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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交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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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莾莾的崖上开着与高寡悬崖不一致的精致花朵,旭阳初升,霞光万丈,黑色幽深的悬崖沐浴在圣洁又热烈的瑞彩之中。
崖上来来往往的人或低眉顺眼快步走过,或愁眉苦脸踱步路上,还有的面如死灰瘫坐在地,金乌沐火,熊熊烈焰烧尽乌漆莽荒,神教易主,旭阳当空叱咤江湖风云。
黑木崖上风云骤紧骤松,副教主东方不败以雷霆的手段夺得教主之位,前教主任我行刚愎自用又嫉妒英才,日月神教上下早就对他有所不满,因惧他淫威倒也无人敢与他作对,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遑论一个人了。
盘亘山前的白玉雕石,上书金碧辉煌的鎏金字体“日月神教”,蜿蜒如龙的庞然石碑前,一个红衣人负手而立,红衣似火,眉眼如剑,深沉黑幽的双眸似冬夜寒星点点,让人看不透也不敢看。
山门前的平台上,跪着一干教中,旭日徐徐,红衣人背阳而立,红衣烈烈如血染透的朝阳,同背后的一轮金乌冉冉升起,伴随着旭日升起的是一阵恭敬狂热的声音:“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东方不败站在白玉碑下俯视一干教众叩首高喊,锋利的眉眼,如寒玉雕成的脸,均不见喜怒,虽已除掉任我行,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因为突然间入主教中主位而有些感慨,七年前他还是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今天却摇身一变成了日月神教的教主。
东升之光照耀出冷漠而肃杀的容颜,黑色的瞳孔如深沉巨渊,黑木崖上突然响起豪放肆意的笑声,只见站在金乌之下的红衣人红袖翻舞,指尖微动,身后那绵延白玉石上有多了四个笔锋直刺苍穹的大字“泽被苍生”。
“好一个泽被苍生!”旭日下红衣人桀骜难驯,杀气腾腾的红衣震地众人不敢直视,只匍匐在地朝那金乌的方向叩拜。
金阳洒地,教中易主的事也终于安定下来,高寡山崖顶是现任教主东方不败的寝居,也是他处理教务的地方。
空旷的大殿下站着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是东方不败手下的悍将,这次绸缪具是他三人一同协助而成的,如今殿上端坐着红衣教主,下方三人垂首禀告着教中的动向。
“教中已经安定下来了,但还有几个任我行手下的几个老油条依旧奉行老规矩,对您的指令不尊。”说话的人是一个白脸书生,看起来文文弱弱但心智超群,特别是一身用毒的工夫让人忌惮不已。
“哦?有哪些人?”东方不败坐在鎏金的椅上,淡淡道。
“是左使向问天和他手下的几个香主。”殿下的三个人头垂的越发低,以前东方不败还未登上教主之位时气势并未这样足,可就短短几日那一身凌厉的气势就可吓得人两股战战,心下发沉。
“那几位香主,找个由头下放了罢,”东方不败摆摆手,顿了一会儿又道:“至于向问天先别动他。”
“是。”三人齐声道,又交代了各自任务完成情况,待东方不败在披露出做了安排,那三人就退下了,空旷殿中只余坐在高台金椅上的东方不败。
望向殿前八开八进的雕兽漆木门,深瞳中闪过一丝不一察觉的寂寞,是寂寞,空旷的殿中没有一个人,极目望去,门后是旷野一般的天空,以前还是小小香主时一心想往上爬,做人上人,后来成了副教主又没有一天不再提防任我行的猜忌手段,如今脱了这些恼人的烦闷之事,却忽觉无趣。
泽被苍生?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苍生与他东方不败没有关系,若我为天下抛头颅撒热血,到一捧灰土时天下人可记得我?上座之人冷冷一笑,狭长眼眸冰冷森然。
无中生事,东方不败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那正是任我行先前交给他的秘籍葵花宝典,他不信任我行会好意赠他秘籍,助他神功大成,果然翻书闲看,便看到那书上赫然印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不丹不药,内外皆通”字样。
果然那任老贼未安好心,但东方不败视他于己有提拔之恩,也未将他结果了,而是将他困在西湖底下,颐养天年。
随手将书又放回怀里,东方不败起身出了大殿,向自己院子那方走去。
