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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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球……”磷低声喃喃。
杀老师听到这话，也抬头朝着夜空的方向看去，此时深蓝色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新月，即使今天明明应该是满月的日子。
“这是我的作品之一，「新月」”杀老师不紧不慢地说，“并且明年三月，我会在他们毕业的时候，像毁掉七成的月球一样，毁掉整个地球。”
磷低头向树下看去，此时的杀老师已经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所以，磷同学，你的决定呢？是进入E组学习知识和暗杀，还是留在这个树林里，等待明年三月和这个星球一起消失？”
磷叶石一副并不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的样子。
杀老师站在树下，仰起头，树林里明明是一片黑暗，没有灯光，而他却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磷所在的位置，“不过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磷同学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应该学会适应这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上，即使只是一朵花，一块石头，也在学着适应这个世界。”杀老师转过身子不再看着磷，慢慢地向外走了几步。他向草丛中伸出一根触手，转回来时，他的触手上突然多了一朵小野花。
“花朵会为了生存而选择朝向阳光生长，石头会为了生存而顺着风向变化形状。磷同学如果一直想着回到过去，只会被这个世界淘汰呢。而且就算要回到过去，也首先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不是吗？适者生存，这是从百年前就被提出的真理。”
他向磷所在的树枝伸出另一只触手，缓缓包围着躺在树枝上还在思考着什么的磷，趁她不注意，将她安全送到了地面。
“小磷叶石还是不要爬那么高的地方啊，万一不小心摔碎了不值钱了怎么办？”
“什么？”
“不，没什么。”
磷看着杀老师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不过……
“吔？头发也是磷叶石吗？”放在她头顶上的柔软触手动了动。
“……”
“磷同学！”磷被这突然失控的叫声吓得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需要为师帮你理发吗？”
杀老师的触手们已经拿起了各种理发工具，一脸期待又狗腿地看着磷……的头发，那可是珍贵的磷叶石啊！
磷似乎看见了那只章鱼豆大的眼睛里布满了“$”，她的死鱼眼突然变得更加深沉了。
“磷同学！别走啊！等等为师啊！！为师的理发技术很好的啊！！”
抱歉，她已经理过一次了，并且没有再理一次的打算。
——
“这个时候，杀老师果然在这里啊~”
杉野友人躲在树干后面，看着不远处躺在躺椅上看报纸的杀老师，回过头对身边的潮田渚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和渚的情报一模一样啊。”
潮田渚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杉野友人手里拿着棒球，只不过那棒球和平常所见的不太一样，那个棒球上填充了只对杀老师有杀伤力的bb弹。他右手高高举起棒球，一条腿微微抬高，身体后仰，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磷坐在他们所在的那棵树的树枝上，她的注意力不知不觉中全部放在了准备投掷棒球的杉野友人身上，那个举着棒球的少年全神贯注的模样，让磷觉得投掷棒球时的他和初次见到的样子有些不同，大概就像是……金红石看到了解剖对象、钻石看到了爱情话本一样。
杉野友人仿佛使出了全身力气，将手中那个填充了bb弹的棒球向远处那个正在悠闲地喝着果汁、看着英文报纸、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的杀老师。
眼看着那颗圆球越来越小，离杀老师越来越近，杉野友人和潮田渚情不自禁地放慢了呼吸，一边期待着这场暗杀的最终结果。
“大家好啊。”
熟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原本就吊着一口呼吸的两人瞬间泄了气，还附带了一颗受到惊吓而狂跳的小心脏。
“在等待棒球飞来的时间里，由于太过无聊，为师就去了一趟器材室。”杀老师笑了笑，举起他的一只触手，“拿了一只棒球手套。”
“……”
杉野原本遇上棒球而散发的光芒在这一刻突然消失，对于杀老师而言，他的速度还是太慢了。然而另一边的磷正僵直着身体坐在树干上，这样的速度，似乎为他“明年就要毁掉地球”这一说法增加了可信度。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磷没等杀老师同意就继续开口，“明年三月毁掉地球……是真的吗？”
“你可以看看现在的月球，磷同学如果抱着那一丝缥缈的可能而放弃暗杀，那或许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杀老师说完就离开了，留下磷一个人在树枝上皱着眉头陷入思考。
上课时间，在三年E组的教室外面，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站着一名高挑少女。她看着讲台上那个认真地写着板书，抽查同学们问题，时而露出正确欣慰的橙色，时而是错误暴躁的紫色……
她隔着窗户看着黑板上那些乏味的数字和等式，这些东西，真想不通跟生存有什么关系？
不过……
她看着进入讨论环节的同学们，有的人困惑地皱眉，有些人带着俏皮的笑意，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本书，上面依旧是这些枯燥的东西。
这一场交流，是由这些数字和等式维系的。
磷悄悄地离开了，在那次同杀老师短暂的交流过后，她竟然觉得这些人类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他们七嘴八舌相互交流的样子，一时之间竟让她想起来那个时候宝石人们聚在一起聊天的情景。
她回到了树林中，看着一簇一簇在阳光下盛放的花朵发呆。
“杉野同学是棒球社的吗？”杀老师的声音打断了树林里正在神游着的磷叶石。她从树林里走出来，看见一大一小的身影坐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聊天。
“曾经是。”杉野友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因为棒球打得不好，也没有心思学习。在三年级的时候来到了终点站E组，也就失去参加社团的权利。”
椚丘中学以学习成绩为尊的风气十分有名，通过孤立个别成绩差的团体，来激励剩余95%的学生刻苦学习的“精英教育”模式，这个被孤立的团体，被叫做——三年E组。
磷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教育，对此她也只是不适地皱了皱眉，继续听下去。
“凭你的身体，是无法投出像友田选手那样的快速球的，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济于事。”杀老师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让杉野友人的情绪更加消沉了。
“因为……为师亲自确认过了啊~”杀老师拿出一张报纸，上面报道着知名棒球选手在赢得比赛之后惨遭不明生物“迫害”的消息。他亲手测量并比较了职业棒球选手与杉野友人的骨架差距之后，得出了那个结论。
“……”他确认的方式真是……特别，磷忍不住黑线。
接着，在杉野友人看清了自己与职业选手的巨大差距之后陷入低落情绪时，杀老师却体贴地给出了建议。
磷看着杀老师的触手绕着杉野友人的手腕，告诉他学会利用自己手腕灵活度高的长处，鼓励他找到适合自己的暗杀方式……磷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延展开来，还放在了自己的头上。
“……”她是被附身了么？
不过她却没舍得放下来，在头上轻轻摩挲，那里仿佛还留着昨晚杀老师留下的温度。
她想，她大概是想念师父了。
而就在磷收回投向杀老师的目光后，她并没有注意到，下一秒，当杀老师看见她那双像他一样的细长金黄色触手时，杀老师一瞬间凝重的目光。
第二天，三年E组的教室里。
“各位早上好。”杀老师手里拿着点名簿，微笑地看着E组的同学们，依旧没有那个显眼的翠绿色，“我们开始点名。”
“哗啦”
教室的们突然被拉开。
一道平淡却好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迟到了么？”
“没有，刚刚好。磷同学，找个位置坐下来吧。”杀老师看向门口，一如既往地温和地说。
磷坐在最后一排，听着杀老师念着每一个学生的名字，或许人类的本性除了掠夺，还有奉献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