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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3. ...

  •   六月底,李秋月整理好庄子附近十三个村镇的人口册子以及表格图拿给姚善查看。

      姚善拿到册子和表格图后,直接打开表格图。她知道横式表格是晖儿想出来的,此时用到实处,果然一目了然。

      这十三个村镇十五岁以下女男人口比为一比十二,十五岁以上女男人口比倒是奇异地平衡许多,在一比二至一比三之间。其中四十五岁以上的女男比更平衡了,约为一比一。

      挨着庄子比较近的几个村子,十五岁以下女男比更好看一些,大多在一比十左右,最好看的已经达到了一比八,十五岁以上的女男比一比三。

      不难看出,在她掌控力强的地方,溺女情况已经开始好转。

      “为何十五岁以下女男人口如此悬殊,而十五岁之后却又平衡许多?”姚善抬头问李秋月。

      李秋月统计完人口数后也想过这个问题,斟酌了一下慢慢说道:“我觉得其一可能因为男童多夭折,其二可能是十五岁之后男丁均需服役,容易病累而死;其三女人稀少,男人多鳏旷,无妻者半数以上,没有妻子照料容易早亡,男子寿数不长,许多五六十岁便去世,女子似乎更长寿些,不少能活到七十多岁。”

      姚善放下手中的表格图,点点头:“是这样。女子本就比男子寿命更长,也更能抵御疾病,天地造化使然。”

      在李秋月眼里,姚善无所不知,所说的话也都没有不对的,奶奶既然这么说,那便毋庸置疑,真的是造化使然。

      “看来有得必有失,力气比不上男人,其他地方总要强些。”李秋月笑道。

      姚善站起来,走到墙边的弓架上拿起弓,转头问她:“如果你用一把八十斤重弓,我用一把四十斤轻弓,你我对战,谁胜?”

      “奶奶,您没说谁有箭矢更多,这无法判断谁能胜出。”李秋月不知道奶奶为何突然说起弓来,不过既然奶奶这么问,必然有其道理,她想了一下,还是谨慎回答,“况且我的微末箭术都是您教的,您只要有一支箭,我如何是比不过您的。”

      “这便是了。虽然重弓威力大,但射速要慢许多,而且你知它有几支箭矢可用?弓箭手准头又如何?轻弓即便威力小许多,可是轻弓箭快,你又如何知晓它在重弓手射出一支箭之前,是否已经射出三五支箭而将重弓手毙命?”

      “女人和男人便如同轻弓和重弓,虽然威力不同,但射速、准头和箭矢数也不同,所以我不喜欢单单一句'女人力气比不上男人'来言而总之女人的劣势。”姚善把弓放回架子上。

      李秋月听完此番话,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道理:如果说弓箭威力类似于力气大小,那么箭矢多寡便如同耐力,很难说女人的耐力比不得男人。

      “女人的耐力是比男人强的。”姚善坐回书桌前,“这也是造化使然,如果有契机,也能一下子把力气都使出来,这时候力气没准儿比男人还大上几倍。”

      “秋月受教。”李秋月认真躬身行礼。

      其实奶奶只一句话反驳她,她也只会听从,但奶奶从来都是循循善诱,让她们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因此李秋月现在不止是把奶奶当作主子,更多的是打心底里敬服,当作师长。

      “做得不错。”姚善叠起表格图,打开册子翻看,“再抄录一份,其中一份务必要妥善保存起来。”

      “再写一份简单的人口告示,抄十五份,分发给各个村镇里长,告诉他们女男人口已经悬殊到何等地步,让他们和村民讲明白,若是再溺女,以后他们只能都在人间绝种,去地府娶媳妇儿延续鬼火了。”姚善说到此处,忍不住冷笑,嘴巴更毒了两分,“把女婴溺杀得没几个,以后没女人生育,他们将来投胎都去畜牲道吧。”

      ——

      七月初,乞巧节刚过,朝廷再次传来消息,鲁尔贺齐发兵三千想要荡平叶赫部。随后朝廷说和,鲁尔贺齐息兵作罢。

      姚善坐在县衙后宅正院的书房,看完孙宏送过来的邸报,抬头看向坐在下首的钱伯良:“这两个月在南边儿怎么样?”

      “托奶奶的福,谈成十家,一块'白水琉璃'十五两银子,他们共要一千八百块。”

      “他们有货船,我和他们说好了,八月底开船来登州府拉货,到时候咱们把货运送到登州府,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伯良站起来躬身回话。

      “名单记下来了吧,拿给我看看。”姚善把邸报放到一边儿,右手食指点点桌案。

      钱伯良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双手呈递给姚善:“能打听出来的全都记在上面。”

      姚善翻看着册子,头也没抬:“回来的时候没人跟着你吧?”

