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暗夜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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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
听到声音，正沉浸在自己的迷惘中的宫野志保反被是吓了一跳，惊回神寻声看去，竟是折返而回的许墨。
但纵使是因自己不够警惕被吓到，宫野志保的反应能力到底还是训练有素的，稍稍一诧异便又恢复处变不惊的常态。
“不是应该去解救鲁莽的小女孩了嘛？”
“相较而言，先惊醒下时刻想监视我的人比较好。”说着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宫野志保，“或者，与其待会你还要继续跟着我，不如大大方方的，一起？”
闻言，宫野似是带着探究意味地看着许墨仿若一本正经邀约的表情，他们现在算什么？是正式达成了一致，变成合作关系了嘛？但是，好像哪里不太一样，是既定要成就的联系，但为什么到最后，他们之间所有微妙的关联，已经偏离了各自背后那巨大黑影的轨道。
但无论是最初组织言明的合作任务，还是事到如今彼此亦敌亦友的交锋中都有了不一样的诉求，可说到底，最后也算是殊途同归。
宫野复又后脑顶着楼墙，仰头望着天空，今天的天是湛蓝无云，入眼满是明媚的光明，可这样的光芒，终究都是不属于自己的，甚至也不会属于边上那个男人该拥有的风景。
“你觉得我看到会的是怎样的天？”
男人似乎能感应自己所想，便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宫野再度回眸看他，波澜不惊的好看神色中，无法读取一二，宫野自是明白眼神才是最真实的映照，但从初识起，宫野也都了解，这个男人眼神里没有故事，而心底甚或脑里的故事，别人终究无法探得，这或许，便是他的强大之处，他能够研究所有人，但终究是没有人能够研究得出一个完整的许墨。
但……宫野微微地哼笑了一声，轻浅到或许只有自己听到。
“是阴霾。”宫野答。
许墨似是不意外她的回答，牵起嘴角笑，“无论怎样的天空，在我眼里只有阴霾和黑暗，但，她出现了……”
“陶悠然？”
“你猜，在她的眼里我能看到什么？”
“色彩？”宫野志保有些诧异，许墨分辨不清色彩这是她早已认知并确定的事实，但难道，这世上还会有这种奇特的例外情况吗？
“不，是光芒。”
“……”
看到宫野志保似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许墨淡淡地笑，自嘲意味更甚。
“是不是很难理解？见到她以前我的世界是灰白的，不仅仅是没有色彩，还是黯淡无光，每一日都只是机械地获取，知识技能还是名声成就，人生，不过一台机器……”
“不，不是难以理解。”宫野打断了许墨的话，“而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是你的责任。”
“但她，或许是我驱散黑暗的那道光，明知我不能靠近，但莫名有一种羁绊，牵扯不断……”许墨想起小时候那些尚还残缺的片段，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又或者是陶先生的刻意安排，总之，既已重逢，又如何再放任。
“那走吧。”
宫野喟叹，并不想再多劝阻，有些事也许自己也想探究竟，她暂时还没法告诉许墨的是，她已对陶先生的身份起了疑心，或者说，有了另一种揣测。但抬眼看了看许墨，无论这几天里和许墨的关系有了怎样的转变，不管怎样，对她而言，不再与任何有所更深的羁绊才好。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依然太莫测，她不做没把握的事。那或许，陶悠然确实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关键人物。
“什么？”
“不是去警局接她吗？”
“好。”
陶悠然耷拉着脑袋跟在了许墨的身后，她没想过最后安娜姐会请许墨来警局签字接她。见到许墨的一瞬间，陶悠然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惊讶是肯定的，但仿佛还有一些小鹿乱撞的心情让陶悠然有些赫然，她或许是希望再见到这个人的，可对于在那样窘迫的情况下再见面，她不得不为她的冲动感到羞愧。
她想起那个雨夜他的冷漠决然，想起之后她对他的道歉时，他那疼惜和爱护的神情她无法忽视，思来想去，都还是自己辜负了许墨对自己所有的照顾。
悠然随着许墨走在警局出口方向的走道里，不过几步路的时间，对于她而言却像是漫步过了一个世纪，两人一前一后都仿若万千心事，归于深笼的静默，最后化作了隔空的疏离，以至于陶悠然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响，过耳又鸣，让她不由地顿了顿脚步。
许墨似是能感觉到陶悠然的滞步，也停了下来，回身转眼看她，而她低着头，纠结又迟疑，好一会儿才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抬头。
“许…许墨……”
