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春》山野浪人

82、第八十二章：父子俩促膝谈心

　　天刚一落黑，出乎欧阳玉兰的意料，慕容舟夫妇二人一起赶到了医院。
　　“叔叔，阿姨，您们怎么来了？工作那么忙，下班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一下啊？我这里没事儿，您二老不用惦记的。”玉兰一边起身让座一边满脸笑容地说道。
　　慕容舟走到欧阳听雪旁边小声问道：“玉兰，她怎么样？”
　　“叔叔，您赶紧坐吧，我姐她还那样。医生说她的状况基本上不会出现恶化，但眼下也看不出好的迹象，用药还在继续，只能等了。”
　　“哦哦。”慕容舟坐下后接着说：“玉兰，是这么回事，今天我和你阿姨说好了，她现在马上带你出去吃饭，吃完饭以后阿姨领你去买几件衣服……”
　　不等慕容舟把话说完，欧阳玉兰赶紧阻拦道：“哎呀，叔叔，阿姨，不用的，我有衣服，不用再花钱去买。”
　　“你这孩子，怎么也学着不听话了？女孩子不比男孩子，衣服得勤换勤洗，更何况这里是医院不是家里，得多备几套衣服才行。别犟，穿上衣服赶紧跟我走，这里先交给你叔叔。”颜静和颜悦色地催促道。
　　欧阳玉兰刚要再次拒绝，慕容舟站起来说：“玉兰，你再不听话，我们可当真要生气了哈。啥也别说，赶紧穿上外衣跟你阿姨去吧。”
　　欧阳玉兰一看，这真就没办法了，两位老人像待自己的亲闺女一样，要是不去，他们一定会心里不舒服的。于是，她把棉服穿好后谢过慕容舟，跟着颜静走了。
　　慕容舟坐在那里看着欧阳听雪，心里顿时百感交集说不清是个啥滋味。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这老天爷怎么就会跟好人过不去呢？想着欧阳听雪，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慕容舟似乎已经看透了儿子的全部心思，他在心里也开始做着最坏的打算。既然小峰认定了这个女孩子，那么，就算她始终没醒，慕容舟夫妇也会遵从儿子的意愿，一定会接纳欧阳听雪，并且把她当亲女儿那样照顾她一辈子。
　　慕容舟正在琢磨着，想曹操结果曹操就到了，门轻轻一开，慕容峰进来了。
　　“嗯？爸，您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我妈没和您一起来啊？玉兰呢？”进屋之后慕容峰问道。
　　“你这一下子是几个问题？我该回答你哪一个？倒是该我问你，吃饭了没有？”慕容舟看着儿子，感觉他比以前瘦了些，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爸，我吃过了，您这是？”慕容峰坐到另一张病床边上继续问道。
　　“我和你妈一起过来的，你妈带着玉兰出去吃饭了，然后再给玉兰买几件换洗的衣服，女孩子少了衣服怎么行，估计得过一阵子才能回来吧，我先在这里守护着。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会来，不许说谎，真的吃了吗？如果没吃现在就自己出去找个饭店吃点儿饭，我在这儿，没事儿。”
　　“爸，还是您和我妈想得周到，我怎么就没注意到玉兰是不是缺衣服呢？呵呵。”
　　“你呀，因为你的全部心思都在她身上，自然就不会关注别人了。”说着，慕容舟用手指了指欧阳听雪。
　　“爸，这里没有外人，就我们爷俩儿，我想把我的打算跟您说一下，也听听您的意见，好吗？”
　　“小峰，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慕容峰略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凝重地说：“爸，我不知道您和我妈到底会怎样想，会怎样对待这件事。不过，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的意思您应该明白。”
　　“小峰”，慕容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我给你个定心丸吃吧，关于你和欧阳听雪的事，我和你妈反复琢磨了好多次，基本上也达成了一致，我们两个老家伙尊重你的选择，而且会给你坚定的支持，我的意思你也应该明白吧？和你一样，我们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真的啊？爸，您和我妈太伟大了，谢谢，谢谢您二老的理解和支持！”慕容峰等于从父母手里拿到了通行证，一颗始终忐忑的心顿时感觉轻松了一些。
