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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大宝藏(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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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了不过百米,便听见隆隆水声。近了才看到,河水沿着山势,一叠一叠地形成数个小瀑向下奔流而去。
“过来。”紫桐让绿衣坐在船头,自己中间,让冷眼男人坐在船尾。
三人顺流而下。
冷眼男人紧抓船沿,只觉得身子一下又一下地腾空向下掉,河水劈头盖脸地砸在身上,有数次自己和船尽数没在水中,下一瞬船便垂直向下掉,若不是自己抓得紧,自己便同这船内的积水一样,翻了出去。
不过瞬间功夫,三人便惊心动魄地从山顶一直滑溜掉到了山脚。
绿衣趴在船沿直呕酸水,紫桐又气又急拍着她的背直骂:“一点小事也办不利索,昨就不该带他们去码头,把人甩在灵歌村不就没事了?”
“谁知道会这样。昨晚上才收到信说,圣女困在月和城今天来不了。”
“月氏附国已早在四日前被圣女灭了,还发什么疯。”
冷眼男人听了忙道:“带我去月和城!”
“凭什么?”紫桐道,虽然他确是要去。且这里离月和城也不过小半日路程。
“不去,我便杀了她。”冷眼男人根本不讲理,执着手中古剑连带着剑鞘指着绿衣。
“无耻!”
“你确信,你们两个打得我?”
紫桐一时哑然,许久才道: “你在码头等一样会有宝藏的。”
“带我去找圣女!”那人眼一横,已不耐烦。
紫桐见他双目含威神色冰冷,一手握拳已处在暴怒的边缘,眼神在他手中利剑上转悠了几圈,认怂道:“好,只要你不伤人我便带上你。”
“我不伤人。”冷眼男人咬牙切齿地道。
三人在附近村落里找来三匹马。
不过一个多时辰,便来到了月和城下。
正是业军与月和护城军两军对峙之时。
月氏一方,明显己是强弩之末,主将在城门口正与一青衣男子缠斗在一起。
这主将武艺高强路数诡异,挥掌间阴风阵阵,三丈之外皆凝寒霜,竟以一已之力挡住大军。
几十招之后青衣男子颓势渐显,身躯一震生生挨了一掌,如落叶般从半空中掉落,人未落地,便有一戴着银制面罩的白衣女子从人群中高高跃起,出手将他扶住。
白衣女子将人安置好后,足尖轻点提剑飞身迎战。
两同时拔地而起,一人执剑一人挥掌相恃而来。
那主将一声冷哼,阴寒掌风凛冽而至,女子虚晃一招,回身挽起剑花,剑尖红光乍现正是日月剑法中的第三式滴水穿石。
主将侧身避开,待要反手劈开剑锋让人生生受他一掌时,眼前黑影一闪,胸口一声闷响,顿时五脏六腑被炸裂般疼痛起来。
待他低头看时,一见胸口赫然印上一张通红的大掌,炙热掌风灼毁盔甲直入胸腔,震毁脏腑,“偷袭……”喷出一口老血。
那大掌得手后嫌弃地将人狠狠一推,回手便急忙把下落的白衣女子揽入怀中:“阿媛……”,熟悉的馨香扑面而来,手紧了紧,垂首埋在她颈间哽咽再道,“阿媛……”
白衣女子身子僵了僵。
“阿媛……”青衣男子顾随安虚弱地唤,随之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顾大哥!”阿媛推开冷眼男人忙去扶住顾随安。
眼见他眉心间结了层薄霜,阿媛喂他吃了几颗药丸,回头对着赶来的紫桐绿衣道:“把他先带回去。
上来五六个人抗着担架,帮着紫桐扶上去后小心翼翼地抬人走了。
“攻城!”阿媛起身一声令下。
没有了主将,身后士兵士气暴涨,以摧枯拉朽之势不过片刻便占了城。
军令之下顷刻间城内除了百姓士兵尽屠,血流成河。清理好城池,阿媛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适才的主将大皇子轩辕宏,倒抓到了一路逃至此的月氏王一行人。
月氏王自知大势已去,跪地求饶。
“三年前,轩辕宏无一兵一卒,他在楚地的二百轼君业兵从何而来,月氏王倒与我解释解释。现求饶,当初谁又能放过先生与本郡主。”阿媛道,“当年你向珉楚萧家私购兵刃,先生已饶你一命,而你,你却留着这一命来轼君,如此比鄙劣之人有何脸面说饶?不杀你我枉为轩辕氏。”
说完直接下令,“除了城中百姓,所有月氏属国的军中将士、官员、及月氏一族一个不留!若有心存仁慈者同斩!”
