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敌人都变成了大老攻》七宵

3、第 3 章

　　“年龄十八，水气浓密，凝聚成霜，灵根单属为水，资质可划为一等。”

　　铿锵有力的话一落下，白善水就感觉到身边不同队伍的人将目光或惊讶或艳慕的投在了他的身上，这让他敛眉稍微抬起了下颚，心里充满得意，但脸上却保持着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摸骨看象相的修士含笑望着白善水，他的头上凝聚着一团蓝云，水气非常稠密，这代表着他聚拢的水气象相品质非常好，他恰好是一名认识白善水的内门弟子，因为白善水的“爹”很神秘，常年闭关，所以在其他时间他是被烛明托付给师叔道玄真人冕下长大的，与他的晚辈们感情都很好，认识他的其他人也以为他是道玄真人的徒孙辈。

　　“师弟资质优渥，俊美非凡，必能成龙成凤，师兄先在这里预贺师弟了。”

　　“谢谢师兄称赞。”看着值守的内门弟子夸赞他，白善水清亮的眼眸一弯，矜持的笑着回他。

　　值守弟子说完也对站在一旁等候白善水的楚玉温声言道，“师妹也是如此。”
　　楚玉是木水属性双灵根，虽然不是单灵根，但灵根属性相辅相成，并且灵根浓度比各为一半，也是一个上好的资质，所以也被判了一个资质一等。

　　值守的内门弟子看着两人，眼中闪过羡艳，道，“师弟与师妹两人皆是令人见之不俗，可谓龙姿凤态来形容也不足为过，师兄我以后恭候在门中能听到你们二人大放光彩的名声。”

　　楚玉温婉抚发，内敛的柔声道，“谢谢师兄。”

　　两人测了属性便有人引着他们过桥，此桥是一座浮桥，链接另外一座浮岛，桥中云雾弥漫，看不清倒影，只余一条无边长线供人行走。

　　桥边立着一个碑，曰“问心桥”。

　　白善水心中一紧，面容带笑内心却像落下了一颗石子，有些发沉，眼眸黑压压的看着浓雾漫布的地方。

　　“师弟。”

　　“嗯？”

　　白善水看向楚玉，楚玉正温和的望着他，“师弟稍后见。”

　　“好。”白善水脸色不改，引起嘴边弧度，用目光目送她过去。因为只要人到了就可以上桥，所以桥边本不多人，楚玉与他颔首目光交流之后，就首先踏上了桥，迷雾瞬间能吸进去一个人，待楚玉进去后，很快，白善水就看不到她的身影。

　　白善水知道下一个便是他，他与跟守在一旁的值守者礼貌的对视了一下，转回头，眸光深幽的凝视远方，内心吸了一口气，知道躲避不过，所以他不再犹豫，直接大步踏了进去。

　　长桥没有栏杆，恍如临架在半空之巅，只不过往下一望就有坠崖的眩晕感。

　　白善水刚进去的一瞬间，脑海中就涌现出窒息感，脑海猛的晕厥一下身子也站不稳了，也不过是刹那，他发现空气都紧迫热了许多，眼前一阵虚无，流光转变，突然之间，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迷雾，猝然惊现。

　　“陆星沉你可满意了？”

　　白善水被声音惊醒，挣扎似的睁开了眼，然后他发现，这是……他的声音。

　　他迷茫的看着眼前，杂乱的草地，浓密的树林，这处场景环境对于他来说真的是既熟悉又陌生，因为这里，就是小寒仙宗的山脚密谷中。

　　而他还发现自己竟然控住不住“自己”的身体，还在边上自顾自的冷笑说话，“你是不是在笑我？”

　　“啊……！”他发狂的抓地捶地，整个人跪伏在地上，精致的面容裹上了一层沙，像珍珠蒙了灰一般，整个人都暗淡了下去，一身青沙重衣脏兮凌乱，发髻垂落，头发撒在泥土上，都是结扣。

　　他的眼眶是疼的，泪滴凝结成晶体，黏在脸部边缘，十指都是伤痕累累，内息紊乱不堪，白善水恍然的感觉心中传来的痛楚，已经缓缓想起来这个场景了，这是他……离开宗门自身堕落为魔的那一天。

　　也是……离他死去不远的开端。

　　不知道是因为幻觉还是因为现在的“自己”那时在接近走火入魔的原因，他只感觉眼前一黑，郁色几乎凝聚出来，内心急促的吸气喘气。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想起这一幕？为什么又让他想起回到他最狼狈的那段日子？

　　他虽然想到迷雾会让他经历这幻境，经历他不想在回归的环境，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骗他的，是过去式的，但为什么，还是那么真实？

　　白善水想逃离这里，但是身体不受控制，他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呆呆的听到他自己哂笑了一声，侧过头，看向了一处逆着光的方向，那边透过一个大范围树木缠绕露出的缝隙，一个人影站在其中，阳光在他脚边形成黑色的倒影。

