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游戏》与子歌

85、末日之时14

　　“现在是早上时间八点二十分……”毫无波澜的电子音从门外传来，“已为您准备好早餐。”
　　顾渊明在机器人管家“晨曦”发出第一声的时候就醒了，他洗漱完毕后打开门走到餐桌边落座。晨曦打开电视后开始打扫卫生，它的底盘有吸尘功能，同时双臂顶端伸出装有鸡毛掸子和抹布等清洁工具，认真仔细地打扫屋内每一寸地方。

　　餐桌正中摆着插着干花束的花瓶，温热的牛奶和散发着诱人香味的三明治，从落地窗外照进明媚而不刺目的阳光，给人一种宁静舒适的感觉。顾渊明拿起杯子喝了两口，电视播完天气预报后切到了新闻环节。

　　“……昨日有人拍到财政部部长兼自然人权利保全组织发起人的李伟圣先生和疑似私生子的青年于深夜来到中心医院做亲子鉴定的照片……”
　　顾渊明三两口咬完三明治，拿起牛奶小口喝着，他今天要出门办点事。

　　“我们获得就此事对李伟圣先生的独家采访权，本台将于十分钟之后对此次采访进行直播——这就是拍摄者昨日拍到疑似私生子的青年的唯一一张正面照，希望能够从李伟圣先生口中得到明确答复。”
　　顾渊明抬起眼皮瞟了一眼，看到电视上那张经过处理后勉强能看清面容的人影没忍住将口中的牛奶喷了出去。
　　“咳咳！咳！”顾渊明用力地锤着胸口，另一只手从快速地连抽几张餐巾纸擦去嘴边和衣服上的污渍。晨曦立刻滑过来打开底部用拖把摸净水渍，把餐具放到水池后再回来用抹布擦干桌面。

　　上面那个人他再熟悉不过，顾渊明眼神闪烁地换上晨曦拿来的干净衣服，你到底在打什么注意？
　　“把直播内容录下来，我回来的时候要看。”顾渊明出门之前对晨曦下了指令。
　　“好的，主人。祝您一路顺风。”晨曦胸前的指示灯闪了两下，在房门关上之后开始执行命令。

　　***
　　采访的记者和团队早已来到了采访对象的住宅中，他们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又在休息室内多等了二十多分钟。
　　一个打扮干练的女记者深吸两口气，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着装和妆容，核对采访内容无误后略显激动地对同事说：“你说，那个青年真的是李先生的私生子吗？”
　　摄像师反复检查仪器确保它们能够正常工作，“这不就是你等下的采访内容吗？就算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今天有点兴奋哦。”另一名同事说道，“这样子就像是五年前第一次进行独立工作一样。”她们两个是同一批进入公司的实习生，自然较为熟识。

　　女记者平复了下情绪，恢复成一贯的平静样子，可语气暴露了她内心的激动，“毕竟等下要采访的是那位李先生啊。”
　　九十余年没有不良新闻、也没有家室、全身心投入事业的人，找遍全球屈指可数，身在高位的也仅有这一人。

　　同事调试完录音笔后递给女记者，疑惑道：“这样的话，那个私生子……”如果是真的，这么多年的人设不就崩了吗？
　　在几人还在疑惑时，休息室的门打开了，管家打扮的男子微微鞠躬，“老爷还在工作，房间准备好了，请几位先到隔壁稍加等待。”
　　几人立刻调整神情仪态，带上设备跟在管家身后来到会议厅。

　　在书房内，被采访对象和关注焦点都坐在沙发上，脸上根本没有被偷拍到后一丝意外的表情。
　　两天之前他们就通了气，编导这起新闻。

　　“这是吸引所有人目光最好的方法，”老者也就是李伟圣说道，“也是使你身份合法化的最佳机会。”
　　宗三“嗯”了一声并不在意，他拖动屏幕一目十地看着这几百年来记录的所有事情，身边还摆着几摞仅用书面记录的绝密档案。

　　“都安排好了？”宗三没有抬头，“我身份履历上所有有接触的相关人员。”
　　李伟圣点头说：“从出生开始到现在都有人能证明你的身份，没有遗漏。”他动用了所有手段，确保无论谁用什么渠道查询“李墨沉”这个人的身份都不会出纰漏。

　　书房内仅有两人的呼吸声和水缸中金鱼偶尔跳出水面的声音。
　　宗三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问：“我的dna鉴定呢？”
　　李伟圣说道：“准备好了。”
　　“有人查呢？”
　　“能完全匹配。”李伟圣说完后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按下按钮要求心腹立刻将“身份完全匹配”改为除李墨沉本人外人员dna不匹配。