称呼在喉头转一圈，陶悠然还是改了口。自从认识起，在陶悠然眼里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不仅仅是身份地位，也还有那一目了然的只有彼此间才能感知到的距离，他是自己只能仰望、敬仰，至多是依赖的师长。然后，那个雨夜她不能自控地请求他时对他直呼其名时，她看到了许墨不同于自己原先所见的另一面，有无能为力的落寞，也有满怀忧伤的失措。
“嗯，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以后都可以。”
陶悠然讶然地终于能够正眼对视着眼前的男人，大大的双眼仿佛在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迟疑的点是什么？！
“怎么了？又不愿意了嘛？”
“不，不是。”
“不会有人怪你的，走吧，送你回去。”
印象里，他对她说了太多次“送你回去”，每一次相送却好像都更进一步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又或者辗转缠绕了更深一层的牵连，但又好像每一次都是同样地带来麻烦的永远是自己。
路，纵然感觉上再长远，也都还是有走到尽头的那天，陶悠然忽然感到一丝强光跃过眼帘，抬头张望又不由地眯了眯眼，于是看到那令人安心的背影挡在眼前，已然走到了警局门口。陶悠然加紧一小步，追了上去，拽了拽许墨的衣袖，怯怯地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听话去电视台的。”
“傻瓜，我都知道。”
“不是，我是看见了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就是之前听在现场的HBS的人提起过，爸爸失踪的那天有一个戴着薄荷绿色围巾的女人出现过，就一会，警方调查的人里没有她，可是HBS没有这样一个人。”
啪嗒——
仿佛什么落地的声音打断了许墨即将要说的话，循声看去，宫野志保杵在他俩不远处的地方，一只手里拿着一杯热饮，另一只手则满是深褐色的像是咖啡的液体，杯子早已倒在了地方，咖啡汩汩而出，流淌在干净的街面上。
“所以……你是见到了她，我是那个围着薄荷绿围巾的女人。”
“宫野博士？你怎么在这？”
悠然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宫野志保的问题，只是好奇她的。
“她是跟我一起来接你的，刚刚只是先去买点喝的给你。”
许墨微微走上前，似是想侧身将陶悠然挡在身后，听到陶悠然的叙述许墨便猜到了女人是何人，但是，现在还不适合让宫野志保和悠然有过多接触，不，不只是现在。但动作却并未十分明显，毕竟他也不确定悠然会不会对他的举止有所疑惑。
然而，宫野志保仿佛失去了以往冷静的判断力，并不在乎许墨的一举一动代表着什么，只是怔怔地重复着她的问题。
“你见过她？你在哪里见过她？”
“就今天，之前我也对警方提过，可是他们说这只是我听HBS的传言做的推论，不会去找那个什么只出现了一下子虚乌有的女人的，可是，我今天见到她了，看到她进了HBS，我才跟上去的！”
“然后呢？”
“然后？消失在现场了……所以就变成是我破坏现场了……呵，宫野博士认识她？”
“她，她是……”
“志保！”
许墨不同于寻常的称呼唤醒了宫野志保，她缓了缓神色，不，不行，经意解释身份或许还可能将在暗处的明美置于危险之中，她抬眸审视了眼前的许墨，还未来得及补充，便发现陶悠然同样以迥异的目光望着许墨，但似乎不像是怀疑，更多的是不解和意外，隐隐还有一点酸涩感，使其眼泪似是噙在眼眶，没等许墨发话，她便忍不住继续问到，
“宫野博士，如果你认识她，我就想问你她到底是谁，和我爸爸的失踪到底有没有关系？”
“悠然！”许墨拽住了陶悠然的手臂，转向凝重地看着她，微微向她摇了摇头，然后说，“别再问了，这事和宫野博士没有关系。”
宫野没有再回答任何问题的意愿，直接转身而去，见状，许墨立即松开了拉着悠然的手，转而跟上宫野的脚步。
“宫野志保！”
闻声，宫野暂缓了小跑的动作，立定侧回神，无比冷静地对着许墨说，
“看好你的陶悠然，我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跟上来的陶悠然像是被施了法，定在了当场，不知道是对于哪句话看到震惊，微微有些颤抖着看向许墨。许墨忙回身注意到悠然的不适，轻轻拢住了她的肩，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轻拍安抚，又清淡又轻柔地安慰说：“别怕！有些事我都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你乖，好不好……”
似是很累了，也确实很累了，被滞留在警局几乎一天一夜没有合眼，陶悠然渐渐地睡倒了许墨怀里。
而另一边，才转身离开没多少距离的宫野志保却在此刻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的男声低沉嘶哑，只是喊一声名字，冷意都能够直钻人的心底，宫野更是不由地扶住了路边的电线杆，听着对方的指令这样说，
“Sherry，该回来了，立刻马上！”
—— TBC ——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暗夜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