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春》山野浪人

105、第一百零五章：难识庐山真面目

　　醒来以后的欧阳听雪发现了一个小秘密，虽然这里面还有一些掩饰，但她能够看出来自己的妹妹欧阳玉兰对慕容峰是有爱慕之情的，这些细小的发现让欧阳听雪心里出现了一丝阴影，她陡然间开始矛盾和纠结起来。一个是自己的恋人，一个是亲妹妹，欧阳听雪的思绪变得有些混乱，她们之间会不会日久生情擦出另一道火花？如果会，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趁玉兰不在病房里时，欧阳听雪给母亲打了个电话，一是向父母报个平安，最主要的还是把自己的一些忧虑对母亲倾诉了一下。斯蒂芬.艾丽听完女儿的一番苦诉后也没了主意，她也开始慌乱起来。本来身体就受到了重创，现在又要面临另外一种伤害，而这种伤害又恰恰来自于另外一个女儿，斯蒂芬.艾丽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在电话里可以听得出她对玉兰的强烈不满，可不满又有什么用？无奈，她只能再三劝慰欧阳听雪，并表示要给玉兰打个电话说说这事儿。
　　这时候的斯蒂芬.艾丽不在国内，她和丈夫欧阳雨沐都在意大利的博洛尼亚，欧阳雨沐有一个画展要在那里举行。
　　在画展大厅布置现场，斯蒂芬.艾丽走到正在忙碌的欧阳雨沐跟前把他叫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说：“雨沐，我可真让你那两个宝贝女儿愁死了，没一个省心的，牵挂着这个惦记着那个，这可如何是好。”
　　在欧阳雨沐的追问下，斯蒂芬.艾丽把欧阳听雪告诉她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以前我就对你说过，那个二丫头很让我担心，这不，说来就来了，她也不想想，这样对她姐姐多不公平？这不是自戗吗？让老大怎么接受？”
　　“艾丽，也许我和你想的不一样，依我看，这件事最关键的一个人是小峰，要看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不客气地说，小峰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抛弃了听雪而选择了玉兰，那么我不会允许玉兰跟这样一个毫无责任心的男人在一起，两个女儿都必须离开他。”
　　斯蒂芬.艾丽把头轻轻一摇说：“我也不赞成你这种说法，你这么说不等于我们是在绑架人家小峰吗？听雪的未来我们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小峰没有义务非要陪着她到底，咱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对人家孩子耍赖。”
　　欧阳雨沐被妻子一席话也说懵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是说……唉，行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得给玉兰打个电话，我得阻拦她，她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仁义不厚道啊……”
　　欧阳雨沐冲妻子一摆手：“别，你可千万别打这个电话，说不得！你要是训了玉兰，她会怎么想？弄不好她会恨上听雪，如果是那样，接下来的麻烦可就大了，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们不是小孩子，她们的思想恐怕比我们还要活跃，你可别乱来。”
　　“有了！”斯蒂芬.艾丽一拍手说道：“雨沐，既然听雪已经醒过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和小峰的父母商议一下，让他们为听雪找一个很好的保姆，钱我们出，不能让他们出。这样也可以把玉兰撤出来，让她回到学校去，也远离了小峰，这不一举两得吗？”
　　欧阳雨沐稍微一琢磨然后说：“你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我觉得可行。我看这样，等这个画展结束后我们再去一趟大连，根据具体情况处理一下这件事，怎么样？”
　　“行，就这么定了！”
　　父母有父母的权衡打算，女儿有女儿的计划想法，许多时候这就像两条并行的铁轨，虽朝着一个方向，但即使到了尽处也不会相交。
　　感情是一个十分古怪的怪物，再怎么正常的人也会被这种古怪弄得神魂颠倒甚至有些乱七八糟。慕容峰已经两天没到医院里来了，学校那边正忙得不可开交，论文也到了临审阶段，还有一系列离校前的准备工作，学生会工作的交接等等，慕容峰几乎每晚都忙到近半夜，实在无法抽身去看望鹿鹿。虽然两个人也通电话，但鹿鹿还是十分想念他。