　　管家轻叩门板，声音通过传声器传到书房内，“老爷，时间到了。”
　　李伟圣站起身走出书房，剩下宗三一人待在书房内，门在主人走出后立刻关闭，杜绝了有心人想要窥看书房的机会。

　　“陆晏，基因等级S，比例32.4%，是几百年来除‘夏娃’外唯一比例超过30%的类龙人，其高贵的血统对于类龙人的未来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宗三食指在32.4%上画了个圈，这个比例对于他们而言只是刚过了及格线、不用被销毁而已。

　　***
　　陆晏罕见地打开了电视，满脸阴沉地晃着酒杯看向屏幕中接受采访的李伟圣。
　　“稀奇。”丹尼尔从他身后走过，将音量调得更大。

　　今日没有美人相伴，只有他们两个在奢华宽阔的房间里看死对头采访直播。
　　“你不是讨厌这种东西吗？”
　　陆晏冷哼一声，“我更讨厌有事情脱离我的控制。”

　　丹尼尔刚健身完冲了个澡赤，他□□着上身，腰间仅围着一条浴巾，露出令人羡慕的八块腹肌和线条优美的人鱼线，水珠顺着他身体的纹路滑下。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啤，徒手启开瓶盖后猛灌一口，“他那个孩子是真的吗？”
　　陆晏抬抬下巴示意他现在正说到这件事。

　　“请问昨日被拍到青年是否与您有血缘关系？”这个采访团队向来敢问、直接闻名，这次采访尤其适合他们来做，他们也不负所托，在进行短暂的介绍和交流后单刀直入，问出了这个全国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李伟圣也不回避，他原本就想借此向众人宣布这个消息，“是的。”

　　女记者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得到本人的肯定后仍有些震惊，她又问道：“您能详细——请问他是您的直系吗？”这个时候没人会计较她的口误。
　　“是的。”李伟圣面对镜头点头承认，“他是我的孩子。”
　　不知此刻有多少人听到这两个字后目瞪口呆，保持着同一姿势喊出一句“卧槽”。

　　“呵。”陆晏不屑地将酒一饮而尽。
　　丹尼尔走到他身边坐下，“你不信？”虽然他也喜欢红酒，但冲凉完之后的冰啤更对他的胃口。
　　陆晏反问道：“你信这老狐狸说的话？”
　　“当然不信。”丹尼尔摇头，“但我们不得不信。”

　　“虚伪。”陆晏嗤笑，对于屏幕那头的人极为不屑，“他现在想推一个继承人出来不觉得太晚了吗？”
　　陆晏嘴无遮拦地嘲笑道：“今年他都一百零七了，看他‘儿子’的样子也就二十出头的小毛孩——嚯，八十多岁还耕田呢，真是老当益壮啊，这我是真佩服。”

　　丹尼尔用眼神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脸上并没有多少对长辈的尊敬，“你好歹还得称呼他一声‘伯伯’。”
　　陆晏随意挥手，嚣张道：“他不就年纪大一点，资历老一点，还有什么能和我比的？”

　　采访还在继续，记者问李伟圣是如何发现这名流落在外的骨血。
　　李伟圣握住拐杖的手有些许颤抖，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说来凑巧，那日我正想去拜访一位多日不见的老友，途中遇上一起交通事故，我便看到了路旁的孩子。”他长叹一口气感慨道，“或许是血缘吧，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老者神情柔和下来，他眼眶微红情感不能自已，在镜头面前吐露心声：“这眉眼太熟悉了，因此当晚我就带他做了亲子鉴定。”
　　管家适时拿出了医院证明，将它置于镜头面前，鉴定书上的99.99%确定两人关系为亲父子无误。

　　丹尼尔吹了声口哨，“他还真是下了血本。”
　　此时陆晏的手机响了，他按下免提，属下开始汇报调查结果。
　　“李伟圣和李墨沉为父子关系无误，医院存有李墨沉出生证明，我等已确定他十五年生活经历及相关人员身份。”

　　陆晏左耳进右耳出，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在属下汇报完毕之后随口问道：“我让你们做的鉴定呢？”
　　“结果已经在两分钟前出来了，您交于我的头发与李伟圣、李墨沉基因比对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陆晏交给属下的是几根从普通人身上采集下来的头发，若鉴定结果为身份匹配，他倒是能够立刻打李伟圣的脸。

　　不过这个结果陆晏也不意外，毕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精，想要扳倒他还要徐徐图之，大不了比谁活的久。
　　陆晏挂断电话，捏碎了手中的高脚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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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大概3q字，不足万字部分明日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