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不做炮灰》一人独酌

34、不做炮灰姐姐

　　顾盈是从噩梦中醒来的，接受绿萍的记忆，她最深刻的一幕便是车子直接冲自己撞过来的那一幕。深夜的时候当时的场景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在眼前重复，她想让楚濂停车，可无论她怎样歇斯底里的呐喊请求，楚濂都听不见。她想要下车逃跑，可车门怎样都打不开。每次梦到当时的场景都会一身冷汗的被吓醒。

　　醒来后，她多少次请求希望一切真的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可下肢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自己，一切都是真切的发生过。因为那场突来的车祸，自己失去了一条腿。自己变得不再完美，自己再也不能跳跃舞蹈，甚至连日常生活都要依靠他人帮助。

　　她怕父母担心，所以即使再疼，也会自己默默承受。她努力练习用假肢走路，即使摔倒了无数次，也依然想要能够早点自己行走，不必时时刻刻麻烦她人。她假装看不到别人看向自己时目光隐含的同情，假装自己没有不曾听到过她们背后的叹息，依旧礼貌温柔对待每一个人。

　　浑身冷汗让顾盈觉得很难受，决定起来梳洗一下。因为不习惯用拐杖，顾盈的每一步都十分艰难，每走一步都要做好下一刻没有足够力气支撑随时会跌倒的准备。从床上到卫生间短短的几步路，却用了近十分钟。这完全出乎顾盈本身的意料，毕竟小时候和朋友游戏把一只腿圈起来可能觉得没什么，甚至可以用单腿蹦蹦跳跳很长时间。可这次却实实在在的明白了其中的不同。失去一条腿的重量，身子的平衡似乎变得格外的难掌握。你以前可以肆无忌惮用单脚蹦蹦跳跳是因为你内心知道你随时可以把另一只脚放下来来避免摔倒，即使摔倒了也能很轻易的站起来。可现在你清楚知道必须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的，因为你不再有保险。而且之前的训练里，这具身体已经牢牢记住摔倒在地上的疼痛，以及之后想要起身的困难。

　　有人说一个人过的幸福不幸福，从她脸上就可以看出来。顾盈打量着镜中的面容。很显然绿萍过的不幸福。因为镜中女子神色十分憔悴，眉目间也失去往日的神彩，缠绕着浓浓的疲惫。

　　这种疲惫不仅来源于时常半夜被噩梦吓醒休息不好，更多的白天所要面临的恐惧。绿萍从小和楚濂一起长大，后来更是得到两边亲友的一致祝福。因此绿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楚濂结婚以后，过去一直对自己亲切关怀的楚父楚母，会突然没有过去的热情开始变得冷漠。绿萍想要和楚母沟通，可却无话可说。绿萍不是一个内向不会与人交谈的人，而且和楚母认识这么多年想找个话题也不难。可楚母若有若无的抗拒以及格外的客气，让绿萍也不知道说什么。

　　绿萍一直想改变这个局面，毕竟每日家中只有自己和楚母，彼此相敬如宾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和谐家庭该有的气氛。可楚母似乎总是有很多家务要忙，绿萍从前在家里是不用做家务的，因为家中有保姆将一切打点的妥妥帖帖的。意识到两家生活方式的不同，绿萍主动提出帮忙，一来是她的家教不允许她看着长辈在一旁劳累，自己却在一边闲着。二来是想和楚母多谢相处，以便能更好的融入楚家。可那天帮忙做饭烫到手，本来绿萍已经十分懊恼了，可那天想要再次帮忙楚母那句“你不动便已经是帮了大忙的！”让绿萍不能再自欺欺人，楚母确实把自己当麻烦。

　　如果说做饭一事让绿萍看到楚母的态度，那么后来那天因为再次摔倒的事则让绿萍看到了楚父的态度。其实那天舜娟提出把自己接回家时，绿萍不是没动过心。从阶梯上摔下来的那一刻让绿萍再次体会到了与鬼门关擦肩而过的感觉。如果回家，自己会自在很多，不会连说话都找不到人。家里一定会被妈妈收拾的妥妥帖帖，自己也不会觉得一举一动都是在给人添麻烦。

　　那天面对舜娟的责备，绿萍把错都拦在自己身上的那刻，除了舜娟似乎都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有些烦躁。楚父后来虽然保证不会让绿萍一个人在家，可他的姿态却很明显是觉得舜娟咄咄逼人，自己是在忍气吞声。虽然这次意外是偶然的，可绿萍却知道楚家对自己的忽视是一直存在的。不说家里各处楼上楼下的是不是方便，就说门口的阶梯，便阻拦住绿萍的轮椅不能外出。绿萍多少次看着窗外想要出去散散心，可楚濂等人总是工作到很晚才会。楚母在家也不会问一句绿萍闷不闷？即使没有尴尬的相处方式，绿萍也说不出让楚母把自己搬出这样麻烦人的话。

