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春》山野浪人

18、第十八章：恋人初别泪两行

　　慕容峰多少有些吃惊，读了写了这么多年的“心”字，从来就没发现这个“心”字上面的三个点儿总想着蹦出去。他有些疑惑地盯着欧阳。
　　“看什么看？你不蹦不等于别人不蹦，别人的点儿一旦蹦到你身上怎么办？兔兔，我不是担心你，是不喜欢有人横到我们中间来。我……承认我当时的话有那么点儿过头，可能对你的形象有伤害，谁叫我这么爱你来着……”
　　说着说着，欧阳的眼泪好像又要流出来了。慕容峰一看，赶紧把话题岔到另一个问题上。“鹿鹿，从你送给我诗集那时候起，我能感觉得到你对我的爱。不过我想知道，你和我说真话，在那之前我们没有任何接触，你怎么会一下子爱上我，而且爱的这么痴迷？这是为什么？”
　　欧阳朝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俩，便用手指了一下慕容峰的脑门：“亏你还是个高材生，智商有余情商匮乏，谁说我们没有任何接触？有，只是你没把心思用在我身上而已。”
　　嗯？我和她还有过接触？什么时候？慕容峰开始在心里搜刮记忆，可他根本记不起来这个接触发生在什么地方。
　　看他那一脸茫然的表情，欧阳对他说起了一件事。
　　新生入校时，作为校学生会的副主席，慕容峰和其他几位讲师及学生会干部忙着到处接站。这天他和一位讲师一起来到机场，接待来自全国各地的新生，这其中就有欧阳听雪。
　　不巧的是，欧阳听雪从云南出发时就患了感冒发着低烧，下了飞机后整个人半点儿精神都没有，连走路都直打晃。
　　当时慕容峰发现了这位新女生的状况，在把大家一起接到学校做了简单安置后，他去医疗所专门开了几样感冒药，又在校园里的超市买了个新水杯，为欧阳听雪打来开水并把药交给她，叮嘱她按时服用。
　　从那一刻起，欧阳听雪就对这位很帅气的学长有了一种比较特殊的好感。那天的慕容峰可不像现在，大概是出于某种礼节，他的衣着打扮非常得体，随便看上一眼就会让人感觉到他的阳光。
　　本来她已经在某寝室住下了，可没等到晚上，欧阳听雪就被挑换到新的房间里，当时这个新寝室已经住进了一位女孩儿，就是东方梦菡。其实东方梦菡也是慕容峰前两天接来的，只是他不用心不记得罢了。
　　帮欧阳听雪在新寝室安顿好以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慕容峰顾不得自己劳累，去校外一家饭店特意为欧阳听雪买了一份饭送给了她。
　　慕容峰的热心完全是以学生会领导的身份出发，但到了欧阳听雪这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第一次离开家乡换了一个新的学习地方，人生地不熟，刚踏进校门就遇到这样一位帅帅的学长对自己这般关心照料，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难免会有一些非分之想。
　　打那以后，慕容峰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可欧阳听雪却上心了，她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慕容峰的一切动态。
　　机会终于来了，一台元旦晚会让欧阳听雪拿到了打开魔盒的钥匙。接下来便是她渴望得到的约会，约会之后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下手！不能让这种机会白白浪费掉！一旦被别人占了先机，那自己的计划可就彻底泡汤了。
　　说起这些，慕容峰才想起并不久远的往事，没错，当时就是那么回事。
　　“好你个鹿鹿，原来你是早有预谋啊？那我再问你，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归宿？难道你不怕撞车？”
　　“看你个傻样吧。人只要动了心思，自然就会留意一些东西。对你的情感问题我暗地里做过调查的，得到你确实是个单身狗的境况后我才下手的。”
　　“狡猾！鹿鹿，你狡猾大大滴！那你下手后就不怕失望？如果我拒绝了你怎么办？”
　　“学长，你不会没读过《曹刿论战》吧？‘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一次未必能把你打倒，但只要我想让你倒下，就会不停地打你，哼……”
　　慕容峰终于明白了原委，敢情这世上所有的事冥冥之中真就有因果关系。自己不经意间做的事，居然提前埋下了一种因。“得，鹿鹿，手下留情别再打了，我已经倒了。”
　　这时，欧阳听雪满脸充满了得意，她又恢复了那股顽皮劲儿：“你说得没错，你这个高傲的疯子终于倒在了我的石榴裙下，终于成了我的兔兔，哼，我看你还敢再到处乱跑，你得乖乖呆在我的笼子里！”
　　慕容峰没回话，他紧紧攥住了欧阳的一只手，眼里充满了无限爱意深情地看着她。欧阳心里这一刻也明白，眼前这只兔子早已默许了她的笼子。
　　“鹿鹿，刚才我们出来时气氛不太好，现在我得再去你们寝室一次，得亲自高高兴兴把你送回去，你看呢？”
　　慕容峰的想法马上得到了欧阳的赞同：“要得，我们不能刚开始恋爱就让她们几个看笑话。兔兔，其实……其实有时候我挺任性的，没你那么成熟，你得多担着些，我想让你宠我一辈子，答应不？”
　　慕容峰点了点头说：“这里不需要问号，必须的。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以后不许随便哭鼻子，我还没太学会哄人，等我学会了你使劲哭哈。”
　　“好你个兔子，你又敢来欺负我……”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学校放假了。
　　慕容峰和欧阳听雪、司马凌瑶一道，送走了皇甫静枫。可不知为何，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春节东方梦菡却不回家过，她告诉大家要留在学校里多学点儿东西。
　　司马凌瑶没在意这些，但慕容峰却感到东方梦菡的决定有些古怪，加上她最近多少有些反常的举止，慕容峰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位副校长关志刚。
　　不会是关志刚做了什么吧？慕容峰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欧阳。
　　“兔兔，你不是说胡哥今年不回去吗？让他多盯着点儿，暗地里照顾一下东方，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让胡哥赶紧和你打个招呼，你们也好一起想办法。”
　　慕容峰点头称是，也只好这样了。
　　难舍难分的时刻终于到了。按指定日期，慕容峰给欧阳买了一大袋子好吃的东西，两个人从学校打车一道来到机场。
　　从坐进出租车那一刻起，欧阳使劲攥着慕容峰的手，但她一句话也没说，漂亮的脸蛋儿上布满了哀怨的愁云。慕容峰知道她心里一定非常难过，毕竟这段爱刚刚起步就要暂时分开，天涯海角相别，相思之苦在所难免。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临别殷勤寄词，有誓两心知。为了不让欧阳难过，一路上，慕容峰变着法儿逗她开心，但欧阳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进了机场大厅，欧阳只是牵着慕容峰的手，但还是照样不开口。直到验票前，她才忽然抱住慕容峰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走到验票口时，欧阳把一张纸条递给了他，然后带着难得的笑容对他说了一句：“兔兔，我爱你！”
　　说完这句话，欧阳再没回头。慕容峰一下子觉得鼻子有点儿酸，这种滋味实在让人难以承受。鹿鹿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兔兔转过身打开了那张纸条，上面写道：“小楼又起寒风，梨花飘拂西东，暂别离，叠雪相送，思念重重。一去月银日红，山水来去匆匆。几时春华归来，兔挽鹿，同厢梦？”
　　泪，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酥化着慕容峰所有的记忆，尽管时间很短，可点点滴滴都是情！他把纸条装进口袋里，轻轻咬着嘴唇离开了机场大厅。
　　刚出大厅，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喊他：“慕容峰，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