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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14 ...

  •   说是懵然,更多是错愕,将一双总是盛满耀眼光芒的双眸填满。

      茹景指着自己,像疑惑,又不完全疑惑,仅凭本能接他的话茬,“稀罕你喜欢?”

      ……

      画面有瞬间静止,气氛在一点即燃的边缘徘徊。

      蔺叶白握拳抵在嘴边,咳嗽好一会儿才将涌上喉咙的笑意压下去,倾身过来给她倒茶。

      温润的嗓音从她耳际划过,“他说话就这德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茹景稍微偏过几寸就能碰到他的脸颊。

      这距离太近了,她感到不适,往后仰着脑袋,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

      大概是有些恼自己反应太快,她脸上还余下没来得及收回的怒气,神态却是懒懒淡淡的,“挺好的,狗一狗,活到九十九。”

      轻轻软软的音调,掷地有声。

      说完茹景嘴角疯狂上扬,抬手掐着自己滑滑软软如嫩豆腐的瓷白皮肤,心里是泄愤之后爽翻天的快意。

      终于!扳回一局!

      她看向席知恒的目光都变得傲气不少,带着胜利者的高姿态。

      一旁看戏的蔺叶白憋笑到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都染上有趣二字,就连看向席知恒的目光里都多了几分戏谑。

      茹景的那话,他不确信席知恒听到几分,但吃瓜就完事了啊!

      且吃瓜不嫌事儿大,蔺叶白装出一副‘父不嫌儿丑’的样子,坐回原位后掐紧眉心看着席知恒。

      席知恒淡淡扫他一眼,预料这货准没好话,眼角眉梢邪气四溢。

      果然,蔺叶白朝他举起酒杯,恨铁不成钢地道:“知恒,你单身不是没有原因的,再继续下去——”

      “你连单身狗都不配,顶多算个单身鳖。”

      “噗——”许迦南这傻狍子嘴里塞着饭菜,闻言差点没喷出来,“鳖活千年,恒哥能活到那把年纪?这……”

      说不好,还真有可能。

      这两人一唱一和,成功将茹景给逗笑。茹景不得不背过身去,以免自己在人前毫无形象的放声嚎啕大笑,疯狂哈哈哈哈。

      死道友不死贫道,席知恒也有这一天。

      想来也是在他手里吃了不少嘴皮子上的亏,趁着今天一并给还了回去。

      她可没错过席知恒对许二少扔来的一记冷眼,温度冰得能冻下块肉,成功让许二少禁言良久。

      对蔺叶白,他神情淡淡,嘴边的话无情冰冷,“吃完这顿,是自己滚还是我送你滚?”

      蔺叶白没好气,“我草你——,今晚我他妈在这住下了。”

      席知恒:“蔺少爷,你是不是忘了这顿饭钱记在我账上的,需要我提醒你的银行卡被冻结了?”

      寄人篱下的蔺叶白手上动作一顿,“好说,我干了这杯,你随意。”

      席知恒不言,扬起下巴朝他手边的白酒点了点,那意思是要蔺叶白对瓶吹,直接放倒他。

      蔺叶白低声咒骂了好几句,最后梗着脖子一口闷了。

      在高浓度酒精作用下,他很快脸红如霞,到嘴边的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许迦南也被牵连落肚不少酒,饶是他久经酒局,也经不起接二连三的一口闷,不一会儿也晕头转向,趴在桌上胡言乱语。

      茹景心情复杂地望着一个个败下阵的男人,看向席知恒那无半点变化的脸色时,心里咯噔一下。

      室外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天空稀稀疏疏飘落几滴雨,阁楼内的灯光昏黄黯淡。

      灯罩的阴影在席知恒脸上打下一道光影分明的界限,将他本就漆黑深邃的双眸更显暗沉,一眼望不到边际。

      她忽然就想到昨晚的梦,脸上顿时爬上一层红晕,幸好有昏黄灯光做掩盖,瞧不太出来。

      可梦里细节太过真实,茹景顿感所在的空间逼仄狭小,尴尬无所遁形。

      尤其是现在,某种意义上,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无所区别。

      她雪亮的眼睛对上席知恒,努力稳住,从喉管里压出一句,“席总,时间不早了,叫个代驾早点回家。”

      席知恒充耳不闻,他面不改色地又灌下一杯酒,别开眼看向其他地方。

      良久,他才不疾不徐地从喉咙里溢出几个字:“雨天没什么人接单,景总监方便送一程?”

      ?!

      她能说不吗!

      今天已经过过瘾了,她不想再和眼前男人多相处一分钟,不愿意再回想起羞耻的梦境。这梦境好似在时时刻刻提醒她,她很饥渴……

      茹景斟酌了下措辞,“不方便,还烦请席总致电秘书,让秘书来接你。”

      “你今晚的安排除了和迦南吃饭还有其他的?”席知恒深眸无波,戳穿她的迂回,“从小鹤楼回公司快则一刻钟,我想景总监目前暂无急事,不能送送?”