　　“怎么，是来落井下石的不成？”白善水听到自己这样说，声音有些奇怪。

　　他明明嗓音干涸，还在故意逞强开口说话，原本清亮的声线不见，呈现出的是沙哑的声音，他即使浑身酸痛，也使劲强撑着身体，似乎只要头颅高昂，就代表他永远都是那个风姿卓越，令人崇拜羡慕的白善水。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的从光晕下走了出来，脚踏落叶的声音像踩在他的心脏一样，让他呼吸一窒，又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想要喝退他，“陆星沉。”

　　被称作陆星沉的人停下了脚步，白善水喘息了几声抬眸望他，就看到他那双冷淡无垠，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得进他眼中的眼睛。

　　白善水最厌恶他的眼神，明明资质低劣，不过父母是大能修士，就可以这般为所欲为，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了吗？

　　“跟我回去。”

　　“不！”白善水像是因大声说话被呛到咳嗽了几声，随后他挺直腰背颤着身体讥讽的笑了，“你以为我不知你是想羞辱我？像我对你那样对不对？你就是想报复我，就是故意来看我，看我如今那么落魄的样子对不对？”

　　他看着对方一身白裳仙气萦绕的样子，头戴金冠，面容冰冷，与他此时狼狈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他，什么都没有了。

　　白善水几乎在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栗，声音不知觉带了哭腔，却在隐忍着，咬得下唇都出血了，“我与你早就解除了婚约？这里也没有旁人，你何苦还保持着这一副令人作呕的模样？假惺惺的做给谁看？”

　　陆星沉听了沉默片刻，只拿眼神看住他，白善水愤恨的瞪了他好几眼，又是那样，又是那一副无可奈何纵容你的模样，黑眸中的深色是他看不懂的眼神，白善水只感觉自己对他有发自内心的憎恶。

　　却在此时，白善水见到他走动了前来，弯下腰，竟是想要将他抱起。

　　这个动作严重刺激到白善水，被拦到怀中抱起之时，他忍不住疯狂的拍打陆星沉，抓得他衣服褶皱，他尖叫的挣扎，还用小腿去踢他。

　　但陆星沉不为所动，并且还召唤出了宗门坐骑纸鹤。

　　“你休想羞辱我，放我下去。”白善水拿手去勾他的头发，他想通过这个举动将人推开。

　　他的法力因为某些原因暂时失去了，手脚还有被禁锢过锁链的痕迹，这些都让他挣脱不开陆星沉的怀抱，只感觉那双手臂结实有力的束缚缠着他，宛如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样，像牢笼一般套在了他的身上。

　　陆星沉的重衣因为他的接触染上了污垢，白色令人瞧得清楚，这让白善水想起了已经一无所有的自己，也是这般败落，像被染黑了的鸟雀，再也飞不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回去，我不要……”
　　白善水发现挣扎不开，又发现自己眼中含了湿意，最后忍不住低下了头哽咽了几声，却还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一声轻微的叹息声从喉间溢出，在白善水头上响起，温暖的手心忽然贴在了白善水的额上，就在这瞬间，暖流顺着干枯的经脉流动着，梳理他有暗伤的源泉，白善水只感觉身体毛孔像打开了一样，浑身很舒服使他下意识拽紧了他的手臂，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是陆星沉。

　　他睁大了眼，嫌恶再次涌上心头，他努力排斥身体的反应，“你要做什么，你……。”

　　他将脸埋在底下却躲不过陆星沉的动作。便见他伸出了纤长的手指撩开白善水湿润的发丝，并且还将这几缕头发勾到了他耳朵的后边。他的手指很冰凉惹得他耳朵抖了几下。

　　白善水的身体被他施了法固定在他的怀里，只有四肢与头颅可以动弹。
　　他眼尾是红艳的，像被点了红脂一般，待发现陆星沉在看他时，立刻睁大眼睛去瞪他，又发现他不为所动时，连忙气得扭开头躲开他的触碰。

　　不过即使白善水做着凶恶的表情，配着他的小动作也不惹人恼怒，只会令人觉得他在向你撒娇一样。陆星沉只感觉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软了几分。

　　“我信你，跟我回去吧。”

　　“……什么。”

　　白善水听到这句话心里就是一酸，莫名的搅得他心都乱跳了几分，身体颤抖了好几下，鼻腔渐渐带了哭音。

　　这句话，仅仅是这简单的三个字，是这几日来他第一次听到的，即使是，即使是从他最厌恶的陆星沉口中说出。

　　他的身体回馈他的反应很诚实，脚虽然还是紧绷着，脸虽然还是撇开假装不想看他，但身体已经缓缓停下挣扎，开始乖乖的蜷缩在他的怀里，像找到温暖的居所一样，眼角的泪终是流了下来，越过脸颊弧度，滴在了陆星沉的手背上。

