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靡负韶华》室迩人遐

9、救图存亡

　　宋暮前不久就离开了将军府，去了他们开的那件书铺。

　　这些天惨败的战事闹得全城是沸沸扬扬，人心惶惶。关于“学生运动”的筹备我们遇到了麻烦，我打算去找宋暮、万少他们帮忙，说不定能扭转局面。

　　此时，宋暮正给几位客人推荐书籍。他看到了我，小声的打了个招呼，指着一旁书桌边的板凳示意我先坐下。

　　我懂他的意思，就算现在的事情十万火急，我也定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去打扰到他，为他添堵，必经我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

　　万少从书库里径直走了出来，看到我连忙说道： “段姑娘来了啊，你等着我给你去倒杯水！”

　　我连忙扯了扯万少的衣襟说道。 “万大哥，不用的，我这次前来有事相求，你再这么热情地对我，怪不好意思的！”

　　万少看了看自己的衣襟，我立即松开了手，朝他尴尬的笑笑。

　　“段姑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们要是能帮上的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万大哥，最近大历已经连丢了两座城池……五人帮一分钱都捐还在压榨着百姓，我便为此筹备了学生运动来施压，我们去了好的多家书坊请求帮我们印刷文章，可是他们一看到我们文章的内容就连忙摆手拒绝，但是要看还有两天的时间，学生们就算连夜手抄也达不到计划中的数量，怎么发给全京城的百姓！我看你们开书铺的也认识不少书坊的人，所以还请你们帮忙！”

　　万少听了我的一番话一脸惊奇，随机说道：“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真是让万某又一次刮目相看。段姑娘尽管放心，此时我们帮定了！”

　　“谢谢万大哥，小女子感激不尽！”我朝他弯腰谢到。

　　宋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朝着我的方向看，瞳孔涣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宋暮，你在想什么呢！”我朝他挥了挥手。

　　此时他才回过神来应付道：“哦。没什么！”

　　“那个学生运动我能参加吗？一来可以为国效力，而来可以保护你。你一弱女子在外面叱咤风云，多危险！”他又说道。

　　“当然可以，我们正愁缺人呢！你能来参加我真的很开心。欢迎你的加入。”我朝他伸出了右手。

　　他不解地看者我，随即转了转自己的手掌，不知道该干什么。见他何时能有这番傻乎乎的样子，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左手将他犹豫不决手拽了过来，然后用右手与他相握在空中轻轻晃了几下。

　　“这是握手礼，就是表示欢迎的意思，哈哈。”我解释道。

　　“握手礼—握手礼……”他低声喃喃重复道。

　　下午的时候，我在书铺与宋暮正在筹备向民间发起募捐一事。

　　“你说我们在这布条上写什么内容好呢！”我拿着毛笔摆幅不定的问他。

　　他思考了片刻，说道“救亡图存，以天下为己任。你觉得怎么样？”

　　“行，就写你所说的吧！”

　　我在现代写的都是简体字，在这里也努力学习了繁体字，但始终没有在又长又大的布上写过，实在是难以下手。正在布的周围打转，摸索着该从哪里着笔。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双手从我的腰后绕过撑在桌面上，右手顺势轻轻抚上我的手，缓缓扣住，游刃有余的带着我手中的毛笔在白布上挥洒着。

　　他温热的气息在我身后缭绕，我的脸上虽然不争气的红着，心里却想将这样感觉永远的留下来。他仿佛给了我一种安全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即使经历着酸甜苦辣，我也觉得踏实又舒心。

　　……

　　我们赶来了提前就已在城中找好的那块空旷的地带，他抱着我将我举了起来，我把横幅高高的系在两颗参天大树之间，这样远处来往的行人也能瞧见。

　　在这之前我也提前通知了一部分同窗们也赶过来帮忙，给了他们我精心绘制的一张图纸。让他们在中央搭起了一个戏台，再在戏台的前方离地表不深的两侧个各埋4个大水缸，每两个扣在一起，形成四个“大音响”，从而使空的水缸起到扩声效果。我的灵感来自于山西太原晋祠公园水镜台的构造，多亏在现代时特地来到那里旅游过，也学到了不少知识。

