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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伊人消憔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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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在家闲的实在发慌 。我爹走的时候安插了侍卫在前后左右四个方位的墙院的盯守,这下我真的是插翅难飞了。
这些日子宋暮的伤势好了一些,便嚷嚷着要搬回他租的那件小房子里住。一听到他要搬出去住,我就着连忙阻止,不想让他这么快就走了。我斩钉截铁的与他说了又说,让他必须完全养好伤再做打算,没养好伤之前我是不会放他走。
或许我有点喜欢上他了,才巴不得日日和他连在一起也不觉的腻。
今日我正准备找我大嫂让他帮我说说我大哥放我一天假,我大哥可是最听我嫂子的话。这样我也可以带宋暮出去潇洒潇洒,这些天我都憋坏了。
大嫂的房门没关严,微微掩着,我透过门缝里看见大嫂正坐在镜子面前勾勒眉梢,但是伊人却为何泪流满面。看着大嫂这样,我便不敢去打扰她,就偷偷的掩在门后。
温酒在炉上煨热,大嫂泪眼婆娑的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饮尽又斟上了一杯,却久久没有入口。她手指在酒杯上来回盘旋摸索着,忽而将那樽清酒缓缓的倒在地上。
“萧瑟,过的还好吗,你还记得以前你在军营时,我常常给你温上几壶酒等你回来。你说你最爱喝我给你煮的屠苏酒了。”
“呵……呵,你看……今日我又给你煮酒了。”大嫂说完后便抑制不住的伏在梳妆台上抽泣起来。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大嫂这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难道正如我听到的传言那样?
我哥的那几个随身侍卫曾经相聚一起闲聊。我大概从中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大嫂的事。
我大嫂本是夏家的二小姐,名叫夏芳菲,今年二十,比我哥小一岁,两年前嫁入我家。
夏侯王和我爹曾经经历数场生死鏖战。他们驰骋沙场,浴血奋战,带着仅10万大兵的队伍战胜了拥有20万骑兵的匈奴一族,为先帝稳固了国土。
这场战争死伤无数,我爹的部队遭遇匈奴在后方埋伏。危急之际,后方的士兵用身体筑成了肉盾挡住那飞刀乱剪来保护里面的骑军。眼看将士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我爹为重振士气冲锋陷阵,在打斗中不幸身中两箭。
眼看第三箭将要射来时,此时一阵烟土卷起,后方响彻着连绵不断的马蹄声,夏侯王从马上疾驰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将我爹拉上马背飞奔到兵线后方。夏侯王救场即使,夏军从四面八方围住了匈奴,扭转了战局。自此我爹和夏侯王结拜成兄弟。
我哥和夏家二女从小就一起在军营长大,用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说他们在合适不过了。
我爹和夏侯王更是欢喜,便为夏芳菲和我哥结了姻缘。夏侯王许诺等二女十八后便将之嫁入段府,我爹说定要让我哥风光迎娶夏家二女儿。
光阴似箭,一转眼间好些年就这样过去了。我哥和夏芳菲都不再是以前整天黏在一起的天真小孩了。
我哥长成了男子汉,英姿飒爽,少年成才。身边自然少不了追随他的莺莺燕燕,但他都看都不看一眼甚至厌烦。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心里装的永远都是夏芳菲。
夏芳菲渐渐的开始避嫌,对我哥冷冷淡淡,不在与我哥三天两头的在腻一起闲玩。我哥好几次去夏府看她,她也多次不在府中。
后来士兵说经常能看到她和三连军的副将萧瑟去望江亭私会,手挽手,举止极为亲密。有时两人更是大胆,在军营里偷偷相会。
我哥知道后茶不思饭不想,在军营里拉着手下的士兵酗酒,酒瓶一瓶瓶倒在桌上,洒出了残余的酒水。酩酊大醉中一位连长拍了拍桌子大声嚷道:“不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你至于这样嘛,段将军若是喜欢,兄弟们帮你抢来便是!”
听了这话我哥眼睛通红,随即狠狠扇了那连长一巴掌,这巴掌的力道可不小,那连长的嘴脸立刻流下了殷红的血。
“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仗打20大板!”我大哥哄道。
“下次不允许在我面前说夏姑娘的任何不是,更不允许向别人提及今日这事。统统给我闭上嘴。否则下场会更惨!”我哥一力之下掀翻了酒桌,挥手离去。
事后,我爹训斥了我哥滥用职权,违反军纪,问他他也不说杖责连长的原因,全程披头散发,一声不吭,。我爹气得将他置于军台下,当着全部士兵的面用鞭子狠狠抽打,警示军纪严明,不容触犯。
此事之后我哥不在直接去夏府找她,而是默默的跟在夏芳菲的身后。侍卫说我哥经常跑出军营,去楚江楼前喝闷酒,熟不只我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乎对面的望江亭里被搂抱着的那人。
夏芳菲和副将萧瑟的事情终究纸包不住火,夏侯王知道后便将她关在房间,说待嫁之女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简直伤风败俗,便罚她抄一百遍《女子经》。
一个月后,战事又起,朝廷派段府和夏府再次迎战,我爹便派出了我哥,夏府这次则派出了萧瑟带兵作战。
战事不大,不到二个星期前线传来告捷之喜。我哥平安的回到家,而萧瑟却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被册封为烈士。他的祭日也正是今天。关于萧瑟战死的具体情况无人提及,只囫囵吞枣道他是被敌军的矛戳穿□□身亡。
夏芳菲得知此事后将自己锁在屋子锁了三天,不吃也不喝。不管夏侯王还是夏母怎么在门外苦口婆心的劝道,就是一声不发。
夏侯王担心女儿出了什么事,情急之下命人砸开了房门。此时,夏芳菲正躺在床上,脸上泪痕斑斑,奄奄一息。
经过一番抢救,夏芳菲被从地狱拉了回来。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哑着嗓子喊道:“让我死吧,这世间已无我在留恋的!”
两个月后,夏芳菲年满18,正是待嫁之日。
大喜的前一天,段府张灯结彩,挂满了大红绸缎。都有宾客提前来访。我大哥高兴的傻笑了几天,还自掏腰包为府上所有下人置换了一套新衣服。
让夏侯王欣慰的是女儿今日竟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任凭贴身丫鬟打扮着,脸上无丝毫表情,就像戴了副面具般冷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夏母前来探望女儿最后一眼,她哭泣的握住夏芳菲的手。夏芳菲眼神呆滞,过了许久淡淡说道:“我再也不会快活了。”夏母听了她这句话,胸口起此彼伏的颤动着,哭的更是一声声从喉中呕出,肝肠寸断。
我哥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外人纷纷说都可以赛过皇子的排场。五花马,千金裘,玉盘珍馐,华服锦袍只为博伊人一笑。伊人却不解他意,面容绝美无笑意。拜堂时更像一具被人操控的木偶。
洞房花烛之夜,只闻新娘轻轻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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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也大概是真的了。看大嫂此时哭成这样,我便默默替她掩住门后方而离开了。
我大哥此时也不约而同的在书房喝起酒,嘴里还喃喃着:“明明是我最先遇见他……”书桌上的酒杯滚落到地,我哥趴在桌上伸手去摸酒杯,摸不着,冷笑了几声,扬起手臂拿起酒壶往嘴里灌,酒水打湿了脖颈。
佛说,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爱别离,求不得”往往是爱情中的荆轲毒刺,但又何尝不是这样才生出缠绵悱恻,至此难忘的情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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