不久业国大将贺兰辞得信过来接收城池。看了这一城的鲜血,虽明白战事初起此乃威摄之举,再兼这一帮人都是数十年来与判贼紧紧勾结之徒,留下他们反而留下大祸患。当初睿皇便是一时心软才遭大祸,吃一堑长一智这么做也是明智之举。饶是想得通透的贺兰辞看着这数百的人头,也是肝胆都颤了颤。
交接完毕已临近黄昏,阿媛只带了她的百来人云族军回方丈之地。
“阿媛。”冷眼男人眼看人要走了拨开众人,横刀立马拦在她面前,“是我。”生怕她不认得一把扯下面具。
“知道”,初见的那一瞬便认出来了,阿媛看了他一眼道,“楚晔。”
遂绕过他打马前行。
楚晔怔了怔才慌忙赶上前扣住她手中的缰绳,手掌缩紧,定定地望着神色平静的人忽然间失了言语。
阿媛望了望天色,道:“不早了,我得早些赶回去。”
楚晔急道:“我与你同去。”
“不……”阿媛道。
话音未落人早已抢过一匹马儿,驭着缰绳走在她身侧。
阿媛看着渐暗的天气目光微闪,便随他去了。
方丈之地就在楚业燕三国交界合围之地。
阿媛领着众人走了一个时辰就到了巨石阵。
石阵里参天巨石林立,阵中云雾弥漫目不及半尺之距。众人跟着阿媛,前后二人肩扶肩并成一队而行,越过重重机关穿过石阵。
出了石阵,一座黑压压的山崖突勿地耸立在眼前挡住去路。崖光如镜,上面无一草一木,无处可攀亦高不可测。
阿媛站在崖壁下看向楚晔,有些踌躇。
楚晔心下一紧,朝她走两步,一副你不要赶我走也赶不走我的架式。
阿媛无法,一夹马腹朝崖壁猛地冲去,楚晔大骇忙要阻止,只见她半个身子没入壁中,遂如影随形一同没入。
没有一丝阻碍,两人比肩继踵冲进山崖内。
山崖是幻象,这里原是一丈见宽的山洞。
山洞两侧镶嵌着的夜明珠散着柔和的光,地上还铺了青砖,颇为齐整。
走了半柱香时间,前面有扇白色石门,石门上刻着繁复的祥云图案,石门上方的玉石牌匾赫然刻着“方丈”二字。
机关一动,石门缓缓打开。
夕阳大半个已沉入地平线只余一丝晕红的光散在深蓝色的天际中,一条宽阔的大路由山洞通向远方。
顺着大路上山,可见青山绿水在苍茫暮色中绵延千里。半山腰间的开阔之处便是营帐,只留了几十人驻守其余人陆续下山。
从山上望去,一方山谷,一座城池。
城中己是万家灯火,与天上的星星点点交相辉映。
阿媛在众人簇拥之下也下了山,几个转身便不见了。
楚晔看着她没有一丝笑意的的冷脸,难能可贵地见好就收,生怕惹恼她,遂不再强行跟着她。反正已在方丈之地了,她没死,好好地活着,纵然冷情冷眼也都让人心情莫名地好。
山下的城池好生热闹,男女老少人来人往,茶楼酒肆无一不齐。几乎与楚都一般无二。
山坡上,各家木屋依山而建。遥遥望去,万家烛火,如星星之火。这也有上千户上万人了吧。
楚晔一天没吃东西,看到酒楼就打起饥荒来。
入了内,唤小二上了几道好菜。才几口,就见一个很小的小娃娃独自拿了个瓶子来打酒,“我爹让我来打酒。”
“唉,小狗子,让三夫侍少喝些!”小二道。
楚晔被这话刺得连吞入腹中的烈酒都冒出了酸泡。看了那小狗子一眼,小眼睛,塌鼻子,丑得厉害,这才心里好受些。
招招手,那娃娃便颠着脚跑过来了,楚晔从未和娃娃打过交道,但又忍不住想知道点什么。想了半天,才生硬地问:“你爹叫什么?”
“萧云煦。”
这小娃娃口齿清楚地让人抓狂。
“多大了?”
“三岁半。”
楚晔曲指扣了扣桌面,他绝不能让人猜出自己看到这娃率先想的是那啥心思,沉着脸故意问:“问的是你爹。”
原来这次问的是他爹,小狗子掰着手指算了半天,摇头道:“不知道。”又看了看他白发,舔了口挂下来的鼻涕,“比你小些。”
楚晔脸色已黑,不耐烦地直接问:“你爹成亲了么?媳妇是谁?”
“早成了,我爹的媳妇是圣女。”
“胡说!”
天打五雷轰,人人都在称阿媛为圣女。
“哇……”小狗子吓哭了,只见那人一掌拍碎了桌子,红着眼瞪着他像要吃人。
众人围上来,见他欺负个三岁娃娃,很是鄙视,不知道谁说了句,“这像是个外乡人!”
大家如打了鸡血,兴奋地像找着了一件好玩的事物,个个都摩拳擦掌要来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