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午夜的空房间

7、Chapter 7

　　北京的秋天短暂的可怜，天气很快冷下来，刚入十一月份就穿上了厚实的大衣，光秃秃的树枝、短暂的白昼无不昭示着寒冬的到来。走在大街上，风飕飕的刮，吹的我晕头转向，手脚都僵僵的，那时候最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曾经在这个寒冷的季节，俊牵着我的手和我并肩走着，风也是那样刮着，他就把大衣掀开让我钻进去，搂着我，即使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那种温暖仍在我的心中荡漾。
　　二手房买卖的手续办起来比我想象的繁琐，还好不办贷款，但也是一次一次跑，在此期间房主还想涨价，父母不在北京也帮不上忙，我有些身心疲惫。这段时间俊偶有打电话给我，他一般都是说说工作的内容，课题论文有什么进展以及压力如何之大，我也向他提及最近买房遇到的种种不顺心之事。
　　有一次俊打电话给我，我又忍不住开始向他诉说起办手续遇到的种种问题，他立刻变了语气，没有耐心听我唠叨下去，“周渺，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知道我在这边的压力么？年底之前要出论文，我可没心思跟你磨叽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呵！原来我的所有事情对你杨俊来说都是鸡毛蒜皮不足挂齿的！你眼里只有自己，根本没有为我们将来着想，你太幼稚了，两个人要一起生活不是只顾着自己地工作、前程就能解决的！……
　　他后面还嚷了几句，我很生气又很委屈的挂掉电话。我们之前还从未说过这样难听的互相攻击的话，爱情在吵架的瞬间蒸发。弄得如此局面，以前开开心心的日子真的一去不复返，我开始是伤心，后来只是遗憾和无奈。我平静下来之后仔细想想，其实我们之间关键的分歧在于俊并不想年纪轻轻就成家，不想年轻的时候就要被责任和义务束缚，他不可能这两三年就结婚，自然不会这么早去考虑房子之类的事情。而我呢，想和一个人安定下来，安安稳稳的生活。
　　我把最近的不快统统向阿丹抖落出来，她倒是觉得既然已经看清楚了问题所在，感情嘛，纠缠不清最痛苦，还是要快刀斩乱麻，如果我为了爱情可以等待，就继续安静的等待，如果爱的程度未到，尽快的分开不是坏事，多为自己打算。阿丹说出了这些天一直藏在我心里的想法，阿丹说很多时候我心里都是有主意的，只是需要得到一个肯定，一种支持，而她就是那个支持我的人。我很感动，有这样的好朋友，人生便少了一些愁苦。

