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花泽类》薄欢如梦

19、酒醉

　　听我那样说，静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就那样安静的拥抱着，品着杯里的酒。

　　人说好酒要品才有味儿，但是，如果除去酒本身的价值外，我不认为这样喝和刚才那样牛饮有太大的区别。或者说，有区别的不是酒，而是身边的人，周围的环境。

　　刚刚大姐在，大家热热闹闹的，喝的酒自然也是快乐的味道，而现在，拥着静看着窗外巴黎的夜色，手里的这杯酒就变得浓郁沉香，即使只端在手里，也会散发出醉人的味道和香气。

　　没一会儿，大姐他们下来，又热热闹闹喝了一会儿，西门和美作便带着小如、小姿回了房，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也不必问了。莫言则在随大姐他们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告退了。于是只有我和静，陪着大姐浅酌。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我一向沉默惯了，大姐则明显心情不好，静体贴的只是帮我们斟酒，陪我们碰杯，也没有言语。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会须一饮三百杯，与尔同销万古愁。大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为你解忧。我知道你的累也懂得你的苦，却又这样无能为力，无法去帮你改变些什么。大姐，我能为你做的，也许只有在这样的夜晚，在异乡的街头，安静的陪着你，陪着即使酒醉也不能发泄你，心中有着无限的疼痛。

　　大姐，请你放慢你的脚步，偶尔回头看看我们这群小鬼，我们正在慢慢长大，我们将会成为你未来人生路上的保护伞，替你遮风挡雨。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一定会守护好你的人生。只是，大姐，现在的我们却软弱如斯，不能将你保护起来。大姐，我们唯一的姐姐。要怎样你才能够不这样难过？

　　又一次被自己的无力感打败，我攥紧了双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被静发现了，她拉起我的手，温柔的放在自己腿上，用手轻轻抱住我的头说道：“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再强求你自己，也不要再勉强你自己。你也只是个人，以后有我跟你在一起，我们一定能够作更多更多的事情。为你、为我、为大姐、为阿寺跟杉菜……为我们身边的所有人。”

　　静的声音象流水一样滋润了我一整个因为心疼大姐而干裂的心田。静，你不会知道，你是我所有动力的源泉，只要握着你的手，我就可以走下去，也只有握着你的手，我才可以走下去。只要你能够平安幸福就好，其他的，我们尽力也就是了。

　　看着大姐笑着喝酒，笑着流泪，最后笑着醉倒。我和静都没有追问也没有说那些安慰的话。既然大姐不愿意讲，那我们就这样陪着她就好，事情是什么样子，根本不重要。而且，对大姐而言，安慰的话才是最伤她的话吧。她需要的，只是发泄，只是陪伴。

　　夜半，莫言的意外到来，却给了我们一个答案。

　　原来，就在送阿寺他们上去的途中，大姐看到了自己那个旅馆业大亨的丈夫正拥着一个女人走进房间。当时看到的只有莫言和大姐两人，见大姐一派坦然，莫言也只好假装不知道，什么也没有说，为怕大姐尴尬特意早早退场。

　　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名流，这就是政治婚姻下的男男女女，莫名的悲哀涌上心头，紧紧地拥着静，我多么庆幸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静，又多么庆幸站在静的身边的这个人是自己。

　　相较于大姐，我们真的幸福的有点奢侈了。连带阿寺那个笨蛋，也没有发现大姐心底的伤吧。即使没有爱情，被人背叛的感觉依旧是刺骨的痛吧。尤其是对骄傲如大姐一般的女人而言。

　　看着因为酒醉而睡着了的大姐，静倚在我的身边，无声的落了泪。静，你可知你的泪不是落在我的肩头，而是砸在我的心上，你可知道你眼中落下的水意不是湿了我的衣衫，而是淹没了我一整个心房。

　　为她擦去泪水，我看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缓声说道：“静，今天所有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好吗？”静，让我们笑着一起面对大姐的坚强，好吗？静，让我们假装大姐很幸福好吗？就让这假象一直持续到，我们有能力改变的那一天，好吗？

　　没有追问，没有质疑，静只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想，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莫言，找人跟踪他，多拍一些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回来。价钱不是问题，事情一定要做的漂亮些，干净利落些。”有些东西迟早是要用到的，但是打草惊蛇却是兵家之大忌。

　　“我知道了。”莫言应声离开。

　　我抱起酒醉的大姐，和静一道上了电梯。安置好大姐，我叫静就在大姐身边睡下，我则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想一些事情。不时去看一下静和大姐，好在大姐的酒品算得是一流的，既没有呕吐，也没有吵闹，连哭泣也很快就停止了，然后一直都是沉睡。用茶袋冰冻后帮她敷在眼上，省得明早起来大姐顶着一双桃子眼睛又要多想了。

　　要想的事情实在很多，需要努力的事情也不是一件两件，思绪有些散乱，整理起来还真是麻烦。虽说没醉，但是毕竟还是喝下不少的酒，坐在沙发上我竟也慢慢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