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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入住神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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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湖边,草地上仍残留着少许雨水,微风徐徐,暑气渐消,有虫子在低低鸣叫。
天上一轮金黄色的圆月,静谧地倒影在湖面。一颗石子投入湖中,将月亮击碎成无数金色的亮片,随着涟漪不停地抖动。
“这么说来,罗音小姐还中了蛊?”曲离忧坐在湖边的岩石上,神色凝重。
坤衍在她身后的草地上踱步,一把折扇优雅地展开在他的胸前。
“是啊,听说法政大臣的夫人也得了怪病,和罗音小姐不同,她生吃老鼠、蟾蜍和青蛙,把家里人都吓到了。”
“师父,你是解蛊高手,一般的蛊都难不倒你,罗音小姐到底中的什么蛊?”
“情蛊。”
“情蛊?是暗蛊的一种吗?”
“不是,情蛊是常见的蛊,但是不好解,除非能弄到下蛊之人的心头血,或者下蛊之人先行死亡。”
“那师父有办法救她吗?”
“我设法把她和下蛊人的联系隔离了,目前她的状态稳定,但是这治标不治本,并非长久之计。”
“哦……师父还是好厉害的!”曲离忧对坤衍竖起两个大拇指。坤衍微笑,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前额。
“师父,暗蛊为什么那么难解?”
“制蛊首先是让众多毒虫自相残杀,取最终胜利的那个毒虫做蛊源。不同的蛊源会有不同的功效,同时,制蛊人会根据需要对蛊源做一些加工,比如滴入心头血制作情蛊。
另外,蛊和毒最大的区别是,蛊要加持咒语才能发挥作用,解蛊的关键是找到蛊源和对应的蛊咒。
普通的蛊,只需查到蛊源,问题就可迎刃而解。那些会从口、眼、耳中爬出虫子的人,往往是被下了虫蛊,那么蛊源就找到了,使用这些虫子害怕的药材,加上对应的解蛊咒语,就可以了。
那些中了□□蛊、蛇蛊、犬蛊的人,也多少会表现出一些类似□□、蛇、犬的症状,比如发出□□的叫声,身体蜿蜒成蛇的形状,像犬一样吠叫等。
但暗蛊不同,它蛊源特征不明显,即使好不容易确认了蛊源,解蛊咒也起不了作用。”
“师父,我记得梦雪十年前也中过暗蛊,苏蓦帮她解了,他是用的什么方法呢?”
“苏蓦不是一般的巫师,他的灵力和悟性都不是我们能比的。即使知道了他的方法,我们使用,未必有效。”
“哦。师父,你说梦虚幻境中的幻像,有没有可能变成现实?”
“梦虚幻境如同人的梦境,真真假假都有,既依托人原本的记忆,又会在这些物象上随便构建联系。所以有些是荒诞的东西,但是有些可能会成为现实。”
“嗯,我也这么认为。我妈妈有一个妹妹嫁到了楚麓。但是幻境中,那人却说是我妈妈的姐姐,这个就是假的了。对了,你说这暗蛊,会不会就像我在梦虚幻境中遇见的那样,并非直接向受害人下蛊,而是通过一个中间人,然后再由中间人向受害人下蛊?”
坤衍用折扇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幡然醒悟道:“这倒是一个思路!”
继而他缓缓地踱了几步,“用灵力去控制别人,往往需要一个咒。如果加上一个中间人,就要再加一重咒,加在这中间的,到底是什么咒?”他忧虑地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找到那个制蛊人不就行了?只有他知道中间加了什么咒?不过,如果一个中间人要向别人施蛊,他自己就要先中蛊。”她想到人中蛊的症状,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可以用预测术追踪到制蛊人吗?”曲离忧追问。
“之所以称之为‘暗蛊’,一是蛊源不明显,二是暗蛊自带隐蔽结界,用预测火焰追踪不到。”
“那他们能追踪到我们吗?”
“应该不能。王宫和国师府里都布有结界,我是怕他们会把人作为眼线,来监视我们。”说到这里,坤衍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身上拿出一颗大珍珠,递到曲离忧手上。“忧儿,这颗珍珠加持了我的灵力,只要不是进入黑巫师的结界,我都能通过它找到你。”
曲离忧笑道:“师父,你放心吧,我这么大个人,丢不了。”
“还是戴在身上吧。”
不久,她若有所思道:“我有种预感,给罗音小姐下情蛊的人,就是下暗蛊的人。”
“也许吧。”他在她身旁坐下,折扇轻摇,目光落在湖面上。
“师父你有进入过我的幻境吧?”曲离忧双手托着下巴,美目微侧。
“额……你感觉到了?”
“嗯。”
“哈哈,我都瞒过了五位元老,竟然让你察觉出来了。不过我险些笑场。”
“嗯?有什么好笑的?”
“就是那个‘一缕青丝’咒,谁教你的?”他露出好看而克制的笑容。
“是我随便说的,那个小瓶子又不是师父的收魂瓶,哪里真的关得住他?只能忽悠他了。对了,师父,幻境中的你……是真的你吗?”
“嗯?什么?”
“就是那个搂着青玉,不再理我的那个你。”
“那个不是我,不过我倒真想搂一下她。哈哈哈……”
曲离忧无比伤感,情不自禁地落下了眼泪。他原本只是开个玩笑,逗逗她,没想到她竟这么认真。于是忙收起笑容,安慰道:“忧儿……那只是个幻境……我刚才……逗你的……”
他抬起手,想将她拥入怀中,但思忖片刻,又把手放了下去。“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曲离忧别过头,默默地擦掉眼泪。
“不久前,陛下派人修葺了神庙的后殿,不久你就要搬过去住了。”
“可是……我还想住在这儿。”
“忧儿,你长大了,不能总和我住在一起,旁人会有闲话的。我估计,近期陛下会有安排的。”
两人沉默。偶有夜风刮过,将庭院里的杉树和银杏吹得哗哗作响。
初夏的木朗峰上,阳光普照,晴空万里,各种鲜花竞相绽放。神庙石阶两旁的细叶紫薇舒展着嫩绿色的枝条,在白玉色的石阶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树影下面,神庙的侍女安娅在一旁捣豉草药。曲离忧穿着红色祭司服,怀里抱着一只受伤的兔子,它温顺地趴在她的手上,任由她用蘸着药汁的纱布轻轻拭擦。
石阶下面传来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她警觉地朝下面张望。只见三个穿着侍卫服的男子,正争相恐后地朝神庙跑来。
“大祭司,我先到!”一个大个子侍卫边跑边喊。
三人几乎同时跑到了她的面前。
“我最快!”大个子侍卫边喘气边说。
“哪……哪里你最快了?我们明明是……同时到的。”一个马脸侍卫结结巴巴地说道。
“哎,别争了,还是问大祭司吧。”一个小个子侍卫眨着精光闪亮的眼睛看着她。
“我看你们就是同时到的啊。”
大个子侍卫用手捂着前额,一脸无奈道:“大祭司,陛下说了,神庙门口只留两个侍卫,其他的都去守山腰。我们三个都想守神庙,就比赛谁先到神庙门口。现在你说我们三个是同时到的,这可怎么办?”
小个子侍卫说:“不如我们再跑一次?”
未等曲离忧开口,三人已经噼噼啪啪地跑下台阶去。
庄严的卫队不久赶到,三人连忙插进卫队当中。
士兵兵分两路,踩着整齐的步伐拾阶而上。走在两支卫队中间的,是一个身着华衣,皮肤白皙、脸型修长的男子,他踩着优雅的步子,淡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