　　我朝送暮眨了眨眼睛，宋暮立即将手中的锣鼓敲了起来。

　　“咚咚咚……”水缸的效果确实很好，使锣鼓的声音扩大了好几倍，引的路人纷纷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我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 “各位相亲父老，请暂时放一放手中的的事，我在这里向大家说一件事……”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从里到外纷纷是人，有的手里拿着刚买菜，有的手里拎着药包，还有的肩扛着锄头……就连小孩、乞丐也闻之赶来。

　　看到人越来越来多，我更加卖力的扯着嗓子喊道：“国破家亡之际，咱们大历的子民也不能坐以待毙。在战场与敌人厮杀的肯定有在场各位的儿子、丈夫，弟弟、哥哥等。他们是谁？他们是你们的亲人，你们忍心看到他们在战场上饥寒交迫、睡无草席，饱受寒风雪雨的吹打吗？前几天我听说一部分受重伤快要奄奄一息的将士拒绝吃拿剩无几的干粮，把干粮全部让给那些还能参与战斗的将士，自己活活饿死。为了什么！为的就是就救国为民，为的就是让你们过上太平的生活。你们是否为他们想过？国库里的银两根本就不能维持了这场战争的需耗。所以还请大家奉献出一份爱心：棉被、粮食、银两都可以捐，不管你捐多少，就算捐一角也欢迎。我们定会将你们的爱心带给边镜的战士。”

　　听了我说的话，场下有人小声啜泣着，偷偷抹眼泪，有的人低下头思索着。

　　“我要捐，我把这个糖葫芦捐给将士，让他们吃了，伤了就不那么痛了。希望我的爹爹能早点回家！他说过要早日回来的，但是有人有我爹爹战死了，我才不相信！”一声稚嫩又无辜的童声在沉默的人群中十分显目。

　　我噙着泪水摸了摸这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女娃娃的头说道：“相信将士们吃了你的糖葫芦，都甜到心里，伤口不痛了。你爹爹一定会早日回来的。”

　　宋暮也摸了摸这个小女娃的头，替她擦了擦缓脸上留下的几滴泪水。

　　这时一位衣衫褴褛，蓬头楼面的乞丐用力推搡着旁边的人，挤进人群，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吃力的走到了募捐台，许久看了看自己的碗里的铜钱，随即“啪”的一声把碗里的四块铜钱全部倒了进去，又一言不发的向台下走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我的内心被震撼到了，朝着那乞丐深深地鞠了一躬。也许战争才能显现出人性的贪婪与残暴，但同样也能彰显人柔弱与温情的一面。那些不起眼的弱势群体似乎比常人更拥有着纯粹、善良的心灵。

　　“我捐，我捐……”台下的一部分人也纷纷在募捐箱里投上几分、几角、几两……

　　人群中有个身穿铠甲，头系白带的人朝人群走过来，人们不约而同的都让开了道。渐渐地，越走越近，仔细一看那人是我大哥。我觉得有些紧张，生怕
　　他会说我瞎胡闹。

　　我大哥忽然朝我点了点头，道：“我段家将捐出全部俸禄，与沙场千千万万的战士们团结一心。此言一出，定不会食言，以慰藉战场上千千万万的亡灵。”

　　“好！好！好！”底下群众一齐鼓起了掌。

　　此时群众们像是受到了激励似的，争着向募捐台走去，在身上左掏掏右掏淘淘，才扣出兜里的几文钱塞了进去。

　　“救亡图存，以天下为己任！”宋暮高高举起拳头呐喊着。

　　底下民众也学起他的样子高举拳头呐喊着：“救亡图存，以天下为己任。”“救亡图存，以天下为己任。”…………

　　后来，满城的家家户户都小心翼翼的带着用布裹好的银票来到这里，将小小的戏台围个水泄不通，有些不舍的将钱塞进了募捐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