　　我和文池约了一个周末的时间，我去他家里借书。单身女子拜访一个单身男子的家，总有些玄妙的意味，对于某类人来说，更成为一种暗示。幸好我们都不是那一类，这事也变得轻松愉悦。他家在朝阳门附近一个高档的小区，复式结构，有两层，一层还有一个小花园。
　　周六那天，我起来挺早，再晃着慢悠悠的大公共到了他说的那个地方，我给他打电话：“喂，你起床没有哦?我已经到你说的那个车站。”
　　“好，我让张叔来接你，就是上次那个司机，你还记得吧。你稍等一会就到。”
　　“噢，”风真大，我穿了一件长呢子大衣，还是觉得冷，没有带手套，手交都冰冷冰冷的，怪难受，只有不停的往手上哈气。
　　张叔很快接上了我，看我到车上还搓着双手，爽朗的笑起来：“哈哈，姑娘冻坏了吧，没事儿，一会进屋就好，家里很暖和。”
　　“哦，张叔，你好！我叫周渺。”
　　“好，好。”
　　其实车站到他家只有很短一段路程，走路也十来分钟。小区门口的保安也穿的严严实实的，进去之后我发现那里的环境真的好，绿化比一般的小区好很多，喷泉正突突的喷水，会所看起来也不错，想必设施齐全，价格不菲。他家在靠里的一栋楼，更加安静，张叔停好车带我进去。第一次去他家，我有点紧张，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手揣在大衣兜里。张叔打开门，招呼我进去，我换了鞋子进门，顿时觉得全身暖和起来，像在慢慢的融化，脚板很快恢复正常的温度，原来是用的地暖。张叔看我站着，连忙招呼我坐下，说：“小周，你先坐坐，我去叫一下他。”客厅很大，摆着一组白色的皮沙发，大而且柔软，我坐下，对面墙上挂一面很大的电视，两边对称的立着两个柜子，陈列着各种工艺品，有青花瓷瓶，还有玉雕，古钱币等等。沙发角落里放一只大鱼缸。饭厅里面有一面壁柜，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一层洋酒一层白酒的间隔着…正在四处张望，张叔来了，叫我过去。
　　我沿着走廊轻轻往里走，对我的猫窝来说他家真大，楼下就有三间，都开着门，有一间比较大，带了个卫生间，文池就住这。我走到门口看见他在正在收衣服，便停下脚步，心想这样进去不太礼貌吧，正要抬起手想敲敲门，，他忽然转过身来，对我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刚换了件衣服，你来一会了吧。”我点点头。他穿了件白衬衣，外面罩一件浅蓝和白色相间的条纹毛衣，翻出衬衣领子，头发最近修过，露出整齐的发梢，显得比较休闲又挺有精神。下面是深蓝的的灯芯绒裤子，挺厚实的感觉，但怎么也掩饰不了那瘦弱而且有些畸形的腿，裤管有点长，一直盖过脚背，只看见绒面的家居鞋。右脚还是那样半提起来，不能完全放平，快躲到裤管里面去了。每次看见他这个样子，怎么也抹不掉心里那种酸酸的感觉，只能暗自感叹造化弄人。
　　我害怕自己内心的想法流露出来伤害他，于是对他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说：“懒猪，一定是起来晚了，我来的时候还没穿衣服呢？”
　　“怎么会，我知道你要来特意起来的早，倒被你冤枉。”他故作委屈。
　　他推着轮椅带我去书房，就在他卧室的隔壁。一进门就被那种古香古色的气氛吸引，书都分门别类的放在红木书柜里，古今中外我所知道的书都有，英文类书籍和一部分古诗词书籍放在下面的架子，应是为方便文池取阅。他在一个书柜面前停住，“牛津和韦氏词典应在这里，我找找，你自己翻翻别的，想看什么都拿下来。”琳琅满目的书，一时也不知道拿哪本，我正准备总体浏览一遍书名，他抬起来头，指着书柜上房的一层说：“韦氏在那里，你拿一下吧，很沉的，小心点。”，我走过去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往外抽，又大又沉，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眼看往他脚上砸下去，文池慌忙伸出手颤巍巍的接住了！有点险。我们都吁了口气。他把词典放在自己腿上，又拿了另外一本，一齐叠放着，说：“我先拿过去放着，你再慢慢挑。”
　　我又选好三本，拿去他的房间，他不在，我便把书放桌子上，不经意间瞥见以前给他的Kitty猫棒棒糖，静静的呆在一只小笔筒里，他的房间真大，有一面是漂亮的大落地窗。我来到客厅，见文池和一位五十来岁的阿姨说话，好像是交待午饭吃什么吧，看见我出来，文池叫我去沙发坐：“我让文阿姨做几个菜，中午在这里吃饭吧。”
　　“不用麻烦了。”假装推辞一下.
　　“不麻烦，反正也是要做的，呵呵，看会电视把，一会吃饭。”
　　我们一起看了会片，饭菜上来了，挺丰富的，有几个川菜，正合我的口味。保姆叫文阿姨，和司机张叔是两口子，他家的远房亲戚，非常和蔼。吃饭的时候文池和我都挺开心的，聊到些有趣的事情，气氛十分融洽，有一刻我觉得那么温馨，真羡慕他在北京拥有这样一个家，父母要是都在这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