么好，我们老一辈的有些矛盾。特别是这个二少爷，表面正气凌然，听说他背后的女人不少。”
　　正喝水的墨婉有些被“女人不少”呛到，看不出来，原来人面兽心，花花公子。这就下了定义。
　　“走吧，我们去看看你爹给你张罗了一桌什么菜。”“好~”墨婉已经和于雪融洽自然处成母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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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顾玉痕回到顾府，他昨一夜没好好睡了，他正打算补一觉，再去商会。顾佩痕火急火燎地敲他房门，“哥，墨婉呢？你有看见她吗，我到处都找不到她。”
　　“我把她送回唐家了，还有什么事，我睡了。”顾玉痕门也不开答道。
　　“什么，哥，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一声就把人家送回去，而且为什么是你把她送回去。”嫉妒吃醋抓狂想打他，可他二哥把门锁了，他进不去。
　　顾佩痕走进隔壁墨婉住过的房间，发现她的行李还安静的堆在这里，她在这里才住了几日，这么就已经习惯了呢，火车上的初相见，唐宅门口的弱小无助，穿上洋装以后的动人，假装未婚妻时的配合调皮，拜托他帮忙时的撒娇，他真的已经被她迷得不行了吗？
　　“小枣！小枣！”还好，她还有东西和人没带走，顾佩痕有些迫不及待见到他的“未婚妻”了呢。小枣听到三少爷叫她，匆忙赶来，“顾三少，有什么吩咐？”
　　“小枣，把你家小姐的行李收一收，我带你去见她。”
　　“真的吗，我可以去找小姐？”小枣还以为要一直待在顾家，小姐不要她了呢。
　　“真的，快去吧。”顾佩痕开心得有些待不住，索性在家里各处踱来踱去，见到她的话，好想告诉她，他喜欢她，或者直接求婚吧，反正也假扮过了，会不会太快，才认识几天，唉，他越想越有些期待。
　　“唉，我跟你说，我今天早上看见二少爷，是从那个陶小姐的房间里出来的。”“我就跟你说，她不简单吧，不仅三少爷，二少爷她都不放过，她肯定和二少爷······”又是上次那两个说闲话的丫头。
　　顾佩痕一个字一个字地都听清了，“你们说什么？”恼火地捏起了拳头，吓得那两个下人，连忙滚了。
　　怪不得，顾玉痕今天会亲自送她回去，呵，顾佩痕自嘲自己是有多蠢，也恨他二哥什么也不说，却背地里捅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