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半糖童话》香樟小姐

86、她坏事败露

　　里包恩拍下了秋满的照片，收起相机，向花田里走去。
　　牵起她的手：“喜欢这里吗？”
　　暖金色的夕阳洒在里包恩的身上，抹去了几分凌厉，将他变得温柔了一些。秋满忽然从他的目光中读懂了“深情”这种东西。
　　有些无措，也有些羞涩，心跳徒然加速。和之前那暧昧充满欲的感觉不同，此时这种心脏的鼓动，是最初和最纯真的意动。
　　她只好低头嗅着手中摘下的花，轻声回答：“喜欢。”
　　里包恩听清了，但他故意向她倾身：“你说什么？”
　　“我说喜欢。”
　　那你不生气了吧？”
　　秋满红着脸，轻晃几下甩开他的手：“我没有生你气……哎呀我饿了。”
　　里包恩愉悦地笑了。
　　两人又去了上次来这里时去过的那家家庭旅店吃晚餐。
　　店主人的小女儿安娜竟还记得他们。主要是秋满和里包恩这一对太惹眼，实在令人很难忘记。
　　安娜惊讶于秋满语言水平的提高，一年不见，已经可以正常交流了。趁里包恩离席的空隙，她还悄悄八卦地问秋满：“嘿，所以你们已经是情侣了吗？”
　　秋满：“情侣？！才、才不是这样呢，我们才不是什么情侣。”
　　“不是吗？哦，那真是太遗憾了，毕竟你们看起来……虽然年龄上有点差距，但意外地让人觉得很般配。”
　　“……般配？”
　　“对啊，而且他看起来非常爱你，我能感觉到，他的眼里全是你。”
　　第一次被人这样挑明了说出来，秋满捂住胸口。
　　安娜：“你也喜欢他的，对吗？”
　　“我……”
　　里包恩回来了，安娜只好打住了八卦的心思。
　　席间，秋满忍不住打量对面的里包恩。
　　是啊，她是喜欢他的。喜欢他握枪时的冷酷，喜欢他独独面对她时的柔情；喜欢被他保护着的安全感，也喜欢跟在他身边时的刺激。
　　可是……她真的可以喜欢他吗？
　　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人生，不同的身份……

　　第二日，里昂的办公处接到了一个电话。
　　能通过这部电话联系他的通常是重要人物，所以他的顾问非常正式地接起了电话：“您好，这里是里昂·彭格列……”
　　电话那头听起来却是有些气急败坏的中年男子：“您是秋满的家长吗？我是圣玛利亚学校的校长。”
　　顾问皱了皱眉：“抱歉，您打错了。”然后挂上了电话。
　　这时里昂正好走进来，扯松了领带，随口说了句：“有谁能打错到这儿来。”
　　顾问耸耸肩：“是学校，问是不是秋满的家长。秋满，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听起来像亚洲人……”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里包恩身边是不是也有个亚洲小姑娘？
　　里昂停住了动作。
　　学校是里包恩托他去找的，为了让秋满去上学。填家庭档案的时候他顺手就把这个号码写上去了，他以为根本不会用上的，所以过后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里昂快一步上前接了起来，然后就听到对方略带不满地说道：“我检查了一遍，秋满的资料中写的明明就是这个号码……”
　　里昂：“是的，她没事吧？”
　　“哼，她倒是没什么事，但她让别人有事了！我们希望她的监护人可以来学校一趟。”
　　原来是闯祸被叫家长了。里昂此时的心情有些微妙，不久之前他还是个和秋满一起闯祸然后被里包恩收拾的小伙子，现在……

　　好吧，秋满联合布鲁诺用红油漆写人家坏话的事被抓到了。
　　那一整墙面的涂鸦怎么可能不惊动学校！
　　“你说过不会有事的。”在被揪去校长室的路上，布鲁诺低声抱怨道。
　　秋满同样低声回道：“我怎么知道校长会打电话叫家长，我以前都没事的。”
　　“你以前也干过这事？！”
　　“……”她以前干过的坏事可多了呢。
　　之前就是因为欺负了市长家的女儿，才被她爸爸转学到日本去的，然后不小心就穿越到了这里……结果她依旧没学乖。
　　布鲁诺绝望道：“哦！我祖母肯定会骂死我的。”
　　“你振作一点，被骂是不会死的。”
　　“你不懂，我是祖母养育长大的，她最担心的就是我惹上什么麻烦，现在她一定伤心失望极了。”他垂头丧气，“对了，你家里是谁来？”
　　这个秋满自己也想知道呢。叫家长，可她在这里哪里有什么家长……不会是里包恩吧！想想就很好笑呢。里包恩可管不到她，他要是敢凶她……她就回风那里去。
　　哼。
　　来到校长室，近十双眼睛朝他们看了过来。
　　三个“受害者”和他们的父母，布鲁诺那年迈的祖母，还有校长和校监。
　　布鲁诺祖母头发花白，身材有些丰满，看起来十分慈祥，首先迎了上来，手中的手绢看起来擦过眼泪：“哦！布鲁诺！我的布鲁诺，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坏孩子的活计？你忘了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吗？”
　　布鲁诺偷偷给了秋满一个无奈的眼神，说道：“我只是报复而已……”
　　“报复！”他的祖母捂着胸口，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词，“哦圣母玛利亚！你竟然学会了报复他人！”
