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太狂妄》大王任性

19、受宠孩子

　　苏宝珠与阿香等人赶到偏厅，见此处有重兵把守，当即心惊焦躁。苏宝珠不顾士兵阻拦，提裙跨过门栏，直接往偏厅里闯。

　　本以为里头会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情况，谁知却一团和气。吴贤宁坐在正案，微微俯身，向侧案的李怀玉征求意见。一个认真倾听，一个仔细作答，完全看不出矛盾和冲突。

　　苏宝珠站在偏厅正中，面对吴贤宁和李怀玉的视线，尴尬得不知如何自处。

　　阿香分明说吴贤宁与首辅在朝政见相左，素来水火不容。她还道吴贤宁会借刺杀做文章，公报私仇找李怀玉麻烦……毕竟，吴贤宁一出现，还把小古给拿下了。谁知，两人貌似处得还不错。

　　吴贤宁看苏宝珠的眼神，仿佛已猜透缘由。苏宝珠朝他傻笑，盼着缓解一丝尴尬。

　　“长公主火急火燎的，是怕臣找驸马爷麻烦吗？”

　　苏宝珠暗道吴贤宁性子恶劣，故意捉弄她一个小辈，“小堂舅，我是有事找你。”

　　吴贤宁神色平和，态度恭谦，并无计较之意，“长公主请说。”

　　“这……”苏宝珠看了看左右，见满屋子的人，一时间难以开口。

　　吴贤宁了悟的看向李怀玉，李怀玉提袍起身，“既然如此，本官便先行退下。”

　　吴贤宁朝李怀玉作揖，只是动作敷衍，未见几分诚心。李怀玉虽官阶不比吴贤宁，但毕竟是个驸马爷。吴贤宁占据正案不说，李怀玉离去，吴贤宁也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两人似乎，也没有表面那般和气。

　　苏宝珠疑惑看着，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李怀玉走出偏厅，行至廊道，许奉和王捕头正神色焦急的等候。

　　王捕头见李怀玉出来，连忙迎上，“大人，您还好吧？”

　　李怀玉揉了揉手腕，从容摇头。

　　王捕头长舒一口气。淮安来的这位大官，派头可不小，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将大人绑了。王捕头本想打探，好在许奉出现，将他拦下。

　　许奉见四周都是士兵，低声向李怀玉说道：“大人，先到偏屋歇息吧。”

　　李怀玉点头，三人便一同去往偏屋。

　　此时的偏厅，阿香将厅门缓慢合上。苏宝珠与吴贤宁四目相对，半响静默。

　　“长公主着急找臣，所为何事？”吴贤宁站起身，来到苏宝珠身侧，行礼请她上坐。

　　苏宝珠负手，焦虑的掰着手指，犹豫些许，才到正案后坐下，“就、告诉你，我不回去。”

　　吴贤宁站着答话，“长公主遇险，皇后娘娘急得以泪洗面。陛下的旨意，也是命臣速速将长公主带回宫中……”

　　“就，晚、晚点再回去。”

　　吴贤宁说及皇后娘娘时，苏宝珠只觉万分愧疚。可她心里又有个声音，不停的叫唤，让她千万别回去。一想到回淮安，她便有股极大的不安感。阿香和小古脸色也不大好，仿佛淮安有什么洪水猛兽等着似的。

　　吴贤宁并未强求，只是长叹口气，表情满是失望。苏宝珠心中愧疚，坐立不安。

　　苏宝珠手指掰着案沿，看向吴贤宁的眼睛里，全是心虚讨好，“小堂舅”。

　　吴贤宁盯着苏宝珠，又叹了一口气。只是这一声，却轻缓许多。苏宝珠朝吴贤宁傻笑，心里落了颗大石头。

　　“长公主这时候，倒是记得怎么让臣为难。”

　　苏宝珠卖乖讨好，越发的熟练，“小堂舅疼我，以小堂舅能耐，必定能帮我向父皇说道。”

　　吴贤宁无奈摇头，却是冲厅外发话，“马方，将包袱拿来。”

　　“是！”

　　厅外有人响应，苏宝珠疑惑等着。不过须臾，外头人便报，“大人，包袱。”

　　吴贤宁上前开门，苏宝珠透过门缝，只见一位身穿盔甲的士兵，低着头，瞧不清模样。吴贤宁接过包袱，便将门重新合上。他来到苏宝珠身侧跪坐，苏宝珠配合着拿开案上东西，腾出位置。

　　吴贤宁解开包袱，将包袱里的东西一一与苏宝珠交代，“陛下听闻长公主遇刺，便召集我等商议。这是陛下要臣交与长公主的东西。”

　　“这是什么？”苏宝珠解开外头的灰布，里面竟是一道圣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调符。苏宝珠也没多想，只是动作熟练的展开圣旨。

