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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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锅的五香炸鹌鹑～外酥里嫩～”
“看一看瞧一瞧，咸香入味的鹌鹑蛋～”
“鸡汤小馄饨嘞～”
“香酥芝麻饼～”
“鲅鱼饺子～”
……
临近中午，招县衙前大街各色食铺和小摊儿传出响亮的吆喝叫卖声，就和春日盛开在山坡的野花似的，簇簇拥拥，各不相让，听得行人“耳花缭乱”。
如今招县的风娘子炸鹌鹑可是一绝，没了赌坊，不能再耍斗鹌鹑，可养鹌鹑的人还是要凭着鹌鹑过活，有那脑子活泛的，比如风来香风娘子，心想许多鹌鹑上不了赌桌只能送去油锅。
百姓们日子越来越好过，吃食上越来越大方，风娘子的五香炸鹌鹑卖得一天比一天多，熟能生巧，她炸鹌鹑的手艺也愈发精湛，当得招县头一个。
林雨娘和在招县城外相识的卢娘子一起买了只五香炸鹌鹑和两个香酥芝麻饼，然后坐到馄饨摊子上，两人各叫了一碗鸡汤小馄饨，就着芝麻饼吃起来。
五香炸鹌鹑十二文一只、香酥芝麻饼一文一个、鸡汤小馄饨两文钱一碗，两人这一餐饭统共花费十八文，实不算贵。
她们虽然欠着官府二百多文的债，但林雨娘的闺女林高粱入育苗学堂就免了一百文的欠债，学堂又管吃穿住，林雨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卢娘子卢抱金名字贵命格硬，嫁了四个男人四个男人都早早死了，最后一任病饿而死在逃荒途中，都没能和她留下个孩子，是以孤家寡人一个，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二人刚进招县便寻到县衙洗衣处的工，每日给县衙的官吏们清洗衣衫，虽说五个时辰的工时、做九休一，但实际上一天做三四个时辰就能做完，一个多月下来，七月三十也就是今日正好有七百文的工钱，除去还官府的欠债和租房费用，余下四百文，打个牙祭还是舍得的。
“如今在这地界，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卢抱金吃完芝麻饼，撕下一只鹌鹑腿，小声和林雨娘商量，“在县衙做工，总归是拿死工钱，一辈子也发不了大财！我冷眼看着如今招县做工的人越来越多，女人男人都出来做工挣钱，许多人劳累一天都没功夫洗衣缝补，咱们不如合伙置办几个洗衣机和甩干机，再租处小院子做洗衣工坊，承揽全县城的洗衣缝补，肯定比在县衙洗衣处做工挣得多！”
卢抱金是个脑子活泛的，才在县衙洗衣处做了半个月，就观察到外面的百姓们也有洗衣需要，她在县衙做完工还偷偷去外面招揽洗衣缝补的活计，洗衣一文钱一件、缝补衣裳一文钱一件，抱回来衣裳借用县衙的洗衣机和甩干机洗衣甩干，仅仅半个月就赚了一百来文。
林雨娘觉得这是占县衙的便宜、占军主的便宜，军主对她们有大恩，她不好意思这么做，但卢娘子为人又豪爽大方，她也不好意思去告发，偶尔还帮着遮掩一下。
谁知卢娘子的野心这般大，“这不好吧！”林雨娘放下勺子皱起眉，“咱们不做了，谁为县衙的官吏们洗衣缝补？”这不是背主嘛！
卢娘子啃完鹌鹑腿，把骨头往小桌上一扔：“咱们可以承包起来嘛，这么多的主顾怎么能扔了？”
“我还是觉得不好。军主对咱们大恩大德，又给咱们工做，又许咱们去惠民学堂读书识字，县衙的官吏们也热心肠，有功夫都愿意指点咱们两句。”林雨娘还是直摇头，小声嘟囔着，“咱们要是这般做也、也太见利忘义了吧？”
卢抱金闻言有些不高兴：“我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么！”
“官吏们的衣裳我哪件不是洗得认认真真，比洗外面人的衣衫还要仔细！便是办了洗衣工坊，我也不会多收官吏们一文钱！”