　　整理完脑海的记忆，顾盈用叹息也不知道自己来的是早是晚？这个时间两人已经结婚但绿萍但还没有发现真相。今天的绿萍是她婚后最开心的一天，也是汪楚两家氛围最高兴的一天。因为绿萍终于可以安装义肢，以后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了。她和楚家人还难得和谐在一起看云帆寄回来的光盘。见紫菱过得挺好，她心里对妹妹突然远嫁的担心也少了很多。

　　但同时楚濂的失神，也让她有些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其实自从结婚以来绿萍总是楚濂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可又觉得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是不是因为身体残缺没有过去自信了，所以才会整日胡思乱想。

　　鉴于对身体的不习惯，顾盈只简单搽了搽脸便从回到床上。看了看一旁依旧沉睡的楚濂，不由摇头。枕边人起身近半个小时都没有察觉该说是睡眠质量好还是说不上心呢？这婚还是早离早好，为了报复去维持一段婚姻其实损失的还是自己时间精力。顾盈回忆了一下剧情，还真是好时候。这个时间紫菱和费云帆的感情还不够深厚。在婚姻里看着自己另一半和别人难舍难分，而自己却备受冷落的可不止绿萍一个人。顾盈十分好奇，这个时候紫菱会选择谁和她一起谱写她的一帘幽梦？

　　“紫菱，别走在边边上。”楚濂的呢喃打断了顾盈的思绪，顾盈端起旁边的水。在楚濂惊醒的那一刻刷的一下泼在他脸上。

　　楚濂瞬时清醒，十分不耐烦说道：“绿萍，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突然起身，吓了我一大跳。”顾盈淡淡说道：“你刚才似乎一直在叫紫菱的名字，楚濂，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我的丈夫会在梦里一直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只是一个噩梦而已，我梦见紫菱掉悬崖，仅仅是一个梦。”楚濂说话时都不敢看人的眼睛。

　　顾盈状似回忆：“以前紫菱也会做梦，梦到她掉下山崖，你们还真是默契。”

　　楚濂慌忙解释：“我只是梦见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紫菱她走在悬崖边上。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们？”顾盈玩味的说道：“这里面包含我吗？”

　　楚濂听言起身，质问道：“你到底我怎样？我在梦里面喊了紫菱的名字。你就为了这个事要和我吵架是不是？为了这个梦要给我扣个罪名是不是？你别莫名其妙了，把你那些莫名其妙的疑心病，什么猜忌全部收起来好不好？”

　　顾盈把水杯放下：“楚濂，你总是会看着紫菱的照片出神，连梦里都是她。实在让我不得不想到这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紫菱是我们的小妹妹，她远嫁到法国。大伙都很担心她，你不也是一样？今天我看到她的照片了，我难免会想起我们的童年。就算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梦到紫菱是不是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鸡蛋里面挑骨头？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平安过日子？还是要故意找个理由和我闹别扭？”楚濂下意识用生气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顾盈不置可否：“床湿了，你去书房凑合一下或者去和楚沛挤挤睡吧。”

　　“你要赶我出去？”楚濂觉得不可思议。

　　顾盈看向楚濂：“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你确定不睡觉要和我继续争执下去？”

　　“绿萍，我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件小小事情，你总是要抓住不放。算了，我去楚沛屋里，你自己冷静下来想想清楚。”楚濂烦躁的出了屋子。

　　“哥？你和绿萍姐吵架了？”楚沛见楚濂过来十分好奇的问“太不可思议了，绿萍姐之前一直多向着你啊，从来对你都是百依百顺的。”

　　楚濂没好气的说：“谁知道她发的哪门子的疯，她简直是不可理喻。”心里却也在奇怪，往常只要自己表现出不悦，绿萍便回道歉，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随后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先睡吧，明天哄一哄就过去了。

　　而顾盈赶走了楚濂，便从床上起身。来到电脑桌前，用紫菱的生日打开了电脑的密码，复制了他和紫菱的对话。

　　对于楚濂电脑用心上人的生日做密码不说，电脑里还仔细保存着他整理好的两人这些年的每一句通话内容的行为顾盈表示佩服，真够胆大的。他这是料定了绿萍不会随意翻他电脑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