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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墟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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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艳丽的女人从车里跨了出来,宽松的休闲服穿在那女人的身上,却没有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的肩上还蹲着一只白毛乌鸦,让她看上去美丽却又危险。
艳丽女人甩了甩波浪卷,将墨镜摘下来,斜斜地倚在车窗旁。
“小归归,你把我的镜子弄烂了,你拿什么赔我?”艳丽女人似是没有感觉到落云归的怒气,目光落到了车旁的一堆碎玻璃上。
“拿什么赔你?拿我的剑赔你好不好?”落云归几步迈上去,将剑架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女人不闪不避,漫不经心的弹弹剑刃,“真是不懂礼呀,见到师叔就是这样打招呼的?”
“颜西昭,想死的话跳河不好吗?”落云归冷冷的看着她。
“那你动手啊!”颜西昭吊儿郎当的说道。
落云归冷哼了一声,用力将剑往下一压,一条细线般的口子就留在了颜西昭的脖子上,血珠子一下子冒了出来,有几滴滚到了剑刃上。
落云归收回了剑,吹落剑刃上的血珠,轻蔑的看了颜西昭一眼。
颜西昭的手划过那条口子,将渗出的血擦干净,幽怨的看了落云归一眼,“你还真是狠啊!”
落云归冷冷的看着她,没说话。
“我们走吧。”
两人重新回到了车上。
“那是谁?”
“是个发廊妹。”
“发廊妹还会这些?”闻人疏不相信的看了落云归一眼。
“刚才我们遇到的叫做髡阵,也叫做镜阵,镜子最多的地方可不就是理发店吗?”
闻人疏想了想,开口道:“是髡邢的那个髡吗?”
落云归嗯了一声,“髡匠在古代的时候剃人头发,摸索出了用头发害人的手段。流传到今天,又摸索出了镜阵,说起来很厉害,但是大多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刚才我们就是走到了镜子反射出来的那条路上去了。”
“刚刚那个人怎么说是你师叔?”
落云归叹了一口气,“这事说来话长。”
闻人疏偏偏来兴趣,执拗的开口道:“那你就长话短说。”
“我读高中的时候碰到了一个髡匠,他坏了我的事,我收拾了他一顿,后来他找来了颜西昭,我从颜西昭那儿学了一些髡匠手艺,之后她就像个牛皮糖一样缠着我叫她师叔。”
“她主动教你的?”
落云归斜着瞟了闻人疏一眼,她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两只眼睛却是亮晶晶,闪着好奇的光芒。
“大小姐,看来你还不够心如止水啊。”落云归打趣道。
“我要是心如止水,我就不和你一道了。”
落云归咯咯笑了两声,“怕死很正常,我也怕死啊。”
闻人疏躺在座椅上,看着跟在后面的路虎问道:“你真的没偷学她的?”
“谁稀罕偷学,我看几眼就会了。”落云归说着停下车,走了出去。
闻人疏一看她那要炸了的样子,跟在了她身后。
“颜西昭,你跟着我们干嘛?”落云归真的很头痛这块牛皮糖。
“她是谁?”颜西昭看着闻人疏问道。
“关你屁事!”
颜西昭暧昧的看了她俩一眼,笑得奸诈。
“你们两个有一腿不是吧?”颜西昭说着目光移到了闻人疏身上,“你手里拿的匕首,是她从坟里淘出来的好东西,她居然舍得给你用!”
落云归实在是遭不住这个女人了,从包里摸出一把坟头老土,撒在了她的身上。
“走了,我们别理这个疯子。”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颜西昭呵呵笑了,“落云归,墟山的张家要办一个什么交流大会,你去不去?”
“我想去看看她说的那个墟山。”闻人疏把玩着手中的小匕首说道。
落云归有些诧异的看了闻人疏一眼,“这有些不像你。”
闻人疏嫣然一笑,“说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似的。”
“好吧,我们就去墟山。”
“对了,这匕首真的是从坟里淘出来的?”摸着银色小匕首,闻人疏问道。
“是啊,不过它本身就是一把克邪利器,上面没有阴邪之气,你拿着用倒也无妨。”
“我没有夺人所爱吧?”想到颜西昭的话,闻人疏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落云归不正经的笑了,“我要爱的不是你吗?”
