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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九十九章 祈祷 ...

  •   齐骥出差回来后只休息了一天,又回到了加班加点的模式。还有一周就是春节,正是警力严重不足的时候,只要是个能上岗的人就得顶上。
      这天白天,齐骥在分局忙了一整天整理手头上的几桩案卷资料,晚上还有去高速公路伏击非法运输走私香烟的任务。
      苏爽知道齐骥工作忙没时间陪她,下了班就自己回家复习功课备考CPA。没事绝对不会夺命连环CALL地找他,只是时不时地会在微信上给他留言。
      她的留言大都是自说自话型,譬如“你吃饭了吗?我刚和同事们一起吃了重庆火锅。嫩牛肉老好吃了,等你有空了我带你去啊”。
      晚上九点半,跟财管课本死磕了两三个小时的苏爽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结束了当晚的复习时间。她走进卫生间洗澡,一边洗,还一边想着齐骥现在正在干嘛呢?应该是蹲守在高速路上等着抓坏人吧?
      洗完澡后,苏爽就上床睡觉了。前半夜睡的是黑甜觉,安然无梦。后半夜她起来上了一次厕所,再睡着后做了一个梦。
      梦里,齐骥长上了一双透明的翅膀,乘着夜色飞到她家来找她。可是她睡得很沉,无论他怎么叫都没有醒。他就坐在床边看着她睡,手不停地轻抚着她的脸蛋,捏着她的耳垂,目光无限温柔宠溺,无限眷恋不舍。

      早晨伸着懒腰苏醒过来后,苏爽依稀还记得昨晚的那个梦。她下意识地抓起手机,唇角噙笑地给齐骥发了一则微信消息。
      “嗨,我家醋王,你在哪儿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臣妾甚是思念大王啊!昨晚都做梦梦见你了,梦里的你居然长着翅膀会飞,超有一种鸟人——啊不,是天使守护我的感觉。”
      消息发出去后长时间无人回复,这在齐骥那边也属于常态了。苏爽不以为然地放下手机跳下床,跑去卫生间梳洗。她正对着镜子梳头发时,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敲响了。
      大清早不是会有访客登门的时候,苏爽的第一反应是齐骥来了。也许他看到了她发去的消息,突然跑过来想给她一个惊喜吧?
      苏爽兴奋地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却让她出乎意料地一怔。
      “咦,郑熠,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郑熠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声音也特别低沉:“苏爽,你今天不用去上班了,赶紧换好衣服跟我走。”
      “去哪儿呀?”
      “你先换好衣服再说。”
      苏爽满怀纳闷地躲进卫生间换了衣服,然后套上一双皮靴跟着郑熠走出家门。一边走她一边不解地追问。
      “到底去哪儿?你能把话说清楚吗?”
      “医院,骥哥现在正在医院的手术室里抢救。”
      心像被马蜂蛰了一下,疼得苏爽整个人陡然一缩,脸色瞬间苍白无比。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郑熠,声音哆哆嗦嗦地问:“你刚才……说什么?齐骥他怎么了?”
      郑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出了事,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我特意来接你去医院的。”
      确认了自己听到的一切后,剧烈的痛楚如同无数枚钢针,迸射似的狠狠扎来。劲道之凶猛,让苏爽一瞬间有种五脏俱裂的感觉,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昨晚十二点前,齐骥和同事们又一次进入Z市通往F市的高速公路,深夜伏击非法运输香烟的违法分子。
      次日凌晨四点一刻的时候,高速公路上有一辆可疑车辆出现,齐骥马上驾驶着汽车紧随其后。当可疑车辆进入了服务区,他瞅准时机,亮出证件要求对该车进行检查。
      司机见势不妙,立即发动汽车想要逃离现场。齐骥飞身扑车想要制止对方的行为,可司机非但不停车,还猛踩油门加速。
      被拖行了将近五十米后,齐骥被对面开来的一辆汽车擦落在地,身体卷进了车下方。而丧心病狂的司机依然不停车,车后轮直接粗暴地从他身上碾压过去。
      带队的经侦大队队长大惊失色地冲到齐骥身边时,他的脸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唇角却不停涌出鲜血。
      “我操,快,赶紧叫救护车。齐骥,你挺住!一定要挺住啊!”
      大队长握住齐骥的手,拼命为他加油打气,想让他挺住。但是他的目光却已经开始涣散,气若游丝地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不会,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会死呢。你他妈一定要给我挺住!听到没有?”

