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斋》贺居庸

86、镜听

　　“劳你费心，并无什么大的纰漏。”长光君笑：“不知，可需要我顺便送上一程？”
　　道士矜持了一下：“那就有劳了，将我送到衢州府、最热闹的地方就成。我还要忙着抓妖精呢！”只要给他送到街上，找到王家府上，自然就不愁怎么回去浙安郡了。
　　“此乃长光之幸！”长光君控制着云朵飞起，打量了一番地形，径自往衢州府地界而去。
　　“对了，我发现有西方世界的臭鬼偷渡过来了，你回去了记得禀报一下，让帝君派个人来管管。”久违的坐了一次云朵，突然就很怀念以前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潇洒感。哎，要给人间大几十年待完了，才能回去重振他“地星屠夫”的威名。算了，就让天上那群神仙，潇洒个几十天好好放松放松吧！
　　“哦？有这回事？”长光君看他：“都有什么特征？可有伤害我方生灵？”这也才约摸二十多日不见，就是换成人间时间也不过才二十年吧，怎么性情变化这么大？要换作以前，这个到处闯祸的家伙才不会管这些事情的。
　　道士皱眉：“女的！黑湫湫的！能将身体化作流质渗入地下。没有使用西方魔杖，像是会一些我们的法术。”细细算一算，这个臭鬼偷渡过来的时间应该不短了，使用的法术都是东方特有的。可能潜伏着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准。
　　“我记下了！”长光君从怀中摸出一面水镜来递给道士：“这是我做的，只能使用一次的水质灵光镜。送你一面留着备用。你若是再遇到她，正好可以借机查看一番她是不是别有所图。当然，如果你能抓到人，那就更好了。我会与帝君申请给你奖励。”
　　道士拿手指头戳了一下水质灵光镜，镜面水波荡漾、凝而不散：“这个倒是有点意思。”只是这东西看凡人行，看他们自个儿就没用了。也是个鸡肋！
　　“衢州府已经到了，我赶着去取灵光镜，就不与你闲聊了。下次有时间，咱们去嫦娥仙子那里讨上一杯水酒，一起喝上一杯。走了！”长光君摆手，笑得荡漾的很，不知道想到什么美事。
　　可怜道士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好，就被从云上推了下去。几万米的高空啊，就这样兜着风掉下来。换成个凡人，早就成肉渣渣了。
　　道士从土里面给自己拔了出来，也挺不容易的。只是说好的“衢州府最热闹的地方”呢？这分明是个冷清清的院子啊？哪里热闹了？
　　道士的本意是给他送到大街上，哪里想得到那个家伙给他丢在青楼楚馆里面了？因为是白天，里面的姑娘们都在睡觉休息，才显得冷冷清清；等会儿天黑彻底，就是衢州府最热闹的地方了。人家长光君理解的也没错。
　　有个姑娘端着盆、光着身子从浴室里面出来，一看就是刚刚洗完澡。出门看到道士就是一声惊叫，盆子哐当落地。
　　“道士逛青楼啦！道士逛青楼啦！”
　　楼里面的姑娘们大多都已经醒了准备起来的，听到这么一声，都说着“哪里哪里”，开门的开门，开窗户的开窗户，都来围观逛青楼的道士。
　　院子迅速热闹起来了。
　　道士被围追堵截各方面“欣赏”了一番，摸着翻墙出去了，心有余悸。人类女子，果真猛如虎也！
　　长光君一手撑着头，笑的不行。眼前赫然是另外一面水质灵光镜，实时直播着道士的种种。没错，灵光镜确实对他们不起作用，无法看到前世今生、过去未来种种，可他也没说这改良后的灵光镜不能实时直播啊？
　　镜子里面：道士拍着胸口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在巷子里面左拐右拐，反正就是一通乱拐，终于到了街上。逮着个人问了路，径直往王奉府上去了。
　　王奉捧着肚子，热情的接待了道士。两人唠了一会儿日常，仆从牵来马车，就挥手作别、往浙安郡去了。
　　长光君：果然有问题！坐马车能有驾云快？都开口求了，为何不直接去目的地？而是先到衢州府，再往别的地方去，这般偷偷摸摸的，该不会是与凡人相恋了吧？原谅他一时间真的没有想到，“地星第一美人”也会来到凡间还在凡间呆了这么久。
　　道士坐着马车还在颠簸之中呢，长光君已经乘云到了凡间帝都了。
　　皇宫由神将守着，长光君一路畅行无阻；屋脊上卧着一条竖着金角、周身青色的龙，见着他昂头摆尾，依着这势头，不出三十年定然可以前去化龙池、脱去青身换金身。
　　凡间帝王之家，孩童从出生起便有青龙麒麟等瑞兽护持着，随着他们长大而长大。谁最终成了帝王，谁的瑞兽就会前去化龙池、将一双龙角化成金色。若帝王为明君，为国为民，就有机会再去一次化龙池化金身，最终成为一条金龙。
　　长光君踏入“珍宝阁”，挥挥衣袖间灵光镜就响应般的亮了起来，在众多宝物之中格外显眼。
　　灵光镜躺在漆过的盒子里，周身亮的刺眼，直到长光君给他拿起来才熄灭了光辉。
　　“有趣！”这凡间的帝王居然已经使用过灵光镜了。虽为帝王，也不过一个凡人，哪里就认得灵光镜、还晓得使用方法？小童贪玩，如何敢随意丢了灵光镜；一切未免太巧合了一些。
　　“镜听之术！”长光君施法，以期追溯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缺点也很明显，只听的到声音，看不到场景。
　　“青牛该是饿了，我得回去看青牛了。咱们下次再玩！”这是他那小童得声音。
　　“嗯！”女娃的声音嫩嫩的，也不知道出自哪个仙子宫里。
　　“陛下，这灵光镜，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只要您给足祭祀，看一看未来不是问题。”
　　“祭祀可需要什么？若是需要童男童女，那与之前那面妖镜有什么区别？我一世为帝，就见不得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
　　“自然不会！奴也说了，这祭祀牲品分为几等。陛下不喜，自然换成正常的。这灵光镜，连牲口都不必，只需陛下一点龙须即可。”
　　长光君搓着手指，有点拿不准这位皇帝都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