闻人疏不说话了,车里又恢复了安静。
墟山是大巴山的支脉,与秦岭接壤,虽然不是什么道教名山,却也有着独属于它的神秘。
而张家自从两百多年前就举家搬到了墟山上,在一代代的流传中,形成了独特的体系,也是道门一大势力所在。
也许是交流大会的原因,墟山上下,热闹非凡,山下的镇子上开的旅社几乎爆满。
看着人来人往的镇子,闻人疏的想象幻灭了。
“闻人疏,你在想什么?”落云归说着牵了闻人疏的手往前走。
“我想象中的墟山应该是那种云雾弥漫,山清水秀的。”
“所以说要多出来走走,光看书是不行的。”
“落云归,我又多了解你一分了。”
“哦,我想听听。”
“你有些暴躁还记仇。”闻人疏如实而言。
落云归翻了个白眼,反驳道:“我也有优点的好吧。”
“长得漂亮勉强算是优点吧。”
“你说完了,我也说说我对你的了解。我感觉你压抑本性太久了,其实你好奇心很重,根本就不像你刚开始时表现出来的那么清冷自持。”
闻人疏含笑看着落云归,“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两人走走停停,在一个大广场前停了下来。
“那里有人卖花,我想去看看。”闻人疏的语气有些雀跃。
两人一路寻花而去,就像是来逛街一般。
“这些花真好看。”闻人疏蹲在一个营养盆面前说道。
“喜欢就买啊,不过这别是在山里挖的什么国家保护植物吧。”落云归看着那长得稀奇古怪的花说道。
摊主抽着烟叶,混浊的眼睛看了落云归一眼,却是没解释什么。
闻人疏给了摊主一些钱,拍了几张照片就拉着落云归离开了。
“这么喜欢怎么不买?”
“我怕养不活。”
一个手里拿着长条型木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走了过来,他身后不远跟着一个同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落云归直接将闻人疏拉到了另外一边。
等到那人消失在巷道深处,闻人疏才问道:“刚才那个人?”
“那应该是个做白事的阴阳先生,手里拿的是雷尺,只是我感觉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古怪。”
走得有些累了,两人吃了饭后就回了旅社。来的人有些多,两人也只抢到了一间标间。
“我还想问个问题。”已经躺下床上了,闻人疏的话一下子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你说。”落云归还没睡着,有些迷迷糊糊的说道。
“张家开这个交流大会,为什么那些人不直接到张家去休息。”闻人疏问完,又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
可是落云归不这样觉得,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向闻人疏解释道:“因为没有收到邀请函,而张家名声又很大,很多人都想来凑凑热闹。别看有些人一副道法高深的样子,估计连张家的门都摸不着。”
“好了,睡吧,休息好了明天才能上山。”
尽管还是夏天,但是山里的气候着实适合避暑,闻人疏盖着被子,不多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闻人疏早早的就醒了,推开窗户就感受到了山间的那种清凉之感。
闻人疏深深吸了几口气,转过头看着还在沉睡的落云归。
听着旁边房间里传来的声响,看了眼时间,闻人疏走到了落云归的窗前。
“落云归,起床了。”
落云归揉揉睡晚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呵欠,嘴里嘟囔了一句好早啊。
趿拉着拖鞋,走到卫生间。不多会儿,精神奕奕的落云归就走了出来。
绽开一个笑容,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落云归心情很好的道了声早安。
收拾完毕,两人敞开房门下楼退了房。将东西一股脑塞在车里,两人随便用了早饭之后就出发了。
车子在狭窄的乡道上行驶,那些早早出发步行的人听着发动机轰鸣的声音,视线有些冷冷的。
落云归毫不在意,嗯了两声喇叭,加速前进。直到乡道的尽头,才停下车。
乡道的尽头是一条蜿蜒的石阶小路,道旁是齐腰深的毛苔草。
“要爬上山去,你还去吗?”
“去呀。”闻人疏很果断的答道。
落云归点点头,将登山包里多余的东西拿出来,将用得着的全部装了进去,还装了一台轻薄的笔记本。
“山上又没网。”闻人疏看着笔记本说道。
“我自有妙用,你快换鞋。”落云归将登山鞋递给闻人疏,脸上还挂着神秘兮兮的笑容。
落云归背着登山包,一只肩上还搭着布袋子,和闻人疏并排着拾级而上。
石阶呈之字形曲折而上,小路两旁摆着一些小型石狮子,隔上几十米就有一座。
石狮子造型各一,看上去还有些萌萌的,让闻人疏不受控制的想要摸上一摸。
就在闻人疏弯下腰的时候,落云归一下子拉禁了她的手。
“你可别去碰那东西,咬你一口信不信?”
被落云归拉过来,闻人疏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她刚才真的好想去摸那石狮子。
“那是魇狮,吸你一滴血,送你一个美梦。”落云归叮嘱道:“好好拿着你的匕首,免得着了道。”
“嗯。”闻人疏再次看了石狮子一眼。
“怕了吧,怕的话我们就下山。”
“不,我感觉很刺激。”
落云归:原来你是这样的闻人疏!
又往上爬了一会儿,破邪铃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