　　“小峰，你先别急着乐，我们说的那个最坏的打算包含许多细节，这些细节哪一个也不能忽视。其中最大的障碍就是我这个糟老头子恐怕当不成爷爷了，这一点说我不难受那是假话。但最难的还是你，一旦决定了，我和你妈希望你能明白这对你意味着什么，而且，咱们这个家庭不允许出现任何败坏家风的事。儿子，说着简单，可日子是一天天过的，没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只是一时冲动，那不但害了你自己，也害了人家孩子，你可要认真想仔细了。”
　　慕容峰的神情非常严肃，他看了一眼鹿鹿后对慕容舟说道：“爸，其实这些天我已经逐渐趋于冷静，您说的这个问题我也反复认真想过了。没错，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会有正常的生理需要，这些我都明白。
　　但我想，这里边应该有一个取舍问题，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关键看我想要什么。我只要人，那么其它的就必须得舍弃。至于您提到的家风，爸，这也不是家风的事，是一个人如何正确对待情感，而这个情感里面自然少不了道德和操守。”
　　慕容舟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儿子接着说道：“小峰，你的工作我已经替你联系过了，是一家进出口商贸集团，我过去的一位老战友在那里……”
　　“爸，您不提这事儿我还差点儿忘了，不用了，我还是要坚持到底，不改初衷。我和胡立已经说好了，毕业后我和他一起找工作，这对我们未来的成长有很大好处。”
　　慕容舟多少有些惊诧：“哦？又变了？你属孙猴子啊？真的不用我了？确定吗？”
　　“确定！”慕容峰斩钉截铁地回道。
　　慕容舟看着儿子坚定的表情叹了口气接着说：“小峰，迈向社会的第一步要稳妥些，不可急于求成。既然你和胡立两个人抱定了这样一种信念，我倒是觉得很欣慰。另外，你原来那个文化产业园的事也别丢了，继续规划，我认为它挺好的，希望有一天你能把它做起来。
　　如果这次不是她出了这码事，我和你妈会拿出十万元帮助你起步，可现在情况有变，只好再往后拖一拖了。其实欧阳听雪的父母并没有要我们这笔钱，他们坚持退了回来。我听说肇事单位又追加了五十万，也不知道这些钱是不是够用。咱家的钱暂时不能给你，得留给她，一旦需要，我们不能做看客，所以，希望你能明白这些。”
　　慕容峰深深地点了点头：“爸，快别这么说，我的事让您二老跟着操这么多心，我很愧疚。关于钱的事，我支持您二老的做法，当然这也是为了我，唉……”
　　“叹什么气呀？打起精神来，一切都会好的。”
　　慕容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说：“以前虽然听过这类话，但没有亲身经历，感觉并不深刻。人在世上，不仅需要有良好的品德操行，还得具备一定的抗击打能力，这一点我现在真的体会到了。”
　　“对，你说得没错！”慕容舟此时的表情显得非常坚毅：“人这一辈子谁也无法预料明天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世界瞬息万变，好的坏的随时都在发生。如果一个人的心志不健全，那么面对坎坷甚至是灾难时就会迷失自己，会找不到生命的出口。有事不要紧，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勇敢地去面对。再说了，许多事情你不面对也不行啊，它就摆在那里，怎么躲得开？”
　　慕容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爸，您还记得雨飞吗？”
　　“黄雨飞？怎么不记得？不过好长时间没听说他了，前一阵子不是说他出国了吗？怎么，有他的最新消息了？”
　　慕容峰点了一下头：“嗯，他给我来电话了，说是近期就回来。”
　　“嗬，你，加上他和胡立，你们三个人也快成桃园结义人了。行，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你都告诉我和你妈一声，我们在家里随便吃顿饭，也让你们三个臭小子好好聚一聚。”
　　慕容峰没说行还是不行，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鹿鹿身上，心中一股酸楚再次爬上来。
　　此时病房门一开，于淼走了进来：“叔叔，您在啊？玉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