      遭到拖行碾压的齐骥被紧急送往附近医院抢救后,他的父亲齐浩然第一时间得到电话通知。
      那时候天刚蒙蒙亮,干了几十年警察的齐浩然深知这种时辰的电话多半都没什么好事。一听居然是自家儿子出了事,已经见惯听惯各种悲惨消息的公安局长也无法全身发颤。
      齐浩然与郑玉成夫妇俩悲痛不安地赶到医院时,齐骥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经过初步诊断,他全身有多处严重擦伤,断了五根肋骨,右胫骨下段粉碎性骨折,右膝关节3条韧带断裂,伤势很严重。
      郑玉成一听儿子伤得这么重,顿时双腿一软地跌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一个。
      “阿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无论如何你都要撑住,绝对不能丢下我和你爸。我们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朝阳跃出地面后,齐郑两家的亲戚朋友都陆续得知了这一不幸消息,纷纷赶来医院。郑熠还没起床就接到了齐浩然打来的电话,交代他负责去把齐骥的女朋友苏爽接过来。
      苏爽还没有见过齐骥的父母,但是齐骥已经跟她说过了,今年春节打算带她回家正式把她介绍给父母认识,四个人一吃过年吃团年饭。算起来离过年已经只剩不到一周的时间了,没想到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祸事。

      听完郑熠简单说明的情况后,苏爽完全是一路哭到医院去的,因为她根据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一行行的眼泪仿佛是决堤的洪水,争先恐后地漫过她苍白如雪的脸颊。
      ——难道后半夜那个梦不是梦,是齐骥的灵魂来向我告别的吗?不不不,千成不要啊!我要活生生的男朋友陪在我身边,不要什么虚无飘渺的天使守护我了!
      齐骥还在手术室里接受医生们的抢救,手术室外站了很多人在神色不安地等待着。苏爽泪眼朦胧得一个都看不清,只知道有一个女人牵过她的手,让她坐在她身边。
      “苏爽是吧?我是齐骥的妈妈。早就听他说起过你,但是一直没机会见你。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第一次见面,唉!如果可以,真想换一个更好点的地方啊!”
      听着郑玉成含悲带泣的声音,苏爽更是哭得说不出话来。齐浩然毕竟是男人,更沉得住气,虽然眼圈一直红着,但泪水始终蓄在眼眶里没有流下来。
      苏爽陪着齐骥的父母一起等在手术室外,时钟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压在他们心头的重物,压得他们呼吸困难。
      上午十点过后,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当疲惫不堪的医生走出来,准备宣布手术结果时,苏爽无比惊忧地盯着他微启的嘴唇,心里就像压着一座山,感觉空气特别稀薄,完全喘不过气来。
      “抢救手术完成了,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伤者并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接下来,就要看病人自己能不能挺过手术后的二十四小时重点观察期。如果观察期内,所有生命体征指数都能稳定下来而不是恶化,那就基本没有问题了。”

      二十四小时观察期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齐骥生命体征依然不太稳定。医生跟家属交代情况时,已经用上了“也不排除会有奇迹出现”这样的话语,显然是在打预防针了。
      郑玉成如何会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呢?无法自抑地再一次失声痛哭。齐浩然的脸色也灰了,但还是强自镇定地挺直脊梁说:“不会的,我相信阿骥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一定能。”
      红肿着眼睛出了片刻神后,苏爽突然站起来,声音很轻却也很坚定地说:“伯父,伯母,我暂时离开一下,很快就回来。”
      苏爽用最快的时间赶回了单身公寓,找出那支魔法杖,无比虔诚地用双手捧着它,跪下来祈祷。
      “魔法杖,你的神奇魔法可以救人吗?能不能救救齐骥呢?求求你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但我无论如何不能失去他。求你帮我救救他吧。”
      在苏爽泪眼婆娑的反复祈祷中,一道七彩光芒在杖尖上隐约地闪烁流动着,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绚丽。像是什么力量正汇聚在一起,汇成了一轮满月似的七彩光环后,倏地一下如流星般飞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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