      “这……”钱伯良真不确定。

      “钱帛动人心。两三千两他们那些盐商可能不会看在眼里,但动辄两三万两的生意可就不好说了。况且你又不是什么知名之辈,你打听他们,他们也未必不会打听你。”姚善看完册子,抬头看向他,语气漫不经心,“两淮盐商可不是吃素的,若我是其中之一,知道你没什么依仗,如同小儿抱金于市,必会想办法夺去你的产业,纳为己有。毕竟这般能生钱的产业,还是进自己兜里比较高兴。”

      钱伯良悚然一惊,额头登时沁出汗来,有些慌张地看向姚善:“这要如何是好?”谈生意这般顺利,他光顾着高兴了,竟然没想到此处。

      “怕什么?”姚善轻笑,“他们如果真派了人来跟你,此时来人怕已经知道琉璃厂在我手中,要抢要杀也只会冲着我来。”

      “那……”

      姚善知道他要问什么:“生意当然照做。”

      “别说背后有高官大吏的两淮盐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想从我手中抢东西也不可能。”

      打发走钱伯良,旁边的吴芍药放下笔,有些紧张地看向姚善:“奶奶……”

      “你紧张什么?”姚善靠向椅背,笑了一下,“他们若是真派人来抓人,也不会抓你。”

      “若是抓走奶奶……”

      “放心,也不会抓我,好歹我顶着朝廷命官之妻、安宁伯府儿媳的名头。他们想夺烧琉璃的秘方,会去打听琉璃厂的大工。这个不难,花些钱就能从琉璃厂女工的嘴里挖出来秘方在吕忘儿手中捏着。”

      “你去把吕忘儿、姚秋和姚夏叫过来。”姚善左手手指忍不住抓了一下桌案,好似猛兽磨爪子。

      “算了,你去备马,和我一同去庄子。”

      八月十五深夜,等到一名女子进了琉璃厂后没多久,十多个黑影奔向琉璃厂,其中一人不知用什么拨开门栓,随后众人闪身而入,有序地去查探各个屋子。

      平日织布坊、琉璃厂和器物厂都有安排女工值守,今日中秋节放假,便没有安排。

      难道真的没有安排么?

      “来了就别走了。”姚善提灯带着姚夏从大门外走进来,转过影壁,朗声冲里边儿诸位道。

      黑衣汉子听到女人声音立刻出屋查看,只见一个身量修长、比许多男人还高的女子提灯站在影壁前,笑着吩咐身边身量矮些的侍女,“去好好招待客人。”

      他们挑“没人值守”的好日子来,却忘了中秋月圆,月光清亮,也是方便她们杀人的好日子。

      “好嘞!”姚夏提着长枪冲过去。

      姚秋从他们身后的屋子旁边的廊道处走出来,手持双刀。

      她和吕忘儿身量近似,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她来装作吕忘儿进出琉璃厂,如今可算没白费时间,把这些老鼠等了出来。

      不得不说,杀人其实有点儿上瘾,杀过人之后姚秋看谁不听话不顺眼就想给他们来个了结。

      真是惭愧。

      姚秋心里惭愧,手下却不惭愧,几乎天天跟着奶奶学武,练得越熟越是技痒,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真刀真枪,这次却是难得可以放开手来。

      姚夏一枪戳入对方的喉侧,把枪尖抽出来后见旁边的姚秋已经左刀一个右刀一个顷刻间解决了两个人。

      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姚秋步法灵活,一转身来到姚夏对面人的身后抬手一刀抹了他脖子。听到身后脚步声,头也没转,左手扬刀格挡,右手手腕一转,反手向后刺去。

      旋身侧行几步,手臂用力,闪开迎面而来的刀,将刀尖插入身侧人胸口更深了几分。

      随后侧踢,踹开人后,姚夏已经一枪弹开追砍而来的刀刃,紧接着红缨一晃枪尖扎入其心口。

      “你的刀可慢点儿吧。”姚夏玩笑道,“多给我留几个。”

      “这可慢不了。”姚秋说着话,双手成剪,一手架刀一手砍腹,砍瓜切菜般,又送人入了轮回。

      “你们倒是有功夫聊天。”姚善左手提灯,闪身躲开砍过来的利刃,贴近他身侧,右手迅疾如电,一拳砸向他太阳穴。

      紧接着右手回身并指,夹住刺过来的刀尖,向外扯开令其胸前大开,抬腿便是三连踢,从下往上,裆间、腹部和胸口,一脚比一脚狠厉,最后把人踢出去一丈远。而她手中的灯笼几乎没怎么晃动。

