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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言一 ...

  •   查完监控,他们也算是找到真正的凶手了。至于如何捉到对方,方询万全没有主意,还得看宋拂和裴卿言。他知道两人肯定有话不便对他们讲,于是带着队员主动退出了监控室。

      宋拂对裴卿言的印象不错,加上对方似乎和温玄的关系很特别,他一直都觉得裴卿言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刚刚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瞟到对方渐变的脸色,就知道对方肯定和他一样,能看到那些东西。

      其实在来宁市的路上,他就和裴卿言讨论过这几起案子了,只是今天的这起又有不一样的发现。

      “说说你的看法?”宋拂给裴卿言开了瓶水,轻笑着问道。

      “前两期案子的现场都和这次一样,环境阴暗潮湿,只是死者身形枯瘦表情痛苦,明显是其肉身不能承受阴湿之气折磨而死。”

      “这个案子应该与前两起是同一个凶手,雨女。”裴卿言慢慢拧着瓶盖,他曾想宋执询问过雨女的事情,雨女是有自己的执念而化,能伤人性命,却也只能如前两起案件一样,将人慢慢耗死。继而问道:“难道有外力相助?”

      “你也觉得死因不对?”宋拂了然的问道。

      裴卿言想起了聊斋里面那些采阴补阳的妖怪,而死者的情况可能更为严重。他们从监控里看到那个女人更准确的说是被女鬼附身了的女人,在进入房间后不到三个小时就出来了,走楼梯下了楼,然后不知去向。

      裴卿言说死者的情况更为严重,是因为法医初步判定的死亡时间是在今天早上。期间这一天一夜,死者独自待在房间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梦魇?”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宋拂有些惊喜的看着裴卿言,不愧是温玄调教出来的人,想到温玄,宋拂又惆怅起来,有些希冀的问道:“你能联系上温玄吗?”

      裴卿言闻言拿出手机拨了温玄的号码,这是他存号码以来第一次打,语音提示已经关机了,垂下眼眸,在语音第二次播报的时候挂断了电话。

      “这次的情况很棘手吗?”

      雨女的能力取决于她执念的深浅,之前在来的路上,宋拂便已说了对于雨女他是有把握的,否则他也不会直接带着裴卿言过来。可以雨女的能力难以制造如此长时间的梦魇,并且在梦中吸食掉所有的魂魄。

      宋拂显然对于裴卿言找不到温玄有些失望,并且在犹豫再三之后,制止了他向宋执通讯的行为。

      作为一个偶尔刷刷朋友圈的人,宋拂很明白,这一个电话下去,来的可就不只是宋执一个人了。抿了抿嘴,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和裴卿言坦白。“如今看来,的确有人在暗中帮她,并且对方还拿走了精气。只是目前我还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对方若是厉害,此趟便是我大意连累了你。我希望你能尽快离开。”宋拂站起来走到裴卿言面前,语气严肃,他本就长得端正,此刻倒比平时多了几分威严。

      裴卿言听完没再说什么,也没有打电话给宋执。他面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心里却是回忆之前的事情。在唐家的事情上面,温玄似乎刻意将宋拂的身份与他自己隔开,对自己介绍时也只说是一个朋友。

      如今在宋拂这里露了馅,宋拂、宋执、宋继明,都是宋家人,他们与温玄很熟,是不是说明,温玄在某种程度上和祖上是崂山道士的宋家有很大的联系呢?

      裴卿言折断了思绪,他对雨女的兴趣不大,但是冥冥中他又觉得查下去会让他有收获。至于某人交代的不要以身涉险的叮嘱,裴卿言本来是记得好好的,被一只猫一刺激就给忘了。

      “我要去见的那个人或许有办法。”

      ......

      随着最近一趟航班的着陆,有一个年轻男人夹在人群中慢慢涌到出站口。他穿着普通的套头卫衣,胸前像是绘着星座图案,其实内行的人看了应该知道这是二十八星宿局部简绘图,背着一个帆布双肩背包,拉链上垂着一块龟甲壳,用墨绿色的穗子串着,手腕上用黑色绳子绑着一枚铜钱。

      他的相貌虽说不会让你觉得惊艳,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的气质,总觉得他与旁人是不同的。