      茹景:“……”

      “我喝得有点多,麻烦了。”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席知恒阖眸小憩,长睫在灯光下投下纤细阴影。他拇指按摩着太阳穴,平常淡着的脸眉间挂着一抹倦色,显得精神不济。

      茹景撇撇嘴,视线从他脸上滑向桌面,零零散散倒着酒瓶和没动几口的菜,最后又看向酣睡的另两位少爷。

      神经末梢突突跳得厉害。

      理智告诉她不要收拾残局,关她屁事;情感告诉她送一送也没啥,好歹别人也帮她出了口气,当个顺风车司机她又不会掉块肉。

      两者挣扎之间,她选了后者。

      于是事情变演变成,许迦南和蔺叶白被小鹤楼工作人员扶着送进了车后座,她则驾着席知恒坐在驾驶座上,中途还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趔趄了一下。

      好在他只是脚步虚浮,很快扶着车门稳住身体,余光睨向茹景,见她狼狈喘气的模样,不由得弯了下唇角。

      须臾,他暗沉的视线落在小鹤楼大门转角处,眸光闪烁。

      “嗡”的一下,他隔着裤包的手机震动起来。

      几秒后又归于平静。

      茹景费了老大劲儿将席知恒安置在副驾驶座上,替他绑好安全带。

      隔着寸许的距离,她身上那淡雅的沉香味再度侵袭鼻尖,从肩侧落下的发丝散在他白色衬衫上,棕白分明。

      呼吸深深浅浅从他硬朗清晰的下颚划过,引得闭眼的人睫毛幅度微弱的动了动。

      茹景将席知恒后安置好后,嫌弃地拍拍手,动作轻微合上车门,转身走向另一侧,嘴上不停喃喃。

      因而没注意她转身的刹那,席知恒便睁开双眸,摸出裤包里的手机,轻触点亮。

      屏幕上显示着和秘书的对话信息:【席总,应您要求代驾均已遣散。】

      他无声望向愈发靠近的茹景,唇际的弧度淡淡,再度阖眸,脑子里的思维却异常清晰。

      六、七月是燕城雷打不动的梅雨天,入夜时分的小雨在汽车行驶不过几分钟后趋势渐大,雨刷扫过的车窗出现刹那重影。

      路上车辆渐多,一个红灯都要停留三分钟以上的时间。

      茹景从后视镜瞥了眼后座不省人事的傻狍子,再扭头看向副驾驶座时,不期而然撞入一双漆黑眼眸里。

      红灯还没过去,茹景摁了下喇叭,问他:“席总不再多睡会儿?”

      席知恒直截了当:“我没睡。”

      茹景盯着颜色变化的路灯,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还以为席总要说被我吵醒了,再多添几个要求呢。”

      譬如干脆当个尽职尽责的代驾,别送回公司了,直接送回家门口,多贴心。

      真拿她当麻瓜使唤啊。

      真想叫代驾,就他这身份往路边一搁,数不清的人踊跃报名。

      席之垣没回话。

      她不想自讨没趣,偏头望向车窗外,滂沱大雨照旧倾泻而下,打在玻璃上哒哒作响。

      车内除了呼吸声雨声外,一片平静。

      茹景不懂他意欲何为,所以在等他开口,而在红转黄灯的时间里,他没有言语,安静得不像话。

      她不由得暗自从后视镜看他,然而只能看到他的坚毅的下颌以及白色衬衫。

      很少人能将白色衬衫穿出韵味来,稍不注意便穿出销售保险的味道,呈现出泯然众人的效果。

      显然他属于人衬着衣衫的那一类,便是普通白T也能穿出拔群效果。

      “难不成席总想找我合作?”

      绿灯亮起之前,茹景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慢慢旋出,对镜子勾勒出唇形,给嘴唇搽上薄薄一层正红色。

      那动作随着白皙手臂的移动,像是在临摹一幅画,画中人自是一幅风景画,人又与纯正的口红相得益彰,和谐统一。

      她满意地对镜子啵了下嘴,驶出车辆。

      不过半晌时间,便到达办公大厦楼。

      茹景靠边停下,玩起自己的指甲,新的粉嫩指甲长出来,与已被美甲镶钻过的老指甲格格不入。

      看上去像异物入侵,不美观。

      “如果我说是呢。”

      狭小的空间内,他不浅不淡的一句话蹦出来,符合她的预期结果。

      “我想不到你我合作的理由。”茹景指甲敲着自己的膝盖,歪脑袋,“还是说,许二少有需求?”

      他喉结滚了一下,酒后的嗓音带了一丝沙哑,“你需要金地老总,而我需要你。”

      茹景眉峰稍稍抬起,很想哦↑豁↓

      这话说得,磁性得仿佛是情人之间的呢喃,而不是商人之间的互相合作。

      她脸上浮起一丝笑,眯起眼看他,“这么肯定我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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