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第238章。无期徒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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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导致董滨等四人在出外勤途中身亡的车祸事故发生在前，市检专案项目组后续的工作展开更是迅猛，像是为了在央京总府和全社会公民高度关注的压力下尽快给出一个交代，又仿佛是在卯足了劲、加足了马力要为他们已经逝去的几位同事复仇。
连同中央警厅专案项目组的同事们一起连轴转了大概半个月之后，市检专案项目组提前并超额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可以说在那场事故发生以后，专案项目组的一切工作进展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案卷移送央京市法院的那一天，行事画风一改先前自中央警厅移送至央京市检察院那时的低调和隐秘，不仅有特警队随车伴行一路护送，还有官方媒体对此进行了实时的拍摄与报道。
甚至连特别专案组都派了不少成员过来帮忙——
何盏悦、宁飞、蔺姩还有游隙这些时常在公众视线面前露脸的，就直接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了明面上，各自穿了一身精神抖擞的特警制服，成功伪装成了中央警厅特警大队的普通成员混迹在护送的随行人员里。
孤笙、郁雪烬、欧晓珀还有牧西野这些不常抑或是不爱在公众面前露面的，则都隐身在了暗处默默跟随，防止有非人类力量在暗中出手，再现当日董滨等人车毁人亡的惨剧。
一场腥风血雨自则济集团内部徐徐悄然落幕。
蒲谦君作为则济集团的掌权人，逃无可逃，数罪并罚之下，按照人间界现行法律的规定，大概率将会直接在监狱里了却余生。
时常在名利场上优雅出席、觥筹交错的蒲家悄无声息地高楼倒塌、黯然退场，就像是暮晚时候的退潮一样，迅速地没落消散在了央京城变幻莫测的深海里。
成希平作为蒲谦君的代理人，前往栈囹看守所去见蒲谦君案件正式开庭前的最后一面。
栈囹看守所位于央京市西北方的远郊区，是央京市内距离人烟最远的看守所。
在距离它位置更偏远些的地方，还坐落着一座名为涸辙的监狱，是央京市内距离人烟最远的监狱。
央京市内不仅有栈囹看守所这一个看守所，也不只有涸辙监狱这一座监狱。
所有的看守所和监狱，不出意外地都坐落在远离人群的郊区内。
关于央京市内的这几处羁押场所，还有一条不成明文、但业内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规律，那就是——距离人群越是遥远、人烟越是稀薄处的看守所及监狱，羁押的犯人往往越是危险性高、罪大恶极、不可原谅。
栈囹看守所的某一间律师会见室内。
锁链清脆的撞击声由远及近，过了一会儿，面前金属栅栏之后那扇紧闭着的沉重金属门被人从另一面打开，蒲谦君那张俊朗的脸随之出现。
蒲家的基因到底还是能打的，尤其体现在外貌方面。
剃了干净利落的板寸头也完全没影响蒲谦君的颜值，反倒是因为剥去了那些“业界精英”过于讲究的外壳和包装，反而显得他愈加的成熟和耐看。
外表不再斯文的蒲谦君，竟然在视觉观感上相较于以往衣冠楚楚的斯文模样更胜一筹，不仅更加凸显了他身上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还为他更增加了一重危险而又迷人的气质。
恨只恨，人面兽心。
在这等俊朗讨喜模样下包裹着的，是一具冷酷至极、狠毒而又险恶的魂灵。
一见到成希平，还没顺利落座，蒲谦君就笑吟吟地主动和成希平打招呼道：“成律师来了啊。”
语气闲散平静，听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被关押在看守所里，反倒像是懒洋洋地在家里休息，突然间有客拜访，遂作为主人起身相迎。
此情此景，任谁见了，都只怕是要在心底由衷暗暗地慨叹上个一句：蒲谦君此人，可怕就可怕在这里。
成希平一脸冷静地向他点了点头：“蒲先生，别来无恙。”
越是接触下来，成希平就越是分明地感觉到，蒲谦君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一个空有血肉、没有人心的究极变态。
而根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通俗定律，与蒲谦君自幼时起就一直玩得很好的张靳……只怕是真实面目与蒲谦君也相差无几。
不多日，蒲谦君与则济集团案在央京市法院正式开庭，央京总府、中央警厅、央京市检察院、央京市官媒等多方单位皆派代表亲自到场见证，由此一举创下了近些年里央京市法院场面最为盛大的一场开庭盛况。
正式开庭当日，市检察院为公诉人，成希平与另几位律师分别作为蒲谦君与其他涉案人员的代理律师参与庭审，中央警厅与央京市检察院专案项目组的部分组员参与旁听。
蒲谦君及其他涉案人员皆对自己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十分痛快地认了罪。
庭审结束后，央京市法院当庭宣判，蒲谦君因涉嫌买卖人口、器官、遗体等多项非法交易，性质恶劣，情节严重，数罪并罚，依法判处无期徒刑，即日收监，于涸辙监狱服刑。
一切仿佛都就此尘埃落定。
徐清风和一同前来旁听的市检专案项目组的同事老武随同散场的人流一起离场，迈出法院的那一刻，不小心被当空朗照的烈日给晃到了眼睛。
几乎脚不沾地地忙活了大半个月，终于将蒲谦君和则济集团的其他涉案人等顺利定罪量刑，徐清风心里本应该松一口气的，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很难真的放下心来。
