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综剑三秦时等）》终身事业多

92、第92章

　　二人过了黄河，在渭水源头停留了一段时间，卡卢比的语言比之之前有了很大的进步，能够与赵婧磕磕碰碰的交流。赵婧对他的语言要求并不是很高，这个水平不会轻易被人用言语欺骗，足够了，其余的，等以后有时间了可以再学习。
　　顺着渭水，景色越发的好，卡卢比新鲜了日子，赵婧由着他慢慢赶路，游山玩水。看的多了，卡卢比也不觉得稀罕，后来便觉得没趣，对那些山山水水都不再上心。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南方，那边山山水水与北方不同，别有一番滋味。”
　　“老师，山水还会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待你见了，自然会发现的，其实何止山山水水不同，这世间没有任何两样实物是相同的。”
　　卡卢比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块漂亮的红宝石。
　　赵婧瞅瞅怀里的球球，又瞅瞅卡卢比，忍不住笑了起来，年纪大了，养个听话懂事的小孩子还是挺有意思的。
　　“老师，师兄师姐们好相处吗？”
　　“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他们人都挺好的，以后就算有什么矛盾，师门之间何事不能商量解决。”
　　说到这里，赵婧想起了鬼谷，那么坑人的门规还真是少见。盖聂和卫庄那样的人物，纵横合璧，该是何等惊艳，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够挫其锋芒。
　　“我再强调一遍，桃源是不允许内斗的。”
　　“老师，您放心。”
　　“那便好，桃源以后还是要靠你们守护。”
　　看着系统提示的卡卢比越发高的好感度，赵婧觉得自己可以完全信任这个人。

