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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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少爷们在前院屋子里坐着吃酒。院子中植来了几株梧桐，雨珠划过叶，一路往下滴滴答答。
谢公子转着酒杯笑说，“这有什么值得听的？”
许世子笑话他不知风雅，王公子作陪其中，笑答说，”不过是找个借口，好教咱们也聚一聚。”说罢，回头叫小婢给小侯爷添茶，“下回再不惯着我那妹子了，尽想些新奇的主意，却难免欠虑。这雨天只能困在屋中，看把小侯爷闷得！”
小侯爷说不用管他，随后起身去如厕。回来时，在转廊撞见王小姐的丫鬟小云悄悄与谢公子说话，他站了站，等他们离去，才回到屋中。
许世子正搭着王公子的肩拼酒，王公子抬眼见小侯爷回来，扬手叫他一起来喝。
许世子笑，“他横竖只喝三杯，来了也没趣。”
王公子奇道，“这却是个什么缘由？”
小侯爷刚坐下，就听许世子哈哈大笑，“我哪儿知道，你自个儿问三杯郎去。”
“什么三杯郎？！”
小侯爷一噎，受激一手推开茶盏，让他们给杯里添酒。
许世子伸手过来盖在酒杯上，使眼色让添酒的丫鬟退下，“玩笑话，玩笑话！喝不得酒千万别逞强，我可不想回头被珠玉那坏丫头骂，说我欺负她夫君。”忽然轻咦一声，目光四下寻了寻，“谢二呢？”
仆婢彼此看看，都说不知。王公子说，“何必去管他，这府里他熟悉，人丢不了的。”
“要不是晓得他性子，我还以为他这会儿去偷香了呢！”
王公子将酒杯重重放下，笑骂一句，“他敢！不用我父亲出面，我就先打断他的腿！”
小侯爷自顾自嗑瓜子，只当漠不关心，目光却总忍不住往门外瞥。
许世子连瞧他好几眼，他没察觉，手照旧伸碟子里拿瓜子，忽然摸了个空。
“你看看他，心不在焉的！”许世子把碟子扔回桌上，笑话他，“一个劲儿总往外头看是作甚么呢？该不会想珠玉那丫头了吧？”
王公子忍笑说要不得，“现在后院全是姑娘们呢，小侯爷若要过去，只怕不合礼。”
小侯爷白他们一眼，“谁想她？”
许世子拿着酒杯过来，搭上他的肩，“小侯爷这话说得忒小气了些，自个儿媳妇儿不想，容许别人去想吗？不是我说，珠玉那丫头是真漂亮，一直以来京中多少少年郎不想娶她？是，我承认，她脾气也是真坏，可做媳妇儿，清一色温温婉婉的又能有什么意思？”
许世子哦一声想起来，给他指对面喝酒的王公子，“喏，王少爷曾经就有那个念头的。”
“咳咳！”王公子一口酒呛在喉间，酒味辛辣，使他不得不缓缓才能说话，“许世子你说话可要讲凭据的，空口白牙污我，小侯爷与我生隙如何是好？”
“怎么是空口白牙了？谢二也听见的，要不要去寻他来，咱们对质对质？”
王公子苦笑，连声说别，“哪里就是我的念头了？”
他特意倒了杯酒，来跟小侯爷赔不是，“我姊姊不是嫁给世子爷了吗？正好郡主和我妹子关系也好，我爹就说想亲上加亲...我爹也是一次醉酒胡言乱语了，当不得真的，小侯爷千万别放心上。”
小侯爷茶盏跟他碰杯，“不会不会。”
心里却暗想，怎么不见你爹早些去说？如此他或许就不用娶那个郡主了，现在是有泪也只能往肚里吞。
“小侯爷通情达理。”
王公子作礼一拜，随即回身瞪许世子，“你惯爱挑拨离间，小鸿，将许世子的酒水都撤走，不许他再喝了。”
“诶别呀。”许世子耍赖伸手拦住，笑说，“开玩笑，开玩笑呢，王公子莫不是一句玩笑话都不许我说吧？”
小鸿见状撤不了酒，拾起许世子搁在桌上的那把扇子，笑嘻嘻往自己少爷手里递，“少爷，许世子的扇儿。”
谁都晓得许世子最稀罕他那柄扇子，王公子哈哈大笑，接过手来试扇了一扇。他只觉脖间飕飕的，恰又是雨日，更添一种凉。他摇摇头，把扇子给许世子丢了回去，“什么作风流的玩意儿？许世子你也不怕将自己给扇傻了。”
许世子恨他一眼，心疼道，“你小心点！”
几个人说话间，谢公子回来了。他大口喘气，坐下先给自己灌了几杯酒，才直呼回神了。
王公子问他，“你去做什么了？”
谢公子含糊道，“出去看景儿了。”
许世子不信，觉得他心虚，“别是被我说中了，与谁私会去了。”
“咳咳！”
谢公子酒呛住，一口喷出洒桌上。小侯爷受池鱼之殃，被喷了满袖子，小鸿赶紧上前替他擦拭，王公子也赶忙另吩咐仆从去拿件新衫来，又让人撤菜重上。
“咦谢二你这恶心了啊！”许世子一跳到两步远，奇怪看他，“你们表兄弟俩怎么回事？今天净呛酒了是不是？”
谢公子呛得不轻，一边给小侯爷道歉，一边又背过身去咳嗽。好不容易气顺过来了，抬头就见自家表哥拿眼神觑他，“我同你说啊，要是敢打我几个妹妹的主意，看我不先把你小子的腿给打断！”
“怎么呢？亲上加亲多好！”
许世子笑添一把柴火。
王公子也笑，“你们心知肚明的啊！就我们这样的纨绔哥儿，何必非去祸害彼此的姊姊妹妹们？”
许世子说是这个理，“瞧瞧我，父王最先要我娶你家七姑娘的，被我义正严辞拒绝了。”
王公子大笑敬酒，“那我代我七妹妹，谢许世子放过之恩了。”
小侯爷换上新衫再过来，谢公子闷不吭声在他身边喝酒，忽然叹了一声，小侯爷几乎以为是自己误听。
不知怎地，谢公子这一声叹似个引子，原先梧桐雨滴答滴答的声儿渐隐渐没了，一阵吵闹忽然传近来，打扰到他们兴致。王公子皱眉，喝斥慌张闯进的家仆，“什么事容得你如此慌乱？教客人笑话！”
家仆惶恐，跪下急声道，“郡主欺负人啦！”
一片杯子被带倒的动静，席上一人起身奔向后院。
“许世子，等一等。”
王公子为别院主人，忙随身跟去。
小侯爷和谢公子面面相觑，谢公子喝口酒，慢悠悠的又夹了一筷子菜。
小侯爷问，“谁欺负人？”
谢公子嘴里吃着菜，“欺负谁了？”
家仆小声说，“珠玉郡主，欺负谢家小姐，两人在雨中争执起......”
“嗒”。
小侯爷茶盏倒了。
谢公子筷子掉了。
小侯爷与谢公子相视一眼，突然站起，一前一后赶往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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