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的幸福生活》酒狮一只

18、第 18 章

　　“姑娘名字里头，可有着与‘水’有关系的字？”
　　留月这一问，众人都有些惊讶，留月并不知道宋典菱的名字，竟看字就能看出端倪。
　　宋典菱答道：“小女子名字里头正有个‘菱’字。”
　　‘菱’又称‘水栗’，众人知此缘故，才会这么惊讶。
　　留月点点头。“姑娘写的‘康’字，里头的水很重要，姑娘性格约莫温顺如水，可又如水难以捉摸，这样的性格会影响姑娘日后的气运深远。‘健’的右边聿字为笔，象征一个意志坚定，目标准确的人，然而姑娘本人与他的缘分，有些错折，‘廴’字先曲后绵长，后势看起来是很不错的。‘康’里头的‘彐’字如册，上有一竖，乃是非常正式的书册或契约之意，加之外有大宅，于下便是代表姑娘的‘水’，姑娘与此人大约会有……极为根深蒂固的发展。”
　　留月最后说的时候有些犹疑，但所有人都想到，这不就是大宅之下，订立婚书吗？
　　宋典菱有些尴尬，她又不是想卜姻缘，可留月师父说的，也太明确了点。
　　“谢谢师父测字，只不过小女子原是卜家人健康的意思，倒不知这方面……”
　　宋典菱想转移话题，留月却笑得神秘。“贫尼测字不问前因，只是单就施主笔势用字来说罢了，施主不必担心，既然施主有注意家人健康的心思，想来平常也会多关心家人身体，如此一来，家人自然会在饮食起居上多注意。”
　　宋典菱只好又笑着言谢，赵亦恬本来想羞一下她，可婚姻大事本就不是姑娘家该挂在嘴边的，只好把想讲的话吞了下去。
　　老妇人倒是忽然出声：“宋姑娘，妳的笔墨有些特别。”
　　宋典菱有些莫明，不知这是不是称赞，只好说：“让夫人见笑了，小女子平日怠于练字，实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赵亦恬并不同意，反驳道：“典菱的字我倒是很喜欢，每回她写信给我，看见那些圆圆胖胖的小字儿，就觉得舒服！”
　　宋典菱更是无语了，这是称赞的意思吗？
　　老妇人竟终于对宋典菱微笑。“正是，我观宋姑娘的字，虽非颜骨柳筋之笔，但格外有种温暖可喜的感觉，对我来说，写得好又如何？日积月累终能达成，顶多看出耐心毅力而已。宋姑娘的字，倒是从里而外，舒心悠哉，十分难得。”
　　赵亦恬很是惊讶。“典菱，姑婆可是最难得称赞人家笔墨的，妳这是撞大运了！”
　　众人又笑起来，宋典菱有些不好意思，行了个礼，谢过老妇人之赞。
　　老妇人又说：“今日因见宋姑娘的字，倒让我起了不情之请的心思。乃因我多年参佛，近来眼力渐弱，看到密密麻麻的经书总有些不适，让人用各种字体大小誊写都无用，不知可否请宋姑娘腾空为我抄写一些佛经，看到这些有灵气的字，想来心中郁结稍解，自然，我事后必有酬谢。”
　　宋典菱愣了一下，随即说：“小女子是晚辈，为长辈有事服其劳是当然之事，不必酬谢什么，尽管交代小女子便是。”
　　老妇人很是满意，霜眠便上前与宋典菱说定要抄写的经书，每抄至一个段落便可送到赵家，他们会定期派人去取，。
　　赵亦恬有些开心。“如此一来，典菱妳就能常常来看我了，咱们可以在我家边吃边喝边聊！”
　　宋典菱笑着应了赵亦恬，她隐隐有种感觉，因老妇人对她的请托，使她在此处的存在终于不尴尬了。
　　下人们看向她的目光都转为尊重，不敢随意打量。
　　留月前殿有事，先辞过众人，老妇人脸上亦显疲态，赵亦恬与宋典菱便也告退回去隔壁院落，只不敢再高声谈论，用过素菜，闲聊一下午才各自归家。
　　宋典菱回了宋家，与宋母提到老妇人的事，两人对京中各种人家亲戚关系也不熟悉，赵家嫁出去的姑奶奶自然不知是谁。
　　宋母提议要问黄氏，宋典菱考虑了下，还是作罢。
　　她感觉老妇人身分不低，不是她瞧不起人，而是依黄氏一心培养宋初羽往高处爬的势头，说不定会藉此攀附，造成赵亦恬困扰。
　　于是宋典菱也不打听，便安心抄写佛经，老妇人那儿并不赶着取用，她便每日抄一些，不求快，既然老妇人喜欢她原本的笔墨，便以平常的习惯照着去写。
　　至于测字的结果，宋典菱并没有告诉宋母，怕她徒添烦恼，自己也有些排斥留月说的话，毕竟她可是想招赘的人，便当作没有听到过测字的结论。
　　宋母这里除了宋典菱这事，一切风平浪静，倒是宋初羽一日接到明光公主之女萧玲珑的请帖，受宠若惊。
　　明光公主此人乃是当今的么妹，是圣人唯一的同母手足，故而身份不同其他皇室，萧玲珑即是明光公主的独生女，今年十八岁，圣人十分疼爱这个外甥女。
