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知君意》小青珠

2、第二章

　　“听说了吗，瑶医生被主任叫走了？”
　　小护士从电脑前抬头，八卦兮兮地：“是不是因为那事儿？”
　　“我猜是，欧阳医生看到了不就跟主任看到了没两样嘛。”

　　护士长经过，走过来就是两记爆栗，“不管什么时候，工作的地方不准八卦。还有，不要听风就是雨。”
　　“哦……”异口同声。

　　“咦，瑶医生！”小护士惊讶。
　　瑶椿走过来，朝她们点头。

　　护士长看了会时间，“等会就是你的手术了，你怎么还在这呢。”
　　瑶椿面无表情，“不急，又不是我主刀。”
　　“不是你主刀？什么意思？”护士长问。
　　瑶椿倚着护士台，四十五度仰着脑袋，“字面意思。”
　　她不解：“我记得这类手术一直都是你和刘医生主刀啊，刘医生的手术已经开始了，你这边怎么回事？”
　　“主任说要给别人学习的机会，手术让欧阳婧主刀。”瑶椿两手一摊，无奈状。
　　护士长挑眉：“那你呢？”
　　她抬腕看了眼时间，一边往手术走，“打下手呗。”

　　瑶椿毫无意外的在手术室外碰见了欧阳婧，欧阳婧满面笑靥：“瑶医生，接下来多多关照了。”
　　瑶椿皮笑肉不笑，“欧阳医生还轮得上我关照？”
　　欧阳婧收了笑：“你什么意思？”
　　瑶椿只觉得头疼，朝她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拒绝和你讨论工作以外的话题。”

　　手术开始第三十分钟，在瑶椿的“指导”下患者指数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的情况下，瑶椿渐渐感觉身体的不对劲。头疼，两只眼皮像是打架似的，好想闭上眼睛睡一觉。她用力闭了闭眼，甩甩脑袋，强迫自己清醒点。这可是在手术，容不得半点分神，更何况主刀的还是个菜鸟。

　　“你怎么了？”麻醉师程琳最先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瑶椿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不能喊停，不能突然离开，欧阳婧第一次做这种手术不能没人跟踪指导。
　　瑶椿感觉的到自己的头脑愈来愈混沌，意识开始模糊。

　　她感觉自己微弱的发声：“快叫主任过来。”

　　耳边的声音像是愈来愈远，

　　“……出血……怎么办……啊……”
　　“瑶医生……瑶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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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病床边是护士长。

　　“手术怎么样？”她撑着起来问。
　　护士长直盯着她，“病人大出血。”
　　瑶椿心紧了紧。
　　“幸好主任及时赶到。”

　　瑶椿松了口气，“过了多久了？”
　　“两个小时。”护士长坐过去，“你是怎么回事啊？刘医生刚手术结束来看你了，说你只是睡着了？”

　　瑶椿摇摇头，“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我去看看怎么样。”
　　“手术结束了，主任让你醒了就去他办公室。”护士长说。

　　瑶椿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又是一场灾难。

　　到办公室，主任和欧阳婧已经在里面了。瑶椿一进去欧阳婧就冲上来，对着她就是一巴掌。

　　瑶椿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动作，脸上已经是火辣辣的疼了。没有眼泪，只有难止的愤怒，“欧阳婧！”
　　欧阳婧却已经满眼都是泪：“瑶椿你什么意思？你就算再怎么讨厌我，怎么能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瑶椿气笑了：“你欧阳婧有多大面子值得我这么做？”她顿了顿，走过去，指着欧阳婧，“主任，这次是我生理上出现问题，是我的错，但你就允许欧阳婧这样对待她的前辈吗？”

　　主任一双锐利的眼直盯着她，“瑶椿，写三千字的检讨给我。”

　　“所以主任，是你给她打我的权利对吗？”她难以置信。

　　赵振一拍桌子，“少无理取闹！”

　　瑶椿同样一掌落下，根本感受不到掌心的痛，“无理取闹的到底是谁？”
　　“我瑶椿在这里工作三年了，第一次被人这样羞辱。更何况，我出状况的原因还不是跟欧阳婧脱不了干系！”她指着欧阳婧，眼睛里止不住的怒火，“前段时间急诊室缺人，说好了大家换着值班的，可她呢？不是这不舒服就是你说她资历不够。”

　　气的忍不住又是一拍桌子，“一年多了资历还不够！他妈的她是来吃白饭的吗！我在急诊室值班两个月，回来了得到的还是你的指责！”
　　突然觉得真没意思。
　　瑶椿望着这一男一女，嘲讽的笑笑。：“果然呐，年轻就是资本啊。”

　　欧阳婧刚想反驳，赵振已经沉声：“你现在情绪不佳，不适合继续工作，医院给你几天假，你回去休息休息。”
　　瑶椿笑笑：“那真是谢谢了。”