      言一,姓言名一,预言的言,天人合一的一。

      通常他会这样向别人来介绍自己。他此次来宁市只是为了一个人,很多年前他叫言卿斐,现在的名字叫裴卿言。

      那是他的小弟弟,在很小的时候常常跟在他后面央求着自己教他识字。不过后来,他把这个小弟弟给看丢了,更准确的说,是他的小叔叔把他的小婶婶给弄丢了。

      那时候他还小,因为特别喜欢小婶婶,就恨着他们一起生活。后来,因为他弟弟的一些原因,小婶婶带着弟弟离开了。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叔叔在知道自己对道法感兴趣的时候,才会不顾家里的反对全力支持自己。

      自小,他就受教于小婶婶,一个对天地自然、人情世故看的特别通透的女人,可能自己也有些天赋,后来他就遇到了现在的师傅,一个道法深厚的巫师。

      巫蛊虽为一家,但是他们这一脉鲜少研习蛊术,倒是精通占星卜卦,测字算命。

      他也曾请师傅为裴卿言算卦,卦象上总有妨碍,看不清本象。前些日子,他偶然发现对方可能出现在青城,在他准备动身前往青城的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裴卿言近日会有一劫。

      结合梦境中的环境以及最近的天象,可以推知他去了宁市。正巧这遇见了裴卿言的大学同学,当时看到照片是言一自己都觉得惊讶,裴卿言的眉眼与小婶婶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传递给人的感觉。

      似是游离于世俗之外,但是言一清楚,眼神的淡漠并不能代表情感的淡漠,否则,小婶婶当年带着他离开之后就不会为他取名“裴卿言”。

      尽管第一次来宁市,此刻看着暴雨中拥堵的机场大道仍觉得可爱,毕竟这是他和他的小弟弟多年以后重逢的城市。

      说起来,他和裴卿言拥有一个共同的好友,他曾在对方那里看到了他们的毕业照,觉得裴卿言像自己要找的人,问了名字之后便更加相信。只是他向来崇尚天命,在没有确定之前不会去联系对方,贸然出现在对方的生命中,恐会乱了对方的命数。

      不过此刻言一又有些迷茫,他们这行少有迷茫。他知道他们会在这座城市相遇,但是却不知道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这是他无法推算的。

      大雨天出现在机场的人,少有像他这样不知道目的地的。这时,他的朋友来了电话。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言一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转而又有些失落。挂了电话后他缓缓叹了一口气,正好有一辆的士停在他身边,他便上了车。

      ......
      包厢不大,胜在环境清幽。

      这里是裴卿言他同学订的地方,在大学时他和裴卿言交好,也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在得知言一也在寻人时,他便向裴卿言坦白了,这是他们的相处方式。正巧,他前几天得知言一今天会来宁市,便约了裴卿言过来,看能不能见上一面。

      一顿饭下来,裴卿言的收获也挺多,他和宋拂大致明白了这几起案子的缘由以及背后的真凶。至于其他的,对裴卿言来说也算是复杂的情绪了。在眼前这个叫言一的男人坦言说自己认错人的时候,他心底慢慢涌上一股失落,莫名又陌生。按照对方的说法,自己应该是在四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们。尽管裴卿言南没有了小时候的记忆,可他总觉得那段时光是属于他和母亲两个人的。

      言一在和宋拂两人讨论着接下来案件的打算,对方的目光有时会落在裴卿言的身上,又很快飘过。期间,言一又一次试探的问裴卿言来宁市的原因,还有自己怎么会和宋拂同行?言一似乎很惊讶自己居然会参与到这样的案件中来。

      裴卿言大致与他说了自己近段时间的经历,尽管对方否认了与自己的关系,裴卿言还是无法忽略自己心里的异样,他会选择相信这个认识不到一小时的陌生人。

      言一听完沉默了少许,继而又开始道歉,说自己认错人了,让裴卿言白跑一趟之类的。

      言一不是没有感受到裴卿言眼底的失落,可当他得知裴卿言是因为自己才来宁市的时候,他便清楚他们之间的机缘未到,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

      他曾将裴卿言的生辰八字给师父,让他给对方卜卦,当时师父便说裴卿言的命星特别,一命双星。后来再为他推演命格,便发现他周围的星图混乱,猜测他身边出现了什么特殊的人,不仅影响了周围人的命格,还打乱了裴卿言的命星轨迹。

      他不知道那个扰乱裴卿言命星轨迹的人是谁,况且他只是想要和他相认,便让他生出一场劫难。言一转了转手里的杯子,抬头时看见裴卿言竟和自己坐着一模一样的动作,相视一笑,默契十足,都选择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埋藏起来,也都对对方的想法了然。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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