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花》hecate赫卡忒

5、5

　　距上次二人在酒吧说话，已经过去四天了。这四天楚仪没在任何地方见过徐玖，期间鼓起勇气问了杨杰，杨杰竟也不知道。
　　楚仪当初选择住六楼，就是喜欢楼顶还有个天台。
　　楚仪是个老烟鬼，虽说年纪不大，但烟龄是真长，初中开始就抽烟，到如今少说也有十年了。年岁太长，楚仪自己都不记得当初为何小小年纪染了这么个习惯。
　　天台是她抽烟的常驻地，每晚睡不着，她就喜欢上天台抽烟，今天也是这样。只是楼子太旧，没安灯，加上夜色太深，楚仪没注意到一路上去，那地上一连串的血迹。
　　刚把烟点上，晴子的电话就来了。
　　“你还真是没一点怕打扰我睡觉的意识啊！”楚仪抽了一口手中的烟，听着晴子在电话那边开始逼逼。
　　“这几天我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你那天不对劲，哎，你那天是真的清醒着吗？没喝醉？”难得今天艾晴子没说废话，上来就直奔主题。
　　“再清醒不过了。”楚仪看着眼前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想起初见徐玖那天。
　　“所以你他妈是真的动心了!”艾晴子的声音了充满了一种活久见的难以置信，“卧槽，我他妈居然能在有生之年听见你说你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真真是......”
　　天台的门位于中间，楚仪在左边，没注意到那一堵墙后还躺了个男人。
　　而那个人从楚仪上来开始，就听着墙角呢。天台上很安静，艾晴子的嗓门又大，说的话在寂静的天台尤为清楚。此刻，男人听见电话那头的女子的话竟皱起了眉。