      贼人见姚善一人赤手空拳地提着灯笼,一副主人家做派,猜她是琉璃厂主人招县现任知县的夫人,以为她如此不过仗着两名武婢,便想来个“擒贼先擒王”。

      谁知人不可貌相,这位竟然比那俩拿刀带枪的武婢更深不可测。

      琉璃厂的墙上插满了琉璃片,翻墙下下策,想从姚善这里夺路而逃也夺不去,十几个贼人在院子里犹如困兽之斗,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最终都交代到在这里。

      “不必检查,每人都补上一刀。”姚善左手提灯,右手背在身后,“小心有人装死。”

      “是,奶奶!”姚夏和姚秋二人一人提枪一人提刀,直接往他们脖子上补刀。

      姚善所料不错,还真有装死的,想要伺机逃过一劫,见此番躲不过,立刻翻身趴跪在地上,一手捂着流血的腹部,哐哐哐地磕头:“求夫人饶我一命,我上有老下有小,大儿尚在襁褓之中,小儿还在妻子腹中……”

      他见姚善不为所动,急忙说:“您不想知道谁派我们来的么?只要您留我一条性命……”

      “我没兴趣从你嘴里知道。”姚善语气懒怠,冲姚秋摆摆手,“杀了。”

      他们说不说,她都知道,扬州王盛么。

      男人暴起,想要拼一把,可惜这次姚夏手中的枪更快一分,他还没起来,就已经被姚夏掷出的红缨枪钉在地上。

      “很晚了,咱们回去。”待二人补完刀,姚善招呼她们一起回庄子。

      “明日姚夏去叫几个男人,把人都拖走。”姚善歪头问身边的姚夏和姚秋,“你们说要不要垒个京观?”

      不等她们回答,姚善自顾自说道:“京观怪吓人的,就垒一天吧。”

      姚夏和姚秋人都杀了,对于京观倒也不太害怕。姚夏虚心求教:“奶奶,京观如何垒?”

      姚秋却是忍不住想扶额,知道怪吓人的所以只垒一天,奶奶您人还怪好的。

      姚善哪会垒什么京观,只对姚夏说随便垒,整齐一点儿就行。

      第二天,姚夏带人把京观垒在路过李家村等几个村子的路边儿,第一层并排五个人、第二层四个人、第三层三个人……整整齐齐地把十五个人垒成小丘。

      没有半天,临近的几个村子村民全都知道了,昨夜贼人夜闯琉璃厂,被知县奶奶带人尽数斩杀,垒起个死人堆。

      “来咱们琉璃厂干啥?”琉璃厂里的女工们,一边儿用力洗刷着院子里的血迹,一边儿聊着天。

      “估计是想要烧琉璃的秘方。”

      “谁胆子那般肥,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不要命了敢打奶奶的主意。”

      “可能外乡人吧?”

      “九成九是外面的,要不然为啥之前交代咱们,见姚秋姑娘要喊吕姑娘,现在想来是要做给他们看的。”

      “我忽然想起一个事儿……之前遇到李家村刁氏,她问过我今年中秋琉璃厂放几天假,我说就一天。她又问了句,平日不是有人值守么,中秋值守的人也放假么?我就说放假。”

      “哎呦!你忘了缨姑娘杀了她四个儿子吗?她和奶奶有仇呢!以后不要和她说话,嘴巴紧点儿!万一一句话说不对,坏了奶奶的事,辞了你是小,仔细把你也垒进京观里!”

      “记住了记住了,以后我再也不和刁氏搭腔。”

      庄子前院书房里,书桌前的姚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抬眸看向立在面前的刁氏,语气平淡:“这辈子你四个儿子的仇是报不了的。”

      刁氏双拳紧握,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眼中含泪地望着姚善,抖着唇:“知县奶奶,我只想要那个婢女为我儿偿命,四条人命啊!”

      “我和您无仇无怨,只是一个婢女,只要您发话……”

      姚善打断她,轻笑:“四条人命?你溺死的几个女儿不算人命么?”

      “怎么不见你心疼女儿呢?我的侍女是你几个不值钱的儿子能比的么?我好吃好喝养着,教她们读书习武,花费了多少心血,说句待如亲妹都不为过,你如何有脸向我要她的命?”

      “我要杀你也只是抬手之间的事,你不要以为我重女轻男就不会杀女人。”姚善微笑着,右手肘支在桌案上,手掌托着脸颊,“杀人是很容易的事。我不杀你,只是想让你心中苦痛,苦痛于爱子心切却无法报仇,然后慢慢看着儿子不再金贵,你曾经的得意都变成一场笑话。”

      “老年丧子,仇恨难消,哀毁入骨,涕泗横流。真是可怜。”她“欣赏”着刁氏的脸,“你知道么?我现在和你当初拿缝被子的长针扎入自己女儿囟门时,是同样的快意。”

      “你依旧可以费尽心思地和我作对。但是么……”姚善停顿了一下,“这次之事,总要有人做你的替死鬼吧?”

