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我收了》空镜·皆无

64、擂台外

　　隔着玻璃窗，姜意书走到擂台上，和周围各个门派的主事站在一起之时，双笙才发现十方剑阁有多特别——那些修真门派的主事，但凡门派历史久远一些的，主事者基本都是头发花白鬓须长长，没有点年岁仿佛都对不起修真界……其中四五十岁基本是这些“掌门”年龄的平均值，而姜意书那张略带缺陷的年轻面孔，在一帮中老年人之中则格外引人注目。
　　尤其是他长得还不赖。
　　现在但凡有外貌资本的，谁还去修真，安安分分谈个恋爱发展个事业做个偶像不好吗，花费大量人生在一个不知道会取得什么结果的道路上，没有人谁那么傻。

　　纤白的手搭在玻璃窗上，双笙静静注视着台上那个修长的背影。
　　身边的曹芷瞥了她的一眼，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和她一同望着台上，以波澜不起的口吻说道：“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他其实，很努力地活着。”

　　双笙转过来脸来，此刻曹芷的侧颜线条少了几分明艳，多了些柔美，谈话间也没有平日里强势感：“十方剑阁的首座，本来就是一个艰难的位置。那么多世家的勾心斗角，没有一点手段根本坐不稳，而姜家……老一辈的全都死绝了，只剩他一人。”
　　“他如果倒下了，姜家在十方剑阁……可能也就消失了。”
　　至少，没有人会再在乎姜家说什么。

　　双笙吃了一惊，这件事她从未听说过，身边的赤霄也微微皱起眉瞥了过来，她犹疑地问道：“姜家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道呢——有人说，是被姜意书克死的。”
　　“克死？”
　　曹芷想了想，在考虑该不该和双笙说下去，但看到少女那张明澈无瑕的眼，她还是叹了口气继续道：“姜意书的异能你知道的吧？”

　　“……是指‘卜卦’？”
　　“不止。”曹芷的目光静如止水，俯视着擂台上那袭身着月牙白银纹锦服的身影：“姜意书在十一岁的时候，遭遇了一些事，那件事我不便说，总之在那之后 ，姜家的老一辈就开始陆续死去……而他的异能也不再只局限于‘卜卦’而已。”
　　能准确预知事物的卜卦也只是“而已”吗？

　　“等到哪天你能看到他张开另一只眼睛就会明白了，但不遇到也许更好。”曹芷伸手摸了摸双笙的头，“如果不是姜意书的异能，和那之后他的城府，今天的首座，可能就是韩家……但韩家的家主，更是一言难尽。现在姜意书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因为各家忌惮他的异能所赐。”
　　双笙似乎有些懂了。
　　难怪姜意书即是姜家家主，又是十方剑阁的首座，剑道却是最末位……因为他靠的本就不是剑修的身份。

　　然而……他又为什么，一定要成为首座呢？
　　孙文轩说过，十方剑阁是姜意书的容身之处，不过以曹芷的说法听来，姜意书和十方剑阁之间，也不像有什么感情，更像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双笙听到一声长叹。
　　曹芷半仰着脸，不知在想什么，自顾自感叹道：“说到底，我其实——挺佩服他的。”她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很多事，却不打算明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明明比我还小一岁，却比我有责任感，也比我勇敢得多。”
　　“……曹芷姐姐？”
　　曹芷摇摇头，忽然恢复了之前的笑容：“没什么，好好看比赛吧。”

　　LED屏幕上开始显示抽签的结果。
　　剑阁首轮出战的是赵恣意，对手是个器修，修炼的法宝无定佛藤在去年的华修祭上曾昙花一现，不过最终排名未进前五十，然而器修的实力很难说，器修法宝的境界往往很依赖机缘，若遇到什么特殊的契机，连越几级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后是姬云墨，和他对战的是符修，之前没听说过名号，但不管如何，符修和剑修在战斗上的优劣是显而易见的，只要拉近了距离，符修飞符的本事基本就废了，而符阵这种东西，根本难不倒以速度见长的姬云墨。
　　唯一比较难啃的骨头，是曹芷对决的一位法修，据说去年是第十名，通读五行法诀，是现代少有有真才实学的法系修者。

　　今日的观战对于双笙来说才是这次来华修祭最重要的部分。
　　她是一个剑修新人，虽然走的道和大部分的剑修不同，还拥有了剑灵这种金手指，但她要面临的困境也比大部分剑修来得严峻，毕竟没有几个剑修需要像她一样，一天到晚提防有人要杀人越货或者把她掳回去洗脑这样的事。
　　任何能提升自己战力或者境界的可能，她都愿意试一试。

　　“你坐下。”在她死死盯着场上修者战斗之间微妙的招式变化时，头顶忽然响起微沉的声音。
　　她抬起头来，赤霄把着她身后的椅子，往前推了一些。
　　“没事的，站着看注意力比较集中。”
　　赤霄的语气平直，听来就像是对队友聊表关怀般，可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容拒绝：“你的伤还没好。”