　　傍晚时分，二人恰好路过一座城池，赵婧想带卡卢比多看看人烟，提前适应一下繁杂的人群，未成想到二人在城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守城的士兵如同看妖孽一般看着卡卢比，手中的戈矛几乎要架到卡卢比的脖子上。
　　赵婧在士兵看不到的角度朝卡卢比摆了个手势，卡卢比顺从地放弃了反抗。
　　赵婧不着痕迹地按住衣服里蹿的球球，求情：“官爷，我儿子犯了病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听闻城里桃源医馆的医师医术高明，走了老远的路来求医的，天都快黑了，您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进去吧。”
　　士兵又瞅瞅卡卢比，赵婧在后面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卡卢比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可惜装可怜的业务不熟练，看着反而有些木呆呆的。
　　士兵将赵婧的户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再瞧瞧卡卢比的傻样子，动了恻隐之心，
　　城里面的人更多，不是每一个人都见过世面，有些妇孺瞧见卡卢比的样子，直接远远的躲开，也有个别胆大的，故意走到二人身边，跟着瞅了几眼又离开，还有不懂事的孩子远远扔过来一块石头，卡卢比偏过头躲过，赵婧赶紧拉着他走开。
　　“有仇报仇，老师，您为什么不让我反抗？”
　　“若我不在身边，你觉得自己一个孩子能够对付那么多人吗？”
　　卡卢比沉默了一下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用试，你不能。等你真正能够自保的时候，才有反抗的资格，现在不行。”
　　想了想，赵婧又补充道：“即使你有反抗的能力，也不许随意发泄你的怒火。”
　　卡卢比不吭声。赵婧也摸不准他有没有听心里去。
　　说话间，旁边有一个小男孩，从他母亲怀里抬起头，不小心瞅到了卡卢比，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卡卢比嫌弃地说：“这种娃娃在我的族里根本活不下来。”
　　“这不是你的族里，卡卢比，入乡随俗，懂否？”
　　“不懂。”卡卢比理直气壮。
　　赵婧叹了口气。
　　“我们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你适应了人群之后，再继续向东走。”
　　卡卢比脸上流出一些不情愿，但是他没有反驳赵婧的决定，从开始到现在，老师从未害过他，这是他可以信任的人，除此之外，在这陌生的地方，他还能信任谁呢。
　　“怎么了？”
　　看着卡卢比的神色变得有些暗淡，赵婧关心地问，心底也在嘀咕，难道是刚刚她说话语气太重了？
　　“老师，无事，我只是有些想念族人了。”
　　赵婧帮他理顺耳边被风带起的乱发，不知该如何安慰，索性转移了话题。
　　“顺着这条街左拐，便是桃源医馆了。你的头发都打结了，一会儿好好洗漱。”
　　卡卢比点点头。
　　医馆的伙计正在关门，确定眼前的女子和孩子是往医馆来的，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小孩不像是紧急的病症，他将门板靠在一旁，行了一礼，客气地说：“我们闭店了，您若就医，请明日再来。”
　　屋里传来一声：“谁呀？让他走，看病还不看时辰。”
　　伙计脸上漏出点歉意的笑，又迅速遮掩下去。
　　“里面是你们的主事人？”赵婧一把将卡卢比拉到身后，轻声问。
　　“不是，是医师唯一的徒弟。”
　　里面又传来声音。
　　“你与他们废什么话，还快不进来煮膳。”
　　“好的，小郎君别急，我马上去。”伙计回头大声回答，然后又转过头叮嘱女子：“你们走吧，明日早点过来。”
　　“哎哎哎啊，你们，你们不能进去，别硬闯，否则明天......”
　　赵婧低头看看卡卢比，他还是面无表情，赵婧却觉得在徒弟面前有点丢脸了，无论她将桃源描绘的多好，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净土，却没有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真是可笑。
　　屋内坐着一位衣着整洁的少年，正在吃案几上的糕点，见到闯进来的陌生人，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愠色。
　　“你竟然随意闯进桃源医馆，滚出去，以后所有医馆都不会再给你看病。你愣着干嘛，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眼前对于赵婧而来有点尴尬的状况，卡卢比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跟在赵婧身后，先是将屋内整个打量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糕点上，似乎很好吃的样子，他抿抿嘴唇。
　　以前他多食用菌类，老师怕他饮食不服，为他准备的吃食克制又小心，让他慢慢适应外面的饮食，现在，他是不是能尝尝这些东西呢。
　　少年察觉了一股灼热的目光，移了脚步，挡住了卡卢比的视线。
　　赵婧刚想说话，察觉到脚步声，左侧的门帘被掀起来，来人三十来岁的样子，留着一戳小胡子，看着挺精神的，衣着虽然不精贵，在这种地方也是上好的了。
　　“喧哗什么？”
　　他一出声，少年立刻安静下来，恭敬行礼后指着赵婧二人说：“他们不听劝阻硬闯。”
　　男子将二人打量一遍，心下有了判断说：“敢在桃源医馆闹事，你们胆子不小，从今往后，所有的桃源医馆都不会再为你们看诊。小罗，赶他们走。”
　　真是好大的口气，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通过医学部内部考核，得到独自支撑一家医馆的资格的？章礼究竟在做什么？
　　“医者父母心，你们桃源医馆便是这样对待患者的吗？不怕砸了桃源医馆的招牌吗？”
　　男子嗤笑道：“砸了招牌？凭你么？无知妇孺，竟不知桃源医馆的厉害，你们再不走，我便动手了。”
　　缓缓吐出一口郁气，克制了暴打一顿的冲动，赵婧拉着卡卢比离开。
　　身后传来咣当声，赵婧驻足回望，最后一块门板已经合上。
　　夕阳余晖落在卡卢比灰白的头发上，赵婧伸出手揉了一把，弄乱之后又理顺，对卡卢比说：“走吧，我们找间民宿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卡卢比点点头，没有质疑赵婧为何改变了主意，也不疑惑赵婧为何不表明身份，放任了老师弄乱他的头发的行为。
　　在城里凑合了一晚，天一亮，二人便随便吃了点东西，经过城门时，还是昨天守城的小哥。
　　对这个小孩的发色印象深刻，小哥一眼便认出了二人，瞧着他们的神色，猜到他们求医不成功，连桃源医馆都治不好的病，这孩子是真没救了。
　　队伍一点点的移动，很快便轮到赵婧二人，守城小哥心软，惋惜安慰道：“你一个女子挺不容易的，尽力了便好。”
　　赵婧满心莫名其妙，却又不能表露出来，麻木地道了声谢，恰恰贴合了儿子无药可医生无可恋的样子，惹得小哥越发觉得二人可怜。
　　离城门有一段距离后，卡卢比说：“守城的人怪怪的。”
　　想明白前因后果的赵婧说：“他是个心善的人。”
　　一声呼哨，里飞沙从不远处跑过来。
　　“老师，另一匹马丢了。”
　　赵婧躲开他指责的目光，没有告诉他将马留在城外时已经有了丢失的心里准备，她不想要那匹驽马了，而且里飞沙是被她悄悄收进系统包裹里，并不是真的在外面待了一整夜。
　　“没事，沙沙神骏，载得动我们二人，我现在只想尽快回到咸阳。”
　　摸摸里飞沙的背脊，赵婧翻身上马，朝卡卢比伸出手，手上用力，卡卢比已经坐在她的身后。
　　“抱紧我。”
　　感受到卡卢比的乖顺，赵婧狠夹马腹，里飞沙瞬间冲了出去，腾起的泥土烟灰皆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