　　校长不得已开口道：“夫人，您别激动，请先坐下，我想我们可以慢慢讨论这件事。”
　　众人分边落座。
　　对方“阵营”的父母看这边只有一个老太婆，还有个女孩的家长虽然还没到，但想来也是十分好欺负的亚裔，便咄咄逼人起来，叫嚣着要给这两个学生最严厉的惩罚，甚至要求校长给他两退学处分。
　　布鲁诺的祖母年纪大了，根本说不过他们，只能哀求校长，看得秋满都觉得心酸。
　　她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布鲁诺，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连累了朋友。
　　她是无所谓啦，要是布鲁诺真的被退学了……
　　他是个有远大理想的好学生，养育他的祖母年纪也这么大了。
　　咬了咬唇，她抬头说道：“校长先生！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不关布鲁诺的事。”
　　布鲁诺惊讶地看她：“不，你不用……”
　　校长：“有人看到你们两个一起在墙上写那些东西。”
　　“……那……是我逼迫他的！”
　　校长质询地看向布鲁诺，想看他怎么说。
　　没想到他的祖母先开了口：“小姑娘，你不用替他背锅，做了坏事，就算瞒过所有人，也瞒不过圣母玛利亚和他自己的心。我虽然不愿意看到他被退学，但我更不愿意他做错了事还让姑娘背锅。”
　　秋满抿了抿嘴。
　　这时，窗外传来骚动。校长室内那几对父母嚣张的威胁被打断。
　　大家不约而同地透过窗户张望，只见几辆黑色锃亮的名贵轿车开进了学校，排场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平民。因此导致了周遭人群的聚集和议论。
　　难道是什么大人物莅临学校了吗？
　　车辆在学校楼前的正中央停了下来，停成一行，气势十足。接着，每一辆上都走下了肃杀冷酷的黑西装人员。
　　生活在西西里的人看到他们，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些是什么人。
　　黑手党。
　　众人纷纷害怕地退开，想躲避，却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便紧张地探头张望。
　　上帝啊，为什么这些黑暗世界里的人会来他们学校？
　　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的是位年轻英俊的男子，梳着背头，带有上位者的气势。
　　校长从窗里看到外面的情况，倏地站起来，问校监：“那些人为什么会来我们学校？”
　　校监交握着手：“我、我也不知道啊。”
　　校长：“难道没有任何通知和消息吗？”
　　校监：“我没有收到过任何消息，校长先生，或许他们只是……”
　　这时，一名老师慌慌张张地撞开了校长室的门：“校、校长先生，他们、他们是来找您的。”说完就跑了。
　　然后，让所有人惶恐的一行人就出现在了校长室里。
　　“呃请、请问你们……有、有何贵干？”校长磕磕巴巴地问道。
　　“有何贵干？校长先生，是你们要求我来的。”
　　“里昂！”秋满从惊讶中回过神，“……怎么是你。”
　　里昂在秋满边上的扶手椅上坐下，伸了伸手，露出手表看一眼时间，直接对校长说道：“我时间有限，给你十分钟向我说明一下情况。”他甚至没有分给其余人一个眼神。
　　校长用手帕抹了抹汗：“请问您是秋满的……”
　　“我叫里昂·彭格列。你可以把我当做她的监护人。”
　　“彭、彭格列。”
　　西西里人，尤其是巴勒莫人，有谁不知道“彭格列”这个姓氏代表着什么。
　　本就安静的校长室更寂静了，寂静得连吸气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没有人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吗？”里昂“疑惑”地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像是没注意到他们的忌惮。
　　校长再次擦了擦汗：“也、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呃、只是学生直接产生了一些摩擦，这很正常……您知道的，青春期的学生总是……”
　　“只是一些摩擦？”他询问秋满，“是这样吗？”
　　众所周知秋满才不是什么善良大度的好人，她甚至在心里乐开了花，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坏笑，挑衅地看了对面几个学生一眼。
　　呵，刚刚你们有父母撑腰的时候不是嚣张得很吗？现在我有更强大的靠山了。
　　她对里昂露出真诚又委屈的神色：“不是的，他们几个人一直在带头欺负我和布鲁诺，对我们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我们受不了了，这才想反击一下。谁知道……谁知道他们竟要求校长开除我们。”
　　里昂的脸色沉了下来。