　　其实如果赵振不说，她自己也是要提请假的，像她今天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能再发生。
　　找个口罩遮住红肿的脸颊，把今天的班上了明天就休息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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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振给了她一周的假，这一周她要调整好作息时间，保持良好的睡眠与生活习惯。

　　比如早起晨跑。

　　被闹钟叫醒时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困倦难耐，明明昨晚很早就睡了。想想最近一直睡不够，应该就是这段时间身体超负荷太累了。
　　匆忙洗漱一番换上运动装出门，清晨的空气夹杂着露水，格外清甜。凌晨五点的C市已经渐渐有人往上班路上赶了，晨跑地点她选择了小区不远的公园。

　　很久前她一直有晨跑的习惯的，只是后来越来越忙，太多的不可为因素，慢慢的就断了。一时间跑起来还真有些不习惯，没多久便上气不接下气。
　　回程的时候体能已经用完，她选择慢慢走回去，路过一家早餐店，准备顺便买了点带回去吃。

　　“前面咋了？”店铺老板娘手脚飞快的给她前面一个客人打包好早点。

　　“据说是一个老头儿碰瓷，人家车主说没碰到人，人就倒了。”店铺员工来上班的路上也就匆匆一瞥，具体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唉这年头碰瓷的真不少，现在的老人还真挺缺德的，谁赚钱容易啊。”老板娘将早点递给瑶椿，“三十四块钱。”
　　“老板娘你这话不对，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员工说。

　　瑶椿拿上自己的早点回去时，果不其然的，在前面一个路口碰见了老板娘和员工所说的“出事儿”。

　　周围围着乌泱的一群人，有拿出手机拍照的，有单纯看客瞄一眼就走的，还有一些人围在那里也不离开指指点点的。
　　车是一辆黑色大众，站在车前的大概就是车主，他似乎很气愤：“你这老头怎么这样啊，他妈的我刚才根本没碰到你，你快给老子起来！还讹钱来了！”

　　距离比较远，现场的情况瑶椿也看不清，她走过去拨开人群，这才发现还有一个男人蹲在老爷子的身边，他背对着她，似乎在检查老爷子的身体。
　　看不清他的样貌只听得到他的声音，在人群的吵闹声中格外清晰，“既然报警了，不是你撞的讹不到你，是你撞的也赖不掉。”

　　瑶椿伸头看了眼，地上躺着的老人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胸口处随着呼吸大幅度上下摆动。
　　忽觉不对劲，她用力挤开前面挡着的人，“麻烦让一下，让开让开，让我过去。”

　　她挤过去，蹲在地上探了探老爷子的呼吸，又俯下身来听了听他的心跳。

　　周围的人只看见这个女人忽然将早点扔在一旁，两只手在老人的身上探索。

　　瑶椿惊喜的从老人身上摸到药瓶，打开取出几粒，又冲现场人群中喊：“谁有水，快点。”
　　“我有。”是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瑶椿看了他一眼，些许惊讶，居然是他，那天救她的那个人。

　　她接过水，“帮忙扶一下。”

　　他没吭声，但是动作极快的换个位置扶起了老人。她将药就着水给老人喂下，给他做持续心脏按压。

　　季均易的角度只能看见她低着头认真的做着急救动作，额前细碎的发丝坠下，夹杂着晶莹的水珠，不知是清晨的露水还是她的汗水。

　　观察了老人的状况，从一开始的呼吸困难到渐渐减轻状况，她这才起身朝车主道：“倒在你的车前不一定就是要讹你的钱，也有可能突发疾病而已。”

　　车主看了一眼倒地的大眼，两眼一瞪似乎想反驳她，她却率先开口：“我现在初步判断老爷子刚才突发心脏疾病，我给他吃了药症状也有了好转。但我不确定你有没有撞到人家，所以在他醒来之前你还是要在这里待着。”

　　车主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似乎更急了，“等个屁啊，你都说吃了药了还不起来，装什么装。”
　　他说着，疾步走过去，伸手急促的摇晃着老人。

　　瑶椿吓得用力推开他，厉声呵斥道：“你做什么！听不到我刚才说的吗！你对一个突发心脏病的老人做这样剧烈的动作是想他死吗！”

　　车主似乎因她的言语举动而变得十分恼怒，突然起身就冲她走过来。
　　他的作势和欧阳婧那天一样，瑶椿脚步微动，不好，他要动手。

　　然而他刚走近一步，蹲在地上的男人不知何时脱下自己的外衫给老人垫着头部，而他已经一个扫步，轻松的将车主按在地下不得动弹。

　　和那天一样的情形，车主怒骂着，他的挣扎在男人面前，完全像是食物链的底端在向顶端做无谓的反抗。

　　滑稽又可笑。

　　这时，人群中有人惊呼，“你们快看，老爷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