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龙族那些年》苜暮

11、第 11 章

　　看过铜镜的运动方式，荀玥现在相信，敬文是真的一点武力值都没有了。她不禁转头看向敬文，想问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但敬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抚着衣角，说道：“等一会就知道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铜镜冲天的一面光芒大盛，不同于神光的华丽，铜镜所反射的光只有一种颜色，直接，但刺眼，直指白狮身体之中。

　　白狮被铜镜一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喉间发出“呜呜”的低吼。

　　下一刻，从铜镜上射出的光芒，直直穿过白狮身体，向无尽虚空中照去。顿时，空中传来千百道厉鬼啼哭之声，盘旋在空谷之中，端得是瘆人。虚空之上，有千百个张牙舞爪的“小人儿”从白狮身体里被投映而出，发着唳叫。

　　荀玥被吓了一跳。那些小人的影子有些还算健全，有些却已经缺了些东西，无意识地尖叫着，只能在被投映的范围内活动。他们乱跑乱撞，拼了命想要逃脱牢笼的桎梏。

　　荀玥听到身边的敬文星君偷偷松了一口气，小声道：“呼，幸好幸好，凡间修炼时徒弟们孝敬的东西是真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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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头，敬文星君终于端出神仙架子，对众人解释道：“大家，我这面铜镜名为照魂。顾名思义，只要用其照取活物，便能照出活物体内的魂魄。通常一人一魄，但这头白狮体内封印着如此多魂魄，可见其早已不是什么仙兽化身。传说中那些被神女引渡的魂魄怕不是去了天上，而是进了白狮肚子里。”

　　虚空上，“小鬼”们还在乱舞，白狮打了个饱嗝，似乎被发现了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它颇为不屑地说道：“那又如何？反正人死后，都是一缕孤魂。往生和进我肚子，有什么区别吗？况且这些魂魄都是自愿进我肚皮的，我可没有强迫他们。喏，就和这小孩一样。这次算你们运气好，如果再来晚点，你们只能从你那个破镜子里看见他了。”

　　这就承认了？荀玥实在没想到，这邪灵当得如此坦荡，甚至不用将其打回原形，就已经承认了所有罪责。

　　“阿吉快回来！”马伊娜喊道。

　　听完白狮的话，在场的人即使再迟钝，都明白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境地。几个人想逃走又忌惮着白狮吞魂，犹豫半晌，还是只在原地踌躇。只盼着有人填了白狮肚子也好，有人出来阻止白狮也好，总之不要让他们几个为白狮打牙祭都是好的。

　　阿吉仿佛没听到马伊娜的呼唤，只转头看着阿依，眼里带了期盼和乞求，问道：“它说的都是真的么？”

　　——求你了，求你了不要告诉我这是真的，不要让我所有的希望和信仰在我最开心的时候破灭。

　　但可惜，阿依听不到小小信徒内心的祷告。她慈爱地看着阿吉，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她说：“当然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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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仰刹那间被毁灭。

　　“为什么……”十多岁的小孩子故作淡定，但荀玥还是从语音里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依继续微笑，只是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重重扎在她信徒的心上：“那当然是因为……我讨厌羌若人啊，尤其是你这个年纪的羌若小孩，满嘴谎话，还残忍非常。夏哈甫，你说是不是？”

　　阿依说完，转头看向白狮，眼里有说不出的温柔和眷恋。

　　听到这个名字，人群中，伊玛突然睁大了眼睛，不管不顾地推开前面所有人，一路走到人群最前面，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其他人也同他一样不明所以。

　　夏哈甫是阿依的青梅竹马恋人，但是为什么，阿依会管一头白狮叫夏哈甫？

　　白狮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没承认也没否认，阿依看了荀玥的方向一眼，继续说：“看这样子，我们今天是逃不掉了。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善恶因果，都是循环。不过没关系，反正从那天开始，我的心已经随着夏哈普去了，从那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我赚来的。”

　　阿依说着，眉目间不再温柔和慈爱，取而代之的是略有些狰狞的面庞。

　　荀玥皱眉道：“你不是羌若的神女吗，为什么如此厌恶你的子民？他们尊敬你，把你当成全部信仰，甚至还为你建庙，你却为了一只邪灵狮子，残害供奉你的子民？”

　　荀玥正义感十足地一连抛出几个问题，看着阿依的神情从狰狞到痛苦再到嘲弄，荀玥嘴角勾出一丝若有似无笑意。

　　上钩了。

　　与此同时，荀玥传音给敬文，让他趁阿依被吸引去注意力的时候，找个隐蔽些的地方画个阵法，设法把阿吉弄出来。

　　“羌若神女？这个名头很风光是不是？有人崇拜有人供奉，我只需要附身在那些泥人神像里，安静听着人们的愿望再做出一副假装怜爱他们的样子就行。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一样，虚伪至极。”

　　强行被拉入虚伪行列的荀玥打了个冷颤，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以后是不是应该亲民一点。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悲哀地想到，好像也没什么人供奉她……

　　阿依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在神像里听到了什么吗？背着妻子在外面偷女人的丈夫祈祷正室赶紧死，偷了瞎子王阿婆半辈子积蓄的小偷祈祷所做之事没人发现，失手打死流落街头小乞丐的青年祈祷人死后恶灵不要缠他……”

　　阿依越说越激动：“羌若人啊……果然从骨子里就是恶的。就像当初杀死夏哈甫的羌若小孩一样，且不说这世上有没有神明，若真有，护佑这些人，还配称得上是神明吗？”

　　荀玥没有接她的话，在一旁布阵的敬文星君倒是一愣。敬文是司人间文臣气运的神仙，思考事情的角度自然不一样。

　　荀玥倒是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她问道：“你说夏哈甫是被羌若小孩杀死的？那传说都是真的？”

　　没想到阿依冷笑一声：“传说？传说不就是故事被人传得次数多了就成了传说？我费尽心思，用了很长时间，一点一点把神女阿依的故事传进每个羌若人的心里，最后成了羌若人人供奉的神女。当初，我倾尽全力也只留下夏哈甫一点灵魂的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会将羌若那些罪恶之人的灵魂取来，为夏哈甫续命。你看，做起来其实也没有多难。”

　　说到最后，阿依脸上同时浮现出复仇的快感和失去爱人的痛苦，她转了个头，对阿吉说：“说出来很可笑不是吗，神女阿依怜世人的传说不过是我有意传出一个笑话，而你们无比尊崇的神女也从来没有怜爱过你们，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把你们的魂魄喂给白狮。这样的神女，你还愿意祭拜吗？”

　　阿依说完，又露出一个慈爱的，如女神般的笑容，她说：“还是你更喜欢我这副面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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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哇，单机好无聊，有没有人想猜猜剧情嘛，猜对随机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