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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夜半野猫惹人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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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一群人闲的没事干跑到深山野林别人家房顶上装猫叫,许逸仙居然觉得这战术如果不仔细分析好像没有什么毛病。他捂着嘴巴差点笑出来,旁边的程洵倒是半点都不慌张的样子坐在许逸仙的旁边。许逸仙看这小少爷估摸着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弯着眼眸转过头凑近了程洵,脑袋上的铃铛也跟着铃铃铃铃的响,笑道:“美人哥哥,你都不害怕呀?”
“你会保护我。”程洵简单几字,说的笃定,倒是堵得许逸仙不知道说什么,这些大半夜爬房顶的一看就知道是冲着程洵来了,毕竟以前自己可不会来这里,不过既然让自己碰上了,那自己就来舒展舒展筋骨,自从前段时间没钱以后,除了去街头卖艺胸口碎大石,自己可是很久都没有动手了。
他凑到程洵的脖颈间,一副轻浮浪子的模样,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发现,他凑的很近,说话的声音也极小,只有温热的鼻息一如往常:“美人哥哥,若是我帮你打跑这些人,你以身相许怎么样?”
他这个话说的肯定是开玩笑的,为了回应程洵上一句堵他的话罢了。毕竟两人认识也不过几天。
程洵明显就是属于那种小少爷,山崩在前也仍旧屹立不动的那种,也可能是在京城禁欲已经习惯了这种没羞没臊的调戏话,他沉默的站起身就看炉灶的火候去了,许逸仙觉得无趣,耸耸肩膀,嗅着锅中饭香已经溢出来,拿起放在边上的长剑向外走去,吃饭以前嘛,总得把野猫赶跑,否则野猫会过来抢碗里吃的东西。
“美人哥哥,你在屋里可别出去啊。”许逸仙对着程洵叮嘱几句,程洵可比他还要明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炉灶的火焰,许逸仙好像看见了程洵红透的耳朵根儿,他顿了下,继续往外走去。
门外安静的可以,天色已经尽然黑了下来,只留一盏明月灯高挂夜幕之上,几个黑衣人自房顶而下,正巧和许逸仙面对面,所以说现在的刺客一点都不称职。屋中炉火旺,火星跳动作响,屋外夜冰寒,脚踩木梯吵,许逸仙借力向不远处的刺客发起进攻,手中长剑好像拥有了生命般,只在夜里划出一道道剑光,刺客身着夜行衣,蒙着脸面。
大抵是看他来势汹汹,那个被首先攻击的刺客顿时就慌了神,也没有想着反击的事情,拔腿就跑,许逸仙皱皱眉头,追逐不放,两人在这空旷之地你来我往,其余几个刺客只是做牵制作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华山论剑,各有千秋,实际上只有许逸仙自己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接下自己一招一式,全程都是以防守的姿势防着自己。
许逸仙心中疑惑,借风踩落屋边竹上,踩弯嫩竹,借弹性而上,锋利的剑刃直指那黑衣人去,清脆的铃音响动,就像是黑白无常的镰刀甩动的声音,他情不自禁笑出声来。本以为这回定然是能让这人反击,谁知道从身后传来声怒吼,打断了所有的招式。
“我劝你不要乱动!”
许逸仙惊了下,底盘顿时就不稳,勉强站直身体安全落地,手持长剑看着其中一个刺客居然把剑架在了程洵的脖子上,许逸仙骂了声娘,想到程洵说的那几字,更是气愤的跺了下脚,脑袋上的铃铛也伶俐的响了两下,抬起长剑直指着那人歪歪脑袋,笑着威胁道“我跟你说。我能一个人牵制住三个人,也不怕打你们四个人。如果我的美人哥哥今天身上有一点点问题,我就剁了你脑袋给我的美人哥哥当夜壶。”
那黑衣人明显就是听进去了许逸仙的话,趁着许逸仙不备,身后那三个人赶紧借着夜色逃了。而面前架着程洵的人可没有那么轻松,他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直到竹林幽径之前,若是在这里推开程洵转身逃跑,那自己定然是追不到的。
那黑衣人果然打的这个想法,才到竹林口上就要推开程洵,许逸仙只以为这些人是闲的没事儿做,这事儿也就得这么翻过去。谁知道程洵猛的一转身把许逸仙和那黑衣人都给吓懵了。
只见他转过身猛的抓住了那人身上的腰带,他被压着的时候是被扣着手,去扯面罩定然是来不及了。许逸仙给程洵吓着了,那黑衣人也是。
黑衣人反应速度比远在十步开外的许逸仙来的快,他猛的抬腿屈膝顶住程洵的小腹随后摸出腰间的剑在程洵的腿上砍了一刀,大概是吃了痛,程洵的力气就松了,黑衣人落荒而逃。
许逸仙赶紧跑过来蹲下身检查了下程洵的伤势,这娇贵的公子伤再重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也不知道那黑衣人用了多少力气,腿上的鲜血已经沾染了白色的裤腿。哪怕是这样,程洵只是惨白着脸,抱着腿,半声疼也不喊。
“美人哥哥,你傻啊!”许逸仙骂着,手上却小心翼翼地用剑切掉了小半截裤腿,和小腿其他地方的白皙不同,看着一道细长的伤口汩汩流出鲜血,自己都觉得疼“哎呀,你自己看,美人哥哥,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程洵不言,只是盯着许逸仙看。月光下程洵的那双眼睛更显得清冷有神,许逸仙与他对视良久最后叹了口气,伸出手把程洵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程洵也没有挣扎,只用手勾住了许逸仙的脖颈任由他动作。
许逸仙把程洵放回榻上,程洵指了指自己的书桌,“那儿有创伤药。”
“嘿。美人哥哥,你还真拿我当下人了啊?”许逸仙一挑眉头,弯腰凑近了程洵,鼻尖直点鼻尖,凑的近的很,程洵懵了两三秒,猛的把许逸仙推开。见逗到了想逗的人,许逸仙自然是心情大好,笑着就转身去书桌旁边取出了创伤药。
不过在上药之前得要先清理清理伤口,等水烧开的时间,许逸仙便就坐在床头同程洵聊天,此时两个人的话题定然是离不开那些夜半上房梁的家伙,许逸仙伸长双腿百般无聊地盯着自己的鞋尖看“美人哥哥,你说,如果我不在这里,我回头是不是就要来给你收尸了?”