　　“虽不大可能，但为了避免万一，陛下已将定陵城附近的驻军停调。从现在开始，他们不认虎符，只听调令。长公主若想动兵，圣旨和调符，再加上长公主的信物，包括定陵城掌夷在内，全听长公主派遣。”

　　大元官制严苛，除衙门府尹外，有单独管理户籍赋税的州同，以及一城管辖将掌夷。三者相互制约，掌夷领兵一千到五千不等，平日城中安全管辖由掌夷负责。但调兵方面，必须要有府尹文书和虎符才行。

　　德昭帝的用意，等于是直接架空李怀玉，连临山驻军都交到苏宝珠之手。这对一个公主而言，已然是莫大的荣宠。

　　苏宝珠拿着圣旨，鼻子酸涩，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包袱里的东西不仅如此，吴贤宁接着介绍，像个爱唠叨的老仆一般，“这是皇后娘娘给您的书，说是回程路上，怕您发闷，可以让阿香给您读着听，这样就不用劳神了。还有这个，平王妃到善华寺给您求的佛珠。为表诚心，特意跟百姓一同进香，排队等了一整天。”

　　“这是平王爷给的匕首……”

　　苏宝珠见那匕首奇特，上面宝石也十分漂亮，正想伸手去碰，却被吴贤宁阻止，“匕首淬了剧毒，见血封喉，您能不出鞘就不出鞘。平王爷说自己是个粗人，没什么好东西，这匕首是他随身带的，给您防身。”

　　苏宝珠收回手，连连点头。

　　“宁王爷本想亲自来的，陛下有所考量，便驳了宁王爷。宁王爷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给您带什么。若不是臣阻拦，怕是得给您捎一大箱子。”吴贤宁哪怕是抱怨，也表现得格外儒雅平静，他将一块铁令牌塞到苏宝珠手里，“宁王爷说，等您回了淮安，用这铁牌子换，他允您件事，您想要什么、想到哪玩，都依您。”

　　苏宝珠见着这些礼，心里别提多感动。她抱着包袱，趴在案上看吴贤宁，笑得一脸满足。

　　吴贤宁叹气道：“臣不知废了多大力气才逃出淮安，是个人都要找臣嘱咐。太子殿下也替几位殿下表了意思，这事定当替您做主。哦，对了，连不理朝事的安王爷都出面了。兴许是觉得不说两句不合情理，也到臣府上小坐，让臣代其向长公主问安。”

　　苏宝珠不由发笑，被吴贤宁说得十分动心。真想应允他，回淮安看看。

　　苏宝珠感觉自己像个收到礼物的受宠孩子。她用软绵绵的声音朝吴贤宁道谢，“谢谢小堂舅，我不会让小堂舅为难……” 苏宝珠激动之余，差点答应回去。只是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至少，得跟李怀玉商量后再做决定，“我很快就会跟小堂舅回去的。”

　　吴贤宁伸手摸了摸苏宝珠脑袋，温柔的笑着，朝她点头。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吴贤宁便和苏宝珠熟络起来。

　　苏宝珠的笑声，时不时传出偏厅，让外头严肃的气氛，莫名缓和不少。苏宝珠从偏屋里出来的时候，抱着包袱，笑容满面。她高兴的喊上翁小古和阿香，脚步轻快，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只是在苏宝珠走后，吴贤宁的护卫马方，进到偏厅拜见。

　　苏宝珠听取吴贤宁建议，起笔给淮安去信，一连写了好几封。此时，吴贤宁正一一将其装进信封，信封上的落笔，神韵超逸笔势豪纵，令人赏心悦目，不由钦佩。

　　马方握剑行礼，疑惑发问，“大人，驸马爷似乎并没有打算和首辅联系，是否还要派人继续监视？”

　　“算了。”吴贤宁合上信封，抬头深思，手上动作慢了些，“李怀玉……错过了机会，打草惊蛇便没那么简单了。”

　　“这、大人的意思，是不抓驸马爷了？”

　　“你看李怀玉那般沉稳，自是做好十足准备，就等着与本官交锋呢。李怀玉既已取得长公主信任，本官又何必与他明争，惹长公主生气。”

　　“可是……”马方紧蹙眉头，面露着急，“大人曾说这是最好的机会，而且陛下那里……”

　　“长公主遇刺，陛下面上不显，心里早已心疼万分。长公主失忆，若拿捏不好分寸，害长公主与陛下离心，这才是本官担不起的。”

　　“如此，岂不是白白错失机会？”

　　“无妨，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李怀玉这人，关键时候，还是挺能屈能伸的。李怀玉若那么好扳倒，他就不是李怀玉了。”吴贤宁把玩手上信封，若有所思，“既然来了，本官就陪他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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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胖妈好怀念淮安城的权利角逐啊。啦啦啦。
想起当初孙府的时候了。兴奋得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