“你别生气，我不会说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林雨娘急忙哄她。
共事这么久，卢抱金也清楚林雨娘的脾性，所以也没有太生气。
她喝完馄饨汤，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你当县衙的官吏们不知道么？县衙那许多衙役，我做的那些私活儿他们怎么会看不到。官吏们并不太在意罢了。”
“你想想织布坊的程华君，她给她婆婆程彩凤做担保，去女子钱庄贷了二十两银子开养鸡场，年利却只要半成，肯花这么大的手笔说明什么？我专门向民务局和商务局的官吏们打听过，县衙是支持鼓励女子们经商的！”
“你若不放心，我去寻管事的官吏说明此事，若是官吏允许，咱们再合伙去贷钱办洗衣工坊如何？”
卢抱金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林雨娘没有再推脱劝阻的道理，她虽有些胆小怕事，但不是不肯担事儿的人。
“我与你一同去。”林雨娘心想若是官吏生气，她在场也好为卢抱金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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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云韬前脚率领商队去往京师寻海外粮食，钱伯良后脚把朝廷允诺的煤炭运送回登州府，然而还没歇两天，姚善又把他打发去西北买羊毛去了。
冬日天寒，京城的王公贵族们会穿绒褐衣，因用的是兰州的山羊毳毛，每人一天打线只得一钱重，花费半年才织得一匹，一身衣裳价贵至百八十贯。
姚善有两身绒褐衣，很是柔顺保暖，最近她从姚蕊脑中得知绒褐在其世界名“羊绒”，那个世界的羊绒衫同样很贵，普通百姓买不起，不过除了羊绒还有羊毛纺织而成的毛线，毛线可以织成毛衣，这是当世未有的。
羊毛便宜，纺织成毛线制成毛衣也会比绒褐便宜许多，富裕些的百姓是买得起的。买羊毛帮助百姓们防寒过冬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能为治下百姓增加一项产业，多一项赚钱的来路。
除了羊毛线，姚蕊世界还有种包扎伤口用的“棉纱布”，是此处没有的。
棉纱布经纬稀疏，很是特别。姚善问姚蕊这是为何，她支支吾吾地半猜半蒙道：“大概是透气，防止细菌繁殖？”
细菌，一种人肉眼看不见的小生命。有些细菌可致人生病，有喜欢氧气的细菌和不喜欢氧气的细菌。
姚善根据她脑子里的东西推测，大概细菌病毒之类就是所谓的“瘴疬之气”或者“病气”，而棉纱布经纬稀疏，很可能是防止厌氧菌的繁殖。
是个有用的东西。
既然有用，她就命织布坊纺织起来。
八月初，李进忠派东厂之人来问询其侄李保荣的事儿。姚善当场命人将其完全灭杀，随后就给东林党御史刘佐等人写信，请其代为向陛下上书，她手下之人见李保荣口出狂言、藐视圣上，称“天下在其叔父手中”，便忍不住教训一二，并未带走李保荣，也并未诛杀李保荣，望陛下能明察秋毫。
此次东厂来人不问青红皂白便想要将自己诛杀，无奈之下只能自保，实非本意，特献上包扎伤处之用的棉纱布二百匹作为赔礼。
姚善命人将书信和棉纱布送去给莱州知府，让莱州知府去呈交给朝廷。
朝廷的地界，还是让他们朝廷的人自己去走。
“你好抠啊！”一直跟在姚善身边的姚蕊很是无语，“才送二百匹。”
姚善端起书桌上的茶碗，轻轻吹了吹：“二百匹棉纱布不要钱，我已经够大方了。”
坐在旁边书桌前的第五鹤心想：军主您也不是真的不要钱，您是想让朝廷给您做试验吧？若是好用，朝廷可能来买，建州那里也会知晓，必会来买，您是想赚两头呢。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9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