　　艾晴子的话没说完，楚仪知道她是已经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她的震惊了。
　　晴子一直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些事总归是对一些感情有了逃避，可感情这种东西嘛，本来就是没有定数的。
　　“不行，你得跟我说说，那是个啥样的人？哪点吸引到了你这个清心寡欲的”
　　“他啊，”楚仪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
　　艾晴子真他妈想一口唾沫啐她一脸 “什么叫不知道？你是在玩我吗？”
　　“我真不知道啊，本来我跟他也是刚认识，还不是很熟悉。”
　　“不熟悉你跟我说，你喜欢他？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那你跟我说说他是干啥的？讲讲他背景!”
　　“啊，这个我知道，他是开酒吧的，就是我台球厅楼下，哦对了，那栋三层都是他的。背景啊，背景我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前几年犯了事，刚从监狱里出来。”
　　听到这儿，墙后男人突然笑了一下。
　　“开酒吧？犯事儿？刚出来？”艾晴子内心的怒火和疑问值已经爆表了，“楚仪你他妈是个哈麻批吗，什么都不清楚的人你他妈也敢一见钟情？开个酒吧就不说了，反正你这个开台球厅的也没好到哪儿去。但是蹲过牢，这点我就很不爽了，你是不是脑子被草泥马踏了，虽说你丫从小也是个街头打架打大的，但这能和蹲过牢的人比吗？这他妈背景也太复杂了!!”
　　艾晴子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一边骂一边订机票准备回国。说完后端起一旁的水就是灌。
　　楚仪耳边听着晴子的数落，脑子里却是想起了二人在酒吧吃早饭的那天。四天没见他了，还有点想他。
　　晴子水都喝完了，电话那边也没声，刚想看看楚仪是不是把电话挂了，她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来。
　　带着一丝无奈和一股子艾晴子熟悉的凄凉。
　　“说得好像我的背景有多干净似的。”
　　话音刚落，身后好像有什么声音，楚仪匆匆把电话挂了。
　　从小就跟着母亲学防身术，一身本事也是实战中练出来的，楚仪也不怕有什么人躲在天台，只是借着隔壁楼广告牌的光，楚仪看见地上的血迹，心里难免还是咯噔一下。
　　“谁在那边？”声音很洪亮，一点没掺杂害怕。男人心想她还真是不怕。
　　“是我。”
　　一出声楚仪就听出来是谁了。快步走过去，看见徐玖一身是血的躺在那儿。
　　“你伤到哪儿了？”楚仪上前小心翼翼的查看他的伤。脸上和手上都没有伤口，就是小腹在源源不断的流血。光线不好，楚仪也不太看得清。当即决定送他去医院。
　　徐玖却按下她的手，看着她说：“不去医院。”
　　只一个眼神，楚仪就懂了他的意思。
　　楚仪小时候因为家里不争气的父亲和不景气的家庭情况，没少在外面受欺负跟人打架。知道有些伤不适合去医院，不适合太多人知道。
　　“去楼下诊所。”
　　楼下有个老医师开的诊所，中西合璧。街上一些老住户和一些混混总是去他那儿。不过这大晚上不知道还开着门没？
　　他俩也是走运，老医师刚接了个急诊，这会儿才准备关门。看见楚仪扛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二话没说上去接过。
　　老医师今年已经是七十岁了，不过这把徐玖搀进去的腿脚还是灵活。
　　老医师把徐玖放在病床上，为他止血。“哎呦喂，这小伙子是怎么搞得哦!”
　　徐玖没说话，楚仪也没搭腔，只是上前帮着老医师，老医师检查徐玖小腹伤口的时候，楚仪在一旁也是一瞬地盯着。脸都快杵到徐玖肚子上了。徐玖见她那样，也不见害怕，哪像个正常女孩子。
　　“伤的不深，就是有点长，从表面看，很多带锋利面的东西都能造成这样的伤口，不过我猜想应该是个小物件。”楚仪突然开口的一套分析，着实搞蒙老医师和徐玖。
　　“伤的不深也要缝针，我这儿可缝不了，送医院去吧。”老医师没管楚仪说了啥，就说自己老眼昏花了缝不了，让他们去医院。
　　“我没事，不用缝针。”徐玖不愿去医院，作势要走。楚仪见他起身牵动伤口，虽然徐玖能忍，但楚仪心里就是觉得特别心疼，恨不能替他受着。不能去医院，也绝不会让他就这么回去。楚仪一把把徐玖按下去，对老医师说：“您说您老眼昏花缝不了，那意思是您有工具是吧？”
　　徐玖第一次被女人那么强势的按在床上，还听她问工具，这是准备她给自己缝吗？
　　“小姑娘你是什么意思？有工具你还能给他缝了不成，这不闹着玩儿吗？”
　　“您要是有就给我，我不会拿他的命闹着玩的!”楚仪已经有点慌了。徐玖看着楚仪焦急的样子，不知道怎的，心里有一种被涨得酸酸的感觉。
　　老医师拗不过她，还是把东西给她拿出来。楚仪一样一样的消毒，最后缝的时候特别认真的问了徐玖一句，“你信我吗？”
　　徐玖见她那认真样，好像要是自己说个不字，她就能马上放弃。
　　“信。”
　　楚仪已经很久没碰这些刀具了，但此时用起持针钳时，还是一样的熟练。
　　老医师看她熟练而专业的手法，忍不住问她：“小姑娘是医生啊!早说啊!”
　　徐玖能感觉到，老医师说她是医生时，楚仪的手明显停了一下。然后回答说：“算是吧。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徐玖就这么盯着她，看着她为自己专注的缝针，身上的衣服都在扶自己时染上了血。脸上也有一些，应该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徐玖之前只是觉得楚仪只是长了一张看似凉薄的脸，再加上她自己有钱买一栋楼，还不管那些混小子按不按时交租，以为她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叛逆出来感受生活毕竟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
　　可杨杰嘴里的她是个不管干什么都无所谓的风情女子，此时此刻徐玖就这么看着她，觉得应该再加上一条，有故事的风情女子。
　　“好了!”楚仪收了针，呼出一口气。把东西都清洗好，还给老医师。
　　徐玖坐起来穿好衣服，等着楚仪。
　　楚仪见他收拾好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心中无比庆幸自己今晚上天台抽烟。
　　“好了，走吧，你能自己走吗？”楚仪本来想去扶他，但现在情况和刚才不一样，自己主动搀扶总有些尴尬。
　　徐玖也没让她扶，自己下床就跟着她走了。
　　到家后，楚仪先是看着他进家门，然后跟他叮嘱了一大串注意事项，才准备离开。离开时徐玖叫住了她。
　　“今晚给你添麻烦了。”
　　这句话好像把楚仪混乱的神智拉了回来，她理了理头发说：“没事，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临到关门的时候，她听见徐玖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