　　对方的父母们这时连连开口：“不、不是这样的，这位、这位彭格列阁下，这非常明显是个误会！”
　　“这一定是个误会，我的孩子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是啊是啊，呃，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西西里人。”男人讨好地笑道。
　　还有人机灵地想要转嫁矛盾：“我们哪能欺负一个无辜的女孩呢，都是些男生之间的小摩擦罢了。”很明显，布鲁诺只有一个奶奶，不足为据。
　　里昂注意到边上这对祖孙，开口道：“你是秋满的朋友？”
　　布鲁诺推了推眼镜，有点紧张：“是的，先生，我叫布鲁诺，布鲁诺·科林。”
　　“科林？”里昂回想了一下，“为波维诺家族效忠的那个科林？”
　　祖母接话道：“是的，阁下，我那过世的丈夫西恩曾是波维诺家族的技术人员。”
　　里昂了然：“您太谦虚了，您丈夫是位了不起的科学家，我想波维诺家族不会忘记他的贡献的。”
　　这话当然不仅仅只是客套话，更是说给旁人听的。
　　这下对面的那些人都傻眼了，没想到看似孤苦无依的祖孙两竟也有黑暗世界的背景，而且听起来还不简单。
　　里昂不再理会旁人，转头对校长道：“好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里打什么哑谜。两个家族的孩子在您学校里受到了不愉快的对待，您应该知道我们的行事风格，以及这件事的后果。”
　　校长和学生家长们颤抖了一下，很显然联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当然，我是个温和派，现在给您一个机会亲自解决这件事。”他起身，补充道，“如果您的处理方案不能让我满意的话，那么我用我们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明白了吗？”
　　告知完，他便准备离去：“我还有要事在身，希望明日我能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秋满没想到他这么利落又霸道地结束了，甚至不问缘由和过错，着实愣了许久，反应过来后追了出去。
　　“里昂！”她欣喜地跟上他的步伐。
　　在她面前，里昂的笑容里露出了些许爽朗和调皮，依稀还有些曾经那个大男孩的影子：“怎么样？我为你撑腰，解气吗？”
　　“你可太棒了！”秋满顿了顿，“嚣张到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啦。”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撑腰了吧，这分明就是威胁了，再护短的家长也做不出这种事啊。恶毒女配都有点惶恐了。
　　“哈哈！当年我被叫家长的时候就希望有人不问缘由为我出气，狠狠地吓唬那些老师和同学！”他搭过秋满的肩膀，揉了揉她脑袋，“现在在你身上实现这个愿望也不错。”
　　“话说，怎么会是你过来啊？我还以为会是里包恩。”
　　“因为留的是我那儿的号码，而且这种事被里包恩知道的话会很糟糕的吧。”
　　秋满笑了起来：“原来你还在怕着他啊，我以为你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严肃成熟的头领了呢。”
　　“习惯被他教训了嘛，一下子可改不过来。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啦。”
　　“喂，你说得好像要永别了一样。”
　　“哈哈，因为这段时间总是很忙，下次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是的，里昂有大事要做，两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一起玩闹了，这段时间即使见面也只是匆匆偶遇。
　　秋满有点遗憾，但还是笑着和他告别：“我知道了，那就再见了。”
　　转身离开的里昂忽然像感觉到了什么，顿了顿又转回身说：“你不会忘记我的，对吧？”
　　“嗯？”
　　他拍了拍脑袋：“啊，我在说什么，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秋满翻个白眼：“是是是我不会忘了你的，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直到里昂坐上车离开学校，他还是忘不了刚刚告别时，那一瞬间感觉到的朦胧念头，那是他继承的彭格列超直感，他隐约觉得，这将是一次长久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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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九代目这样惯着秋满会出大事的！
幸好秋满不会跟他相处太长时间。
下次再见面他就是老头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