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联邦都羡慕我有花》习谙

17、关于早餐的争论

　　亚尔曼发现女孩很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就像现在也是，有些辛苦地仰起脸。

　　可能是比较柔弱又格外认真的样子，并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反而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耐下性子听听她想说什么。

　　“小家伙，是叫裴袅对吗？”出于天性，狼对于幼崽有着本能的呵护意识且远胜其他族群，前两次的见面让他对这个女孩有一些印象。

　　没有在意高档的西裤，亚尔曼单膝跪在女孩面前，尽量放松脸上的肌肉，和女孩平视，“刚刚那位是波恩的父亲，如果他不关心波恩婆婆，那么谁还会愿意关心呢？”

　　“你观察得很好，真是个细心的女孩。但倘若我们假设，只是恰好一次波恩婆婆自己离开了老波恩的视线，办公室只是恰好刚刚换了家具没有来得及处理。”

　　“我们都看到那个立柜了是吗，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柜子和里面珍藏的相册是被悉心照料着的？”

　　女孩的嘴唇颤了颤，却并没有推翻自己原先的想法。

　　“亚尔曼先生，或许我是真的想到不太好的地方，但还是请求您能再观察一下。”

　　她迟疑地接道，“抱歉，您平常会很忙......”

　　亚尔曼将食指抵在自己唇上，做出噤声的样子。

　　然后扯出一个生涩的微笑，像是很久没有笑过，弧度一直在调整。

　　“你的建议我会认真办到的，波恩婆婆对我来说也是意义不太一般的存在。”

　　他的目光轻轻掠过女孩的背包，说道：“之前见你从走廊另一侧出来，是准备出去吗？”

　　裴袅搭在裤缝的右手蜷了蜷，睫毛扇动，点头。

　　亚尔曼看着女孩小小的发旋，道：“亲爱的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送你吗？”

　　细白的手指扭了扭，最后主人微不可见地小声“嗯”了一下。

　　.

　　这次不是背影，也没有被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裴袅觉得轻松不少，同时心底又不自觉涌上来一股高兴，满满的。

　　她说不好这是种什么感觉，她猜测可能类似于拥有了不一般玩具的炫耀。

　　亚尔曼察觉女孩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膝盖处，像是蝶翼的轻拍，并不扰人。他不动声色地放缓步子，没有选择贸然询问。

　　他的裤子上有一根短短的头发丝，是我的，好想拿下来呀。裴袅在心底悄悄说。

　　亚尔曼今天打扮得很低调，偶尔有人瞄两下出众的脸，却到底没人认出是元帅大人，也没引发什么骚动。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一路走到大门附近，亚尔曼瞥见显眼处车中面熟的一张脸。

　　是有家长接送的，那么就不用在意安全问题了。

　　元帅大人停下脚步，旁边的女孩偏过头，看着他。

　　“注意安全。”亚尔曼说。

　　裴袅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卡索拉酒店的门口，本能比脑子动作得要快，她道：“您也是。”

　　身体僵了僵，可听到温和的一句“谢谢”，她又有点开心。

　　四号望眼欲穿间看到裴袅，早早把手伸到窗外朝女孩的方向晃荡，科索拉门口的车位极为难抢，四号挤掉了好几辆才成功上位，有了现在对着酒店门的好位置。

　　袅袅身边跟着一个男的，似乎两人还做了交谈，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到男人的半边身子。

　　是个体型完全不输233男子保镖团的男人，四号的危机感一下上来了。

　　倒不是担心男人会伤害袅袅，先不说联邦最为严苛的幼崽保护法足够将他关到腐烂，怎么样也不会有人到了大门口才下手。

　　也许是出于父亲的一种直觉？他不清楚。

　　他打开车门准备前去看看，可裴袅已经回应了他正慢慢向他走来。

　　四号帮女孩取下背包，里面沉甸甸的重量让他皱眉。

　　“有遇见什么有意思的人事吗？”四号旁敲侧击。

　　有意思的......波恩奶奶又固执又让人心疼，亚尔曼元帅比想象中要温和。

　　这些算是有意思吗？

　　女孩慢慢地把安全带拉好。

　　“如果没有的话......”