      “你丈夫,如何?”

      她端起手边的茶杯,递到唇边:“给你三天时间,这丸'续命良药'要拿到手,等我亲自动手,可就不止一条人命了。”

      刁氏终于颓败地低下头。

      “好好养你过继的孙女,那是你的保命符。”姚善说完摆摆手,“回去吧。”

      两天都没过完,李老头就没了。

      如今此地姚善一手遮天,她不吭声,别人也没人敢说什么,至于是她动的手还是刁氏动的手,都只敢撕下猜测。

      不过由此村民们更加确认一件事:男人惹到知县奶奶,是男人倒霉,女人要是惹到知县奶奶,还是男人倒霉。

      没办法,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并且哄着自家女人听话些,别违逆知县奶奶。

      姚善听说后,让姚楣去透漏一二分:李老头没了,和琉璃厂这事儿关系不大,只不过是旧账新算,当初刁氏溺杀女婴,他不阻拦还应允赞同,是以其罪深重。

      此时“报应”才来,天理让他偿女婴亡魂的命,已是仁慈。

      周围村民们听到此番“消息”后,溺杀过女婴的一个个胆战心惊。报应?天理?哪里来的报应和天理,不过是知县奶奶是“天理”,想要“报应”人罢了。

      城外堆了一天京观这事儿,没过两天,城里许多人也尽数得知。

      一直查不到儿子死在何人之手的贾庆,这回脑子可算灵光了一回,终于怀疑到了姚善身上。

      想她一个侍女曾经一次杀尽李家村里长四个壮年儿子,另一个侍女又杀了胡麻子七八个催债的手下……只此二人就这般本事,谁知道姚夫人手下又有多少个武艺高超的侍女?

      姚夫人又是办织布坊又是建琉璃厂,来招县一年多就弄出许多产业来,她置办产业的钱从哪里来?

      而且所有供言都称当日曾有一位身穿道袍的妇人来赌坊玩耍……听说姚夫人平日便喜欢穿道袍……贾庆越想越觉得抄杀他赌坊是姚善所为。

      如果真是姚夫人……

      贾庆立即出门去找毛大,毛大贩私盐,手下尽是亡命之徒,他不信这些人干不过区区几个女人。

      “若是我能压制姚夫人,你以为我不动手么?”毛大摸了摸自己唇上的胡须,“你知道城外被堆京观的是什么人吗?”

      他指了一下南边:“那边儿来的人……瞧中她手里的烧琉璃秘方了,你且等等吧。”

      贾庆明白了毛大的意思,便耐下性子等。

      扬州王盛也在等派出去的人回来,可等到八月末也没个信,张颢已经安排货船去登州府接货了。

      八月三十,姚善带着姚夏并一队男人同钱伯良一起把货送到登州府码头,验货后交货收钱。

      离开前,她叫住此次管事:“你认识王盛吧?帮我给他带封信。”

      右手食指和中指从左袖袋里夹出一封信,递给管事:“多谢。”

      管事回到扬州后,第二天便命仆从把信送去给王盛。

      王盛没等到再次派去打探的人回来,就已经知道他之前派去的人都去了何处。

      姚善给王盛的信只有两句话:“烧琉璃的秘方你得不到,垒京观的法子倒是可以告诉你。”

      没过几天,派去招县的人回来,和姚夫人信中所言一致。他派出去的十五人全部被其灭口,并垒京观一日,以儆效尤。

      “最毒妇人心!”王盛气得骂道。

      招县城外。

      制衣坊完工,宋丽带着新招来的制衣女工围在缝衣机前,给她们仔细讲解其中原理。

      “你们都要认真听,以后缝衣机如果出什么毛病,你们也好自己修理,不能等着器物厂的女工们来忙活这点儿小事儿。”

      “上方这根针头上带一根线,布板下面还有一根线。”宋丽蹲下身体,打开平铺布料用的木板下方的盒子,“看到没有,这个线圈可以转动,当上面的针头带着线穿过布料,来到下方线圈旁边,线圈带着的钩子会把针头带来的线勾走,然后上下两根线绞起来,就把布料缝合在了一起。”

      ……

      “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女工们齐声回答。

      “好,今天你们就先用这台缝衣机练习一下,每人两刻钟时间。”宋丽站起来,把缝衣机前的座位让给女工们。

      看着女工们一个个坐到缝衣机前,眼中带着满满地新奇和小心翼翼操作着机器。

      虽然有些已经是当娘的妇人,但此时眼眸亮亮的,如同孩子一般。

      看着她们,宋丽心里也渐渐溢满了欢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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