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树之花》佳升

12、第12章

　　玩到半夜，学生们都走了，春树也和他们一起走了，跟木梨说，一会儿回来接她。
　　木梨拉着甘宁留了下来。
　　甘宁看着一直喝酒的木梨，“你怎么啦？”
　　“心里很烦！”
　　“甘宁，你说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我没招谁惹谁啊？”
　　“你别放在心上，杨诚他妈妈也是太伤心了，她也不是有意的！”
　　木梨摇了摇头，心里的话又不能对她说。
　　“你和春树是怎么回事？你们好上了？”

　　“甘宁，你知道吗？这几年来，我心里一直有个人放不下。”
　　“看出来啦！”
　　“可是最近又出了很多事，我感到很害怕，真想找个人靠靠，哪怕说说心里话也行啊！”
　　“你想去找他？“
　　木梨摇头，“我和他不可能了！”
　　“你和春树？”
　　木梨继续摇头。
　　“也是，他还象个小孩子一样，怎么能照顾你！”
　　“甘宁，我郁闷！”木梨抬手又开始喝酒。
　　“我说，你什么时候喜欢喝酒了，还学人家借酒浇愁！”
　　“甘宁，我的人生已经天翻地覆了！你就让我醉一回吧！”
　　甘宁无语，不就谈个恋爱吗？也能算天翻地覆？
　　“甘宁，我一开始只是想帮帮忙，可是最后呢，忙没帮上，给自己惹了一堆麻烦，我冤死啦！”
　　“别喝了，再喝就真醉了，阿姨准埋怨我！”

　　木梨忽然停下了酒杯，她自言自语道：“这个杨少校怎么下山了？”
　　她又无比冷静地站起来，“甘宁，我没醉，我回家了，谢谢你啊！”
　　甘宁莫名其妙，在后面喊：“你还真能喝啊，一点没醉！”
　　刚说完，木梨差点摔倒。
　　春树扶住了她，“阿梨，你没事吧？”
　　“我没事！先回你家，我有话和你说！”可是刚说完，她就醉得软倒在春树身上。
　　春树抱起她往外走。
　　甘宁叫他：“元春树，你带她去哪？”
　　春树转过头来，认真地对她说：“我不是小孩子啦，我会照顾好她的！”
　　甘宁愣了愣，她看了看房间的门，嘟囔了一句：“耳朵还真好使！”
　　“哎，记得送她回家！”她朝春树喊，但春树没答应。
　　甘宁跺脚，只得跟上去。

　　出租车里，“你不送她回家，姜姨会担心的！”
　　“老师你给阿姨打个电话吧！”
　　“我说的重点在这儿吗？”
　　“昨晚，她就住在我家！”
　　“啊？……”

　　到了春树家，两个人扶着木梨放到床上。
　　甘宁给木梨脱下鞋子，吩咐春树，“去打盆热水，拿毛巾来！”
　　“我想自己来！”春树说。
　　甘宁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春树，你喜欢木梨，我们都看得出来啦，可是喜欢不代表爱，爱还有责任、照顾和体谅。木梨一直在默默地关心你，照顾你，甚至是顾忌你的感受。你看她明明很害怕、不开心，可是却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表现出来过！”
　　春树难过地说：“我现在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他默默地跑去打水。

　　甘宁看他笨拙地给木梨擦脸，擦手。
　　“小心毛巾的滴水！”
　　春树一看果然，木梨的衬衣前襟已经有了水渍。
　　春树开始解木梨的衣服扣子。
　　“慢着，慢着，我来，我来，你去找件衬衣来！”

　　“还要别的吗？”
　　“你是打算一辈子靠别人提醒你吗？”甘宁没好气地说。
　　过了一会儿，春树不仅带来了衬衣，还拿来了抽纸盒，热水杯和垃圾桶。
　　甘宁满意地点点头。

　　“老师，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照顾好她就行了！”
　　“你刚才说让我体谅她，阿梨知道我不送你会不高兴的！”
　　甘宁颓败地说：“你说的对啊，只是你要送我，能不能说点体谅我的话，让我听了舒心点！”

　　“嗯！”春树一脸受教了的表情。
　　“还有，以后别叫老师了，总觉得差着辈呢！”

　　春树坚持用自行车送她回去。小城不大，到甘宁家不过二十多分钟。

　　杨瀚站在杨诚房间的墙壁前，伸着头认认真真地看挂在墙上的照片。
　　一张又一张……。
　　看到杨诚和自己唯一的一张合影。
　　他扶着墙，难过得几乎掉下泪来。
　　他转身慢慢地走出去，回到自己的卧室，从衣柜上拿下一个小盒子。
　　打开盒子，拿出一把有些陈旧的手枪。
　　他坐在桌子前，看了一会儿，慢慢地擦起来……。

　　木梨睡到上午七点多醒过来时，春树已经跑过来看了无数次。
　　“醒了，饿不饿？”
　　“有点……！”
　　“我去买的早饭，要不要现在吃？”
　　“不了，一会儿我起床！”

　　坐在餐桌前，木梨边吃边和春树聊天。
　　“我对杨少校有点想法，你听听！”
　　“昨天，杨诚妈妈说他是个怪物，我觉得少有人这样说自己的爱人！所以我仔细地想了想。”
　　“你看，茂山上有怪物，自古以来，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虽然确实有，但一直和人相安无事，去年却杀害了杨诚，让他尸身不腐，看起来分明是别有目的，很有可能是要引什么人来？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
　　“这不大可能，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何况真斗起来，他们未必打得过我们！”春树说。
　　木梨听了松了口气，有自信就好。
　　“再有，茂山上的事，稀奇古怪的很，是个人都会吓坏甚至怀疑，可是你看，杨少校接受起来，十分容易，这不怎么合理！”
　　“除非他以前碰到过类似的事情！”春树道。
　　木梨赞赏地看他一眼。
　　“我还记得，你爷爷说起狐妖时，曾提过狐妖身上会有股怪味。我清楚地记得杨少校脸色特别难看！开始我没留意，可是后来，他却下山了，也没追着我们让我们想办法。”
　　“说明他分明是想起了什么？很有可能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还是关于狐妖的。”春树补充道。
　　“我不明白的是，凭他自己的力量，能对付得了那狐妖吗？”春树疑惑道。
　　“既然他不想让我们知道，肯定有难言之隐，我们先等等看！我只怕……，他根本没有把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斗那狐妖，那可就糟了！”
　　“我觉得不会，杨瀚是个十分冷静理智的人，不会这么冲动！”
　　“别的事可能不会，但是自己的子女遇害，一般人都无法保持理智！”

　　“快吃吧，饭一会儿就凉了！”春树看她沉思不语提醒她。
　　“今天我们去哪儿？”春树问。
　　“我得回家，你该干嘛就干嘛！”
　　“那好，我去学车！”
　　木梨诧异地看他。
　　春树说：“我要赶快学会开车，然后还要学很多东西。以后也不天天黏着你，让你也有自己的时间！”
　　木梨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