　　有时候无声的流泪更引人怜爱。

　　白善水感觉下颚被人捏起，透过泪水模糊的视野，呆滞的看着那人熟悉的眼眸带着难以见到的温柔涟漪，平时冰冷的眼尾也垂了下去。

　　“别哭了。”他叹息了一声，白善水便感觉自己又被他搂实了进他的怀里。

　　陆星沉可能没有哄过人，一句安慰人的话在他嘴里吐出来有别扭的感觉，皱起的眉角抚去了他生人莫近的寒意，看着他凝聚的神情，白善水的泪水忍不住流得更猛烈了些，心中竟隐隐觉得他有些可靠？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感觉到陆星沉的视线遽然变成了冰冷至极的刀刃，恍如刚才的柔意只是他的错觉，并且搂着他后背的手也缩紧了些，勒得他藏在他腋下的手有些疼。

　　而那本在擦他泪水的手在因为主人不经意看到了什么东西的时候，竟悄悄的掀开了他的衣口，露出了纱衣之下沾着汗水腻白的肌肤，而上面……

　　白善水怔愣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脖颈的位置，就在下一秒，他像被人抓住了痛脚一般一下子打掉了那只扯着他衣口的手，心里情绪瞬间崩溃，难得汇集的平静被撕裂打破，似乎连带想到了什么，他脑中霎时间全是混沌，直接将怀中珍藏的大挪移道符取出撕开，在陆星沉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与他两眼相对之时，就这样活生生的消失在了他的怀里，只余陆星沉满臂的余温和湿透了的衣袖。

　　并且白善水还留意到，在他消失的那刹那，陆星沉竟失去了他往日该有的冷静，整张脸像被打碎的瓷器，不知该如何反应，黑沉沉的凝固住了视线，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然而手臂却是青筋爆出的神态。

　　他张大的嘴在哆嗦，凡人肉眼也能看出他表情异样的地方，只见他吐出了两个做成口型的字。

　　“危险”。

　　陆星沉竟会因为他的消失表现出死了爹娘快要哭了一样？

　　白善水只觉得的可笑，他一定是看错了。

　　对，他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幻觉，重来一遍，这老狗如何变得这般磨磨唧唧的，还能从一段幻觉里看出他的口语？不用多想，一定是他的臆想。

　　只是一处小场景，白善水已发现他整个人处于混沌状态，他发现此刻的他的眼中全是泪水，像流得无穷无尽一般，令他忽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是附身还是本人，这一切都这么真实，真实到……他又重回到了那天，撕掉了符纸之后，掉进了属于魔域浩瀚的黑土之下的场景。

　　而那便是四百年前，离他死去倒数三百六十五天的第一天，至于为何他记得那么清楚，那是因为，他来到的第三十天就死了啊，剩下的日子怎么过的，他是怎么死的，他好像，好像全忘了……

　　啊……？！！白善水心中叫着发问。
　　他是怎么死的？他是，怎么重生的？

　　黑土太热，不像泥土，远看着倒像是黑色的沙漠，生存在隔着烧焦一样的地皮之下，连皮肤也被烫伤冒出水泡，白善水脑中像变成一片浆糊，恍如已被热气烧坏了脑子似的。

　　记忆在思绪中翻转，像转盘流年转动，焚烧的窒息感，冰冷的目光，无情的遭遇等等一系列侵袭着他的颅脑，烧得他气息激烈膨胀，烧得他所有丑陋仪态原形毕露，腹中丹田开始滚烫发热。

　　他记起来了，他在此地立地成魔，弃正道入魔道，从此大喊一句我道由我不由天，并且暗自发誓宁可负天下众生一人，也不可委屈负了自己。

　　那么，接下来呢？

　　他不被控制的自己爬出了地底深坑，做着跟四百年前一模一样的动作，这里全是坑坑洼洼的地表，抬头不见天日，只有永恒不变的黑暗。

　　所以，接下来呢？

　　啊……!

　　他撕心裂肺的大声惨叫，整个人毫无形象的卧倒在地底下，四百年前如此这般，四百年后还是这般在心里咆哮，两者遥遥对应，皆是痛苦绝望仰天长恨，所以，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记不起来了，只想让人放他出去，这里是哪里，他不想知道了，白善水头非常的疼痛，像被灌入了水银一般，双眼在焚烧，四肢在麻痹，整个人晃得只剩下脑液一般，已不像自已。

　　就在这时候，空中猛的像被碾碎一般，光芒从黑暗中撕裂挤了进来，如春风一样温和的撒在白善水的身上，暖意不禁从心底涌出，强烈的痛感在缓慢的消失，就像有一只大手在他头边抚摸着，一下，又一下，带着白善水都不知为何感受到的熟悉感，让他对着空气的对方将脸贴了过去，而那感觉慢慢的从他柔软的发丝挪到了通红的眼尾边缘，点点触碰的痒意令白善水抖擞了几下乌睫，颤动着睁开了眼皮。

　　睁眼的瞬间，便见在他眼前出现是一个陌生模样的年轻修士，白善水只听他笑道，“恭喜师弟，你已过了问心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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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总的来说就是一句话，这是一个非常狗血(虐恋情深？甜文？苏爽？玛丽苏？不对，汤姆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属性)的故事。。。哈哈哈(狗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