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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佛不度我,我自度(1) ...

  •   你不妨问问你的佛,若能度厄,何不度我?佛不度我,我自度。佛不度你,我度你。————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话.摘自毕议日记。

      睁开眼睛的时候,毕议有些许的恍惚,风从打开的窗户口肆意的呼啸而过,扬起素色的窗帘,空气中满满都是消毒液的气息。

      雨夹杂风送来夏日难得凉爽 ,只觉脑袋笨重的厉害,四肢酸软无力,口干舌燥,往日神采奕奕的双眼半合,纯色泛白,脸上不带一丝血色。

      他轻轻一动,却惊醒了一旁小憩未曾熟睡的人。

      “头怎么样,还疼吗” 毕明朗顶着对熊猫眼一脸关切地问道。

      “唔......还好,这里是----医院 ,我怎么会在这里。”毕议顿了顿,不由抬起手想摸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勺。

      可惜他才动了动手指,毕明朗就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你不要去摸,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先忍耐一下,是不是伤口痛?我这就去请护士。”说着就步履匆匆地出了病房。

      毕议这才注意到自己右手手臂处裹着白色的绷带,绷带的另一头悬挂在脖颈处。转过头从玻璃镜面可以隐约看见少年的身影。单色调的病房里,身高挺拔的少年,不止手上绑着厚重的绷带,连头上也缠着一抹白色。

      毕议眨了眨眼,开始搜刮这脑袋里的记忆,试图从繁杂斑驳的大脑深处挖掘一些有用的信息。不过,这具身体未免太虚弱了些,只不过略微思索了一会,就觉得眼皮越发发沉。

      雨下地益发的大了,天色暗沉,黑云涌动,大颗大颗的雨滴落在玻璃上,栏杆处发出清脆的打击声,俊秀的少年苍白着一张脸,羽睫轻颤,抵不住药力再次缓缓的陷入了睡眠。在呻/吟哀痛声不断的病房内,安静美好如一幅画。

      毕明朗领着护士回来时,就见到这样的画面,心里说不出是疼痛亦或者是怜惜。拉住正欲举步进入的小护士,摇了摇头。

      小护士看了看毕明朗,又看了看毕议,目光若有所思。旁处又有人寻来央着护士换点滴,小护士抬眼看毕明朗,见他没开口劝阻,顺着急不可耐病人家属,去了隔壁病房。

      窗外的雨声愈大,远处黑压压一片,伴随着“噼啪”一声,闪电照亮一方天空。夏日的疾风骤雨,以轰隆巨响声拉开序幕,像是要将整个世界倾倒。

      毕明朗抓住被风吹得鼓起的窗帘,掩上窗户,果然看见床上的毕议表情舒缓不少。毕议生平最怕打雷,小时候就如此,每逢打雷,整个人就魔怔般害怕。

      毕议在睡梦中,只觉自己是一叶浮萍,飘来荡去,无根可植。又觉自己是一抹幽灵,终日四处游历,浑浑噩噩,未开灵识 。

      他看见一座古香古色,青石搭建的石桥。一个衙役似的人,挥着长鞭,嘴里吐出各种粗鄙难堪的话,斥骂着身着短褂赤着胳膊,高挽裤脚的工人。长鞭不时的落在那些搬运修建大桥的人身上,留下一道道青紫的痕迹和隐忍的呼痛声。

      毕议不忍心看这拿着鸡毛充令箭的人,在此作威作福,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他转动着眼珠,却也只能瞧见这处画面。

      于是,他便瞧见,这桥一日又一日从桥基,桥墩,桥面,护栏日成规模 。夏日时,人们挥汗成雨,酷暑得受不住了,就到自己附近休憩。他从人们的言谈之中,得知自己如今成了一棵小树。

      这青石桥,便日复一日的临河而起,似一座虹桥,越发的大气雄伟。如此这般,他开花三载,结果三载,落叶三载。春秋反反复复 ,来来去去 ,他也从堪堪没过人头,到足以一览整个江面,这桥终是建成。

      一日他半梦半醒,惊觉自己身上树叶不知落了凡几,这可是又入了秋,又要成了那南光寺的秃驴。毕议本对和尚无感,奈何这南光寺的秃驴甚不得他意。

      话至此,须得提及半月前的某日,南光寺的和尚路经过此地,但见烈日当空,酷暑难耐,在此处落脚歇息片刻。喝了甘甜的河水解渴,而后又突感尿意,绕至树后方便了半晌,着实气坏了毕议。

      毕议气得抖落一地树叶,将一只歇脚的鸟也摔了下去,南光寺的和尚顶着一头绿叶,只道此树成精,甚有灵气,连连作揖,直道:“阿弥陀佛,佛祖在上,此乃神树也。”

      那帮秃驴离开此处,便大肆宣扬万城河堤处,有棵神树。

      此树非同凡响,能感喜怒,明是非,保姻缘,图富贵,安洪荒,佑百姓,定江山。

      毕议数落了秃驴的一番不是,这才发觉自己“拔地而起”,身上更是数只手“帮衬”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佛不度我,我自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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