程洵昵了他一眼,双手平放在床单之上,摇摇头:“不会,那群人若是冲着我的命来的,我就活不到现在了。”
想到那几个人打出来的虚假招式,许逸仙皱皱眉头,方才自己只顾着展露拳脚,却忘记了究竟有多少个人,如果这群人真的是冲着程洵的命来的,那程洵现在估计已经身首异处了,想到这里,许逸仙就觉得阵阵后怕,抬起手揉揉自己的后脑勺,憋红一张脸“对不起。”
“不怪你。”
“那还能是谁?莫不是山中野匪,只有那些拳脚伎俩,估计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其实许逸仙有想过会不会是王思雪派来的人,毕竟在京城的听闻始终是听闻,谁知道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是不是他装出来的,没准就是追着程洵来此地想要杀了程洵邀功呢?可想到那些人的功夫,许逸仙又觉得不对劲,如果是王思雪派来的,那这么弱也就太不合理了。
程洵摇摇头:“不会。他们身上的衣料都极其光滑,料子细腻,不是什么山野莽夫会有的东西。”他沉默了下,又想到什么,看向自己“会不会他故意想要我们知道他们的存在?”
许逸仙愣了下,他没往这边想过。程洵则继续解释道:若是他们就是想要让你知道他们在外面呢?虽说我不知道他们目的是什么,但我总觉得事有蹊跷。他们不杀人,不夺财,来的莽,去的匆,为何?难道真的是因为打不过?若是打不过也就算了,偏偏一人挟持我,却又只是砍上我一条腿防止我拖累于他逃跑。这已经被逼到挟持人质,为何还不说自己的目的?“”
许逸仙听他说的认真,低下头长长的唔了声,左右脑子都还没有转过弯来,大概是接不下去了,他猛地一拍脑袋“啊!水烧开了,我去端来给你洗伤口!”
说罢,就起身也去厨房端水去,走了一半,许逸仙转过头对程洵说:“美人哥哥,你还是赶紧想办法通知程家人来接你回去吧。难免下一回,就是冲着你的命来的了。”
程洵不语,许逸仙走进厨房,把热水倒进铜盆中,这富家少爷平常过惯了被人伺候的生活所以也没有阻拦,等到水温不是那么烫人,便就搭上一条白色布巾走了出去。蹲在床边上,握住了程洵的脚踝,不然这么说是富家少爷呢?这双脚一看就是没多走过路,就连脚底的茧子估摸着也是最近才磨出来的,薄薄一层。
把毛巾折成角,一点一点的蹭掉脚上的血迹,全程没听到一声哼哼,又从怀里掏出药瓶,咬开了红色的盖子,把药粉倒在了伤口上,等到什么都做好,正要去倒水的时候,抬头向程洵打招呼,却看见程洵的眼眶红红的,他无意提起:“喂。美人哥哥,你该不是疼哭了吧?”
程洵抬腿,这少爷性子应该是起来了,脚底板踩在许逸仙的肩膀上,轻飘飘说道:“要你管。”
“这不正管着呢!”许逸仙把程洵的腿放下去塞回被子里,端起已经被鲜血染成淡淡粉色的水走到外面给倒掉,又回到厨房,锅中已经飘出阵阵饭香,正巧腹中还有些饿,也就不客气的揭开锅,抽出旁边的筷子从锅里夹起一团白米饭吹了两口,塞进嘴里。
米饭软软糯糯,倒是让人明白什么叫做米就是人的命了。
不过这只吃白饭没有味道,许逸仙从旁边找出油盐酱醋,分了好半天也没分出来哪个是那个,干脆最后一股脑儿的倒了下去,好好的白米饭,就这么像曾经逝去的大白菜,被糟蹋的干干净净。有些尴尬地打上饭凑到程洵的身边,说道,这是我们许家祖传的做饭法子。
然后脚底抹油赶紧跑出门,徒留程洵面对今夜晚饭满脸懵逼。
山上的空气不错,许逸仙站在屋子外头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些富家子弟可真是闲的没事儿干,好好在家里待着谁还能爬房顶?也不会流这么多血了,更何况,那个人吩咐要找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早些只听见他前往这里的消息,要找的人没遇到,要收拾的臭小子一堆。
想着,许逸仙就伸手去摸腰间,那处空空如也,登时一愣,猛地站了起来冲进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