“教主~”还未到院前,就听得一个妩媚妖娆的声音响起,东方不败定足看去,就看到自己的院前倚门靠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这美人儿生得倾国倾城,此时眉目含情,脉脉温生,又柔弱无骨地靠在门上,欲语还休,朱唇氲然,如待人撷取的娇花儿,男人见了都恨不得将她揉入怀中好生疼爱一番。
可惜,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个惜花的人,那张英俊到妖魅的脸上没有变化,眼瞳中黑沉沉的看不见底。
“雪夫人该回房了。”东方不败冷冷说道,锋利眉间有一丝不可察觉的烦躁,雪夫人纵生的美却也是任我行送给他的,他以前时时提防着任我行又怎会同他送来的姬妾行鱼水之欢呢,现在任我行已成阶下囚,可长时间的提防厌恶又怎会因这变故突然改变呢,所以见到这千娇百媚的人儿东方不败还是没有一点动心的感觉。
雪夫人靠在门前,秀眉轻蹙,杏眼迷蒙,含雾含情,幽幽怨怨睨了东方不败,朱唇轻启:“夫君,您是厌烦了雪妾吗?”肤似凝脂,眉若含黛,美艳女子扭着缠红软绣带的腰肢款款上前,扶在东方不败肩上,身子亦如水蛇一般往上缠。
红软香鬓,美人入怀,春情蠢蠢欲动,色媚悄悄而上,柔情似水又热情如火,可下一秒这可怜可爱的美人儿就趴倒在地,立在一边的东方不败抚了抚自己稍微凌乱的衣服,冷眼与她含水雾的委屈美眸对上。
美人被那双森然冰冷的双瞳吓的一跳,曾经她也曾见过东方不败那样的眼眸,不过却没有杀气,可今日那双狭长深目中的凌厉杀气森然可见,以前仰仗着任教主的威势她可以在这个男人面前放肆撒娇,可如今却被他贯在地上,美人儿一时间不能接受,却也不再敢多看那人一眼。
红色衣袂从跌倒的红粉面前划过,带起一阵罡风,东方不败走得毫无留恋,而倒在地上的女人却口里发苦,她奉命来监视东方不败,可如今任我行已经死了,那她又该何去何去呢,原本她以为东方不败不知道她是任我行派来的,还期盼着那个男人对她有一丝温柔眷恋,可如今却发现他自始至终都知道,那以前对她的纵容也是假的,想通了一切,女人心更加沉了.....
进屋的东方不败同样烦躁,他不喜欢身边有不安定的东西,以前留那个女人在身边是实属无奈,可现在他依旧不能立马将她处理了,刚登上宝座,地位未稳,若这时候闹出一两出事来岂不是阴沟里翻了船,若那女人识时务也还好,可她又偏要往上赶,真真是烦人。
东方不败冷着脸坐在桌案前翻看教中一干事务,渐渐将盘踞脑海中的烦躁消了。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两个时辰,东方不败才将一干事务分门处理完善,又写了几张字条招来豢养的灰鹰送出,方放下了笔。
下午终于没有不长眼的人前来打搅,东方不败在门中忙于处理事务,花了一天时间才将那些不安定的,要处理的事务统统安排妥帖,又列了一系列的单子由暗卫交给手底下的心腹暗中运行,才大放下心来。
登临主位后,东方不败的作息规律也没有改变,饭闭后处理了一些杂务,看了一会儿秘籍宝典之后就洗漱歇息。
黑木崖上风景如一,苍莽山崖,呜呜狂风,还有徐徐升冉的一轮如火金乌,可是今天黑木崖上的主人却和以往大不相同。
烈红衣衫熨贴柔软,轻盈挂在木架上,而俊美异常的教主却皱着锋利的眉,只穿了一身洁白柔软的里衣,在房间里找着什么。
平日凌厉锋芒的脸庞此时沉如冰,冷若霜,薄薄的唇抿起,一身冷然之意让人不敢靠近,平时东方教主的威仪气势是来自上位者的深不可测,而如今的那身冷然气势好似站在苍穹之巅散发的冷漠与冰寒。
教主很不同,因为这副美貌的身壳中换了一个灵魂。他皱着轻易不皱的眉,冷冷地眼瞳中有一丝不解,简约的房间变成了精致又华丽的房间,清香的茉莉花味道变成了馥郁的幽香,他看了看如今洁白光滑的手,这明显不是自己的手,他的手因为常年练剑又一层薄茧,而这双手皮肤细腻能让女子都嫉妒。
他坐到窗前看向铜镜,铜镜模模糊糊却映出一张美艳锋利的脸,这是一张完美的脸也是一张陌生的脸,绝不是自己,可自己又是怎么来这里的呢,还记得昨晚他还是如往常一般在万梅山庄自己的房间里睡下的,可一睁眼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咚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亵衣,衣架上支着深红的纱衣,他不喜欢这样艳丽的颜色,可在衣柜中翻找许久也没有其他浅淡一点的衣服,更没有他素爱的白色轻衣,无可奈何下只得穿上了挂在床前的红色纱衣。
“教主,早膳已备好。”开了门,外面的人也不进来,低着头对他一拜恭敬道。
“嗯。”他冷冷地看了那婢女一眼,模仿着记忆中的那个“自己”回答,他是万梅山庄的主人西门吹雪,现在却莫名其妙成了一大教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