　　萧玲珑本叫刘玲珑，出生不过三月便被册封郡主，可见其多受天宠，可惜明光公主的驸马，在刘玲珑五岁时叛逃大梁，众人才知他隐瞒外族血统，本要利用驸马身分刺杀皇帝，明光公主识破阴谋，悄悄上禀，驸马却在御林军包围公主府时彻底消失不见。
　　没抓到驸马，让圣人面子非常过不去，且朝中渐有明光公主包庇驸马的谣言，圣人虽心疼自己妹妹遇人不淑，还要备受质疑，可随着驸马迟迟没抓到，又有风声已逃出大梁，官员们的怀疑愈发严重，圣人只好依众人之议，将有驸马一半血缘的刘玲珑夺去郡主之位，改为国姓。
　　虽则被夺封号食邑，可圣人对外甥女却更加怜惜，时常召到宫中，就连嫔妃与萧玲珑起了口角，也是重罚嫔妃，让京中众人皆知圣人对萧玲珑的眷宠深厚。
　　可原本该是大梁郡主的萧玲珑，没了封号，没了食邑，纵然有圣上的宠爱，可比起其他王爷公主之女，就好似没那么名正言顺，让萧玲珑个性渐渐阴沉，更有脾气暴戾的传闻。
　　也是因为如此，至今还没有夫家，明光公主虽努力为女儿寻找良人，可要是对方不甘不愿的娶了，就像重蹈明光公主自己的覆辙一样，还是要慎重选择，所以萧玲珑的婚事拖沓至今。
　　且说黄氏看到萧玲珑的请帖，又喜又忧，对宋初羽说：“玲珑姑娘个性似乎有些喜怒不定，她邀妳过府，也不知会不会一个不注意得罪了她？”
　　宋初羽也是有些忐忑，可能与皇室攀上关系的机会这么难得，她强忍镇定答道：“我若守礼讨好于玲珑姑娘，想来也没有对我发作的理由，而且，难道我还有不去的权利吗？只好顺其自然了。”
　　黄氏想想也是，便帮宋初羽打点好一切，准备万全，才让她去公主府赴约。
　　于是整个宋家都知道宋初羽得了明光公主之女的注意，只怕从此要一步登天。
　　原来萧玲珑虽没去饕餮宴，可听闻了宋初羽琴艺超绝，本性喜爱享受的她，便起了好奇心，这才邀宋初羽过府一闻琴音。
　　宋初羽去过公主府回来，像是极为疲惫，脸色有些苍白，黄氏担忧的问她，宋初羽却微微笑。“就是去公主府有些紧张罢了，玲珑姑娘很喜欢我的琴艺，还让我时常过去。”
　　黄氏又惊又喜，对宋初羽更加骄傲了，宋初羽得了萧玲珑的青眼这事，更是瞬间传遍宋家，下人们本就对宋初羽不敢怠慢，如今更是恨不得凑上前去讨好卖乖。
　　此后宋初羽又应萧玲珑之约，去了公主府几次，大家更笃定她登了明光公主这艘大船，今后婚事定会更加扶摇直上，嫁入皇家都有可能。
　　却没人知道宋初羽的苦。
　　萧玲珑个性阴晴不定，与其说邀她来奏琴，不如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真把她当作卖艺的人，多说几句话，有时萧玲珑也会附和说笑，有时却不知原因，大发脾气。
　　甚至萧玲珑身边的丫鬟，还会指使宋初羽倒茶送水，简直把她当公主府下人似的。
　　宋初羽却只能忍辱负重，既然攀上了萧玲珑，就千万不能得罪她，否则自己还不知会死得多凄惨。
　　更令人沮丧的是，萧玲珑身世尴尬，虽受圣上宠爱，时常得赐，可公主府往来的宾客，就没有一个是皇亲国戚，众人深怕被牵连叛国之罪都来不及，谁会凑上前拉关系？
　　再这样下去，嫁进皇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这日宋初羽又抱着沉重的心情前去公主府，琴音也许透露出了她的不愿，萧玲珑阴阳怪气的说：“初羽妳若是不愿意到我这儿来，我也不勉强妳，待会儿就让人送妳回去如何？”
　　宋初羽心跳漏了半拍，断了琴音，连忙强颜欢笑说：“哪里会不愿意？能得到玲珑姑娘的赏识，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请宽恕我今日心绪不佳影响了琴音，乃是家母身子有些不适，心中担忧罢了，倒扰了玲珑姑娘的雅兴，是我的罪过。”
　　萧玲珑闻言，表情略缓，她的丫鬟此时进来，上前悄声附耳，萧玲珑睨了宋初羽一眼，不甚在意道：“就让他进来，还避什么？”
　　宋初羽不明所以，只见丫鬟复又出去，没多久，竟领了一个男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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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妇人感觉挺好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