　　“有的。”裴袅从四号手里接过书包，放在腿上，“我发现如果不吃早饭，会有很重的口气。”

　　她想到面试官搁在办公桌角落的早餐面包，“尤其是女士。”

　　这次狮族女士的口气比上次还要严重了。

　　四号的关注点一下被带偏：“我很高兴，袅袅，你终于意识到了早饭的重要性。《好妈妈》里面说每天的第一餐对于幼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裴袅一直是个很乖的幼崽，直到八位家长发现，尽管她并不像其他小孩一样爱赖床，却像他们一样百般试图躲掉早餐。

　　“袅袅，不可以。”家长总是围着围裙，端着碗，故作凶态地站在裴袅面前。

　　“求你了，我亲爱的家长。”女孩柔软的短发翘起来一个小角，完全让人抵挡不住。

　　这样一闹，往往最后家长们会妥协，允许她少吃三分之一。

　　现在，裴袅本来坐得端正的身子微微垮了下来，她道：“可是，早餐实在是太可怕了。”

　　“吃了之后，我的这里会闷闷的。”女孩的手放在平坦的肚子上。

　　四号静眼瞧着，却没有接腔。

　　这个狡猾的小坏蛋，用同一招骗了他们好多次。想想他们手忙脚乱地打算带裴袅去医院，余光却不小心瞥到女孩带着流露出庆幸的眼睛，实在是蠢透了。

　　女孩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应，视线悄悄往驾驶位挪移，却突然撞上一双正盯着她的眼睛。

　　“听着，明天，我会让六号和八号守在你的卧室旁边。”四号凶狠地说，“如果你起床之后要溜，他们就直接把虫食花放到你的门口。”

　　虽然才养了短短一周，三张嘴已经长了很大的个，声音也越发响亮。植物有着极为精准的生物钟，它每天到点叫唤，催着人给它弄吃的。这样几次，家长们一听到连串的“啊啊”声就知道家里的两个小家伙都需要投喂了。

　　个子长大之后，三张嘴对于自己身体的把控能力大大增强，它时不时地变换着角度试图挪动自己根系下的花盆。
　　虽然一开始因为适应阶段，家长们不得不一次次加固被它打碎的石盆，但很快它就能“哐哐”地在院里大部分地方自由移动。

　　它最感兴趣的就是裴袅的房间，但往往它刚上嘴啃门框，家长们就把它拎走怕吵到女孩。

　　裴袅想起尖利的牙齿划过门板时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只得嘴上妥协。

　　“好吧。”

　　实在不行的话，假装答应等家长们放松警惕，就偷偷出来藏在亚恒先生的书店里。

　　女孩的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她的小心思，四号暗自给自己加了一条任务。

　　是时候拜访亚恒老板了。

　　但是......他一开始是想问什么来的？

　　前方路况不太好，四号集中起精神。

　　这下是真的什么都忘了。

　　——

　　“科林，调查一下老波恩。”亚尔曼将身上的深灰色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

　　考虑到要拜访故人亲属，为了有亲和力一些，科林建议他换一个浅一些的颜色，于是他在一衣柜的黑色正装中选择了这套，但从波恩婆婆的反应来看，效果并不算太好。

　　“发生什么事了吗？”副官捧着一叠等着批阅的文件，不解地问。

　　虽然并不热衷于政务和战争，但亚尔曼元帅的日常确实完全被这两样充实着。长时间的军旅生活让他对政坛关系的处理方面避之不及，索性他的赫赫战功也不需要他虚与委蛇。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提出要调查一个人。

　　而老波恩作为一个与政坛联系密切的商人，副官认为元帅可能是要从他这里开始出手了。

　　“波恩婆婆是波恩最重要的人，有个女孩让我意识到，或许把一位老人托付给老伯恩有失妥当。”

　　尽管老波恩是波恩的父亲。

　　女孩？

　　科林还没来得及就这一点发散思维，就因为后半句皱紧了眉。

　　波恩是元帅亲带训练场出来的，科林这一届学员都曾经被他的优秀所折服，后来他身陨沙场，众人也都为他惋惜。

　　凭借着家有烈士的名头，老波恩和许多政坛官员搭上关系，在商场如鱼得水。
　　又因为对家人的体贴，而广获赞誉。

　　如果后者作伪，那太糟糕了。

　　科林行礼道“是”，推门出去。

　　亚尔曼的目光落在门口的衣架，想到什么，看向自己的膝盖，在上面拈起一小段发丝。

　　尾指般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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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八位家长：【撸袖子】【拎砍刀】哪个龟孙要骗我家袅袅？
亚尔曼：？
八位家长：【散了散了】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