　　欧阳听雪想慕容峰，欧阳玉兰也在想他，甚至比姐姐想得还要厉害。欧阳听雪和慕容峰通电话不需要遮遮掩掩，但玉兰不敢当着姐姐的面总找慕容峰，她只能偷着跑到走廊上去给慕容峰打电话，更要命的是，玉兰在电话里极尽撒娇功能，这给慕容峰带来了说不清的烦恼，翻脸不行，哄着更不行，慕容峰仿佛一下子掉进了沼泽里，他在伸着两只胳膊喊救命，可谁能救他？
　　忙了一晚上总算消停了，看了一下时间刚好十点。慕容峰想给鹿鹿打个电话可又怕她睡了，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天亮以后再说吧。他一头倒在床上看着屋顶，满腹心事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疯子，欧阳正在好转，已经看到希望了，你怎么反倒是心神不宁？是为她下一步康复发愁还是为学校里这些乱麻事？干嘛一点儿都不高兴？”
　　听了胡立的问话，慕容峰双手一抱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儿看着胡立反问道：“你呢？你不是一直有个非常宏伟的当爹计划吗？现在你的第一步已经踏踏实实地迈出去了，我怎么从你脸上也丝毫看不到半点儿喜悦之色？为啥？”
　　胡立用同样的眼神儿瞪了慕容峰一眼，然后把嘴一撇说：“疯子，别人不清楚你应该清楚，先说我吧，扒了皮你知道我身上能有几斤肉，胡立何德何能？一没有家庭背景，二没有社会靠山，三没有钱，四没有帅气，就我这副德行，你当真相信那位司马大小姐会爱上我？你还当回事啦？再说她，她是什么背景？什么房子啦车子啦钱啦，她少什么？而且还长得那么漂亮，这样一个女孩子会钻进我当爹的计划里，别说我，连鬼都不信！
　　一开始我还有些兴奋，以为这是我的诚心打动了上天，于是掉下一个大馅饼来，我还挺美的。但这种事得动脑子认真想想对吧？等我冷静下来仔细一琢磨，可拉倒吧，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她现在不过是拿我当一回挡箭牌罢了，其实我不在她心里，她心里始终有另外一个人，你说，我有啥可自作多情臭美的？”
　　慕容峰猛然心里一惊，难道她是在敷衍胡立？不是真心？她心里另外存放的那个人难道是我？她一直没放下？演戏给我看？一连串的问号瞬间把慕容峰的大脑死死地缠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的好兄弟，如果司马真是那样，我慕容峰岂不是在帮着她欺负我兄弟吗？这还哪有脸面对胡立啊？
　　慕容峰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也不知他想到了哪一层，一边在屋子里走着一边还时不时地跺跺脚，嘴里不停地嘟囔道：“作孽，真是作孽！我慕容峰这是怎么了？招谁惹谁了？怎么事事都围着我转？”
　　“疯子，歇会儿行不？你在那儿瞎转悠什么呀？这些情感上的事虽然都和你沾边儿，但你没做错什么，你管得了自己却管不了别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哎，胡立，你确认司马对你未动真情？感觉有假？”
　　“这个很难判断。疯子，首先咱们得承认婚姻还是很讲究门当户对的，差别太悬殊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我和她根本就不在同一条道上，我不仅不相信这会成为事实经，就算是事实，我也很难心安，人就那么可怜巴巴的几十年，干嘛要在忐忑里活着？说句难听点儿的话，和她在一起都不如回乡下找个农村媳妇儿心里踏实。我再说句难听点儿的你也别介意，我和你不一样，她对你有好感那是正常的，起码你的家庭不输给她，我拿什么和她比？这些未免不太真实。”
　　慕容峰没反驳胡立，因为胡立说得这些非常实际，不是没有根据。他想起了胡立曾经对他提起过的“四子”：票子、房子、车子、还得够帅，如今男人找对象讨老婆，缺了这几样真就不行。可一般的普通百姓人家，谁能有那么雄厚的实力？
　　“疯子，我知道你会想什么，你可能会说，门不当户不对的有的是，到了一定年龄，谁也没臭在家里，男人照样讨老婆，女人照样嫁汉子，没错，天底下天天都有结婚的，可结婚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我是个现实主义者，在我看来，如今没有强大的物质利益做保证，婚姻没有支撑。人的心理是复杂多变的，大多数人都喜欢拿自己和别人比，常常会觉得自己这也不如人那也不如人，这就是个麻烦。爱情是有温度的，花前月下以后就会降温，日子是雨雪冰霜，你没有东西去御寒，浑身冻得直哆嗦，谁跟你继续玩儿月上柳梢头？做梦吧？于是乎，出轨的，劈腿的，到处都是，这些不是我编的，对吧？”
　　慕容峰站在地中央看着胡立，他很想有力反驳胡立一回，可又找不到反驳的基点。站了一会儿他回身坐到了床上心里在想，胡立说的这些对还是不对？爱情，婚姻，家庭，它们到底是些什么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