或许是因为专案项目组的工作进展得过于顺利了，又或许是因为成功的结果来得明显早于他的预计，也可能是因为今天开庭时蒲谦君泰然处之的态度和微笑认罪的神态……都使得心思敏感的徐清风忍不住去多想，让他下意识地觉得，这还远远不是结束，他们的奋斗征程尚且远着呢。
徐清风没有吭声，将满腔心绪都隐藏得很好。
他和老武一齐步行至停车场，带着一身忙碌过后的轻松与疲惫坐上了车。
老武几乎是在关上车门的后一刹那就毫不遮掩地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浑身犯懒地身体后仰，几乎是瘫倒在座椅上，俨然是一副忙坏累极后陡然放松的样子。
“总算是一切都结束了。”老武写满了疲惫的脸上缓缓泛起了点点笑意。
恶人伏法，他们这大半个月算是没白忙活，大家忙得累成这样也都是值得的。
只可惜……
董滨他们四个早早地就无辜丧命，没能够一起亲眼见证这一结局。
徐清风侧眸看向窗外耀眼夺目的太阳，低声喃喃：“一切都结束了……么？”
他怎么觉得还没有呢？
假若……栈囹看守所和涸辙监狱里都有蒲谦君他们的人呢？
央京总府之下的水究竟有多深，仅凭他一人之眼界，当真是难以想象。
徐清风他们作为市检专案项目组的成员去了现场亲眼见证，市检察院的其他同事也没闲着，能抽出空来的都看了网络直播，暂时抽不出空来的也都心里暗暗记挂着这案子最终的结果。
有八卦绝不错过的马成功为了这一天，特地连加了一周的班，将手头的案子需要处理的要紧事情都在此之前提前处理完了，基本上空出了这一天的时间。
他拖着恰巧也能灵活腾空出这段时间的好同事梁恩一起，在梁恩的办公室里看完了庭审的网络直播。
网络庭审的时长不算短，马成功和梁恩基本上没怎么挪位置的看完了全程。
由于涉案人员不少，涉及的事实与证据更是不计其数，因此即便央京市法院的审判过程堪称高效，这场庭审也仍旧是硬生生地开了将近五个小时——这还是在不包含中间休庭让大家去吃饭的半个小时时间的情况下。
期间除了休庭的那半个小时，马成功和梁恩也就各自起身去了一次卫生间。
央京市当下正值盛夏时节，气温十分燥热，为了办公环境更舒适，市检察院办公室里的空调通常都开得很是凉爽，在里面一动不动地坐得久了，难免会觉得有些凉。
梁恩到底是年轻，坐了大半天看下来也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她是否觉得冷。
反正马成功是一身老骨头遭不住，坐了这么久听了这么一趟网络庭审下来，被办公室里的冷空调吹得是身冷心更冷。
庭审结束。
马成功忍不住站起来直了直老腰，抻了抻坐得僵硬的筋骨。
动归动，他的眼睛仍旧注视着因为网络直播结束而自动变黑屏了的电脑屏幕，义愤填膺道：“这些人的罪行罄竹难书，无期徒刑还是太便宜他们了，我觉得就应当判处他们死刑。”
从事他们这个职业的，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平民出身考上来的，无论现在处事如何圆滑，为人如何审时度势、趋利避害，都还是有些守护公平正义、维护社会和平的理想抱负在身上的，否则便也就不会一门心思地想要考进来了。
央京市法院会这样判决，定然是有它的道理在的，只是这背后用意究竟是好是坏，马成功不得而知，也无从揣测。
他在市检察院做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自然也不会在外头对此公开揣测或是有所说辞，但他终究是有想法的，只是很聪明地握有分寸，知道自己在不同的人面前能够说怎样的话——可以既不用委屈自己无法充分的表达，又无需担心因为言论可能带来的风险而已。
相较于马成功冰冷的愤怒，梁恩的神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淡淡。
只见她面容沉静地低头喝了口茶：“我倒是觉得，判处死刑才是便宜了他们。”
像他们这样的大恶之人，就该活着受苦赎罪，死后再到地府去接受下一轮的审判，继续接受来自地府的惩罚，这样才算可以，哪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马成功闻言默了默，紧绷的嘴角不自觉地尝到了一丝无奈的苦涩，“可是谁又能够保证，他们的无期徒刑是真的落实执行了的呢……”
别的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他们这些做检察官的业内人却是知道的。
涸辙监狱作为央京市内等级最高的监狱，里面关押的都是犯罪情节严重恶劣的重罪之人，服的不是可以直接在监狱里被养老送终的无期徒刑，就是服刑之日距离刑满之日堪称遥遥无期的超长期有期徒刑。
而在涸辙监狱中，被判处无期徒刑的犯人和被判处有期徒刑的犯人是被分开关押的，除了本就在监狱内无期徒刑分区里工作的和极少数能从无期徒刑分区里减刑出来的，其余人等都很难知道无期徒刑分区内的具体情形。
没有人知道他们被关押进涸辙监狱的无期徒刑分区后会发生什么，也就是说，若是蒲家的后台足够强大与□□，或许所谓的无期徒刑就只是他们“金蝉脱壳”、由明转暗的一步棋而已。
蒲谦君他们可能根本就不会在涸辙监狱内服刑。
可能之后在涸辙监狱里服刑的就是个假的替罪羊，也可能他们在涸辙监狱内会被好吃好喝地供着，根本不用受刑，所谓的刑罚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换个地方提前养老而已。
马成功的这种猜测无疑是极大胆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从客观角度上来说，他的猜测已经很接近正确答案了。
梁恩当然也知道马成功的意思。
她轻叹了一口气：“照你这个说法，难道判处他们死刑，就能够保证是真的会被落实执行了么？”
——万一实则是一种死遁的策略呢？
马成功沉默了。
良久过后，他缓缓开口，眼神黯淡地苦笑：“……你说的也是。”
作者有话说第238章 第238章。无期徒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