　　铮鸣境丹修的那一拳，其实整个打乱了她丹田的气脉，如果不是剑胎自发阻挡，那拳真打在她身上，修为可能都要尽废，如今虽然有姜意书的养元丹疗伤，加上她剑侍体本身的恢复能力，看起来并无大碍，但赤霄依然能看出她举手投足间刻意避免伤痛的微小动作。
　　“这是对宿主有那么一点喜欢的表现吗？”双笙调侃他——被赤霄按在椅子上，双笙的余光里看到姬彤雨她们投往这边的八卦眼神，不免故作镇静地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
　　赤霄手上的动作微僵，缓缓收了回来：“这是对不懂自保的笨蛋，一点如何好好活下去的建议。”

　　双笙被他回击了一道，扬了扬眉，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比赛上。
　　这种程度的修者比试，赤霄根本不放在眼里。
　　所以他眼里的，是别处。

　　东南方的选手席上，有一排修者，在现场嘈杂的氛围中格外安静。
　　昨日早晨，在滕王阁客栈的大堂，他也曾注意过这些人。
　　他们的气息太过肃杀，灵气的波动几近于无，虽然能把内气收敛至这个程度的人并不是没有，但如果一下子七八人整齐划一地拥有这种能力……就值得商榷了。

　　“曹芷。”赤霄忽然开口。
　　发现叫自己的人竟是赤霄，曹芷有些讶然地看他。
　　“那里——”赤霄伸指指向那一处选手席：“是哪一派的修者？”
　　选手席的座位是按照门派划分的，而门派的落座又分为不同派系，所以哪怕选手席上没有写门派名称，也可以通过周围坐着的熟面孔分辨对方大概是属于什么类型的修者。

　　曹芷定睛望了望，“是丹修，具体什么门派就不清楚了，毕竟丹修的人最多，今年还有新晋的门派。”
　　“有什么问题吗？”被两人对话吸引的双笙也禁不住问道，她循着赤霄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这正是昨天一早赤霄注意的那一伙人，至于究竟是为什么能引起赤霄的注意，她就很好奇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赤霄抿了抿唇，“如果你们遇上这些人，小心为上。”

　　* * *

　　赵恣意的第一战有惊无险地顺利胜出了。
　　之所以说惊，是因为对手的无定佛藤果然在今年得到了质的飞跃，从原本的人阶宝器，径直升级到了地阶宝器，法宝的境界分为人阶、玄阶、地阶、天阶、仙阶、神器，一年之内的越境升阶，在现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却偏偏成了现实。那个器修前期一直被赵恣意凌厉的攻势压着打，作为地阶法宝的无定佛藤一直也只是不断出藤防御。可是到了最后关头，原本细嫩的藤苗瞬间从擂台各处破土而出，粗大的枝叶把赵恣意捆了个瓷实，原来之前所有的拖延都只是为布局，直到灵力爆发将所有藤苗催生暴涨。
　　但既然是有惊无险，自然也就说明这对于赵恣意根本构不成威胁。

　　十方剑阁学院的今年新收录的那些世家弟子能力如何双笙是不怎么看好，但各家剑首的能力，真的没有掺水。
　　赵恣意外表高冷内在长刺的个性并没有妨碍她的实力，被无定佛藤捆住的她，直接催动飞剑法诀，剑光如梭，银芒在一片绿意中来回编织，没几秒钟整片藤林就被撕裂成碎。

　　飞剑啊……双笙颇为羡慕地望着。
　　直到目前为止，她也不能使用灵力驾驭任何法诀，因为她根本没有灵力。
　　唯一让她驱使飞剑的可能就是那柄剑胎幻化的小剑了，只是现在那柄剑还有点吃里扒外的意思，听赤霄的话的时候比听她的时候还多。

　　她下意识望向赤霄，却发现他原本伫立的位置空无一人。
　　怎么又消失了？

　　擂台上，姬云墨的眉峰微微挑起。
　　对面站的人，还算有过一面之缘。
　　“你、你你……”巩文希指着面前束着长发，手握宵练无形虚影的姬云墨。
　　这人他之前在狩猎场遇到过，尾随着那个没礼貌还强得有点变态的男人，还叫他前辈。

　　虽然姬云墨并没有显露身手，但巩文希已经把这两人放在差不多的层级。
　　而且对危险有敏感直觉的巩文希，面对姬云墨内敛的气势，已经先输了三成。
　　“我认输！”擂台信号刚开始，巩文希就示意投降了。
　　台下的观众和选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一次见到如此怂逼的人物，顿时嘘声四起。

　　“噗。”看到这一幕双笙忍不住捂着唇笑起来：“这人还真有眼力。”其他人嘲讽他，她可不这么认为，姬云墨可是把每一场战斗都当做最后一场打的，哪怕对方再弱势他也不会放水，这也算是他尊重对手的表现，至于对手希不希望得到这个尊重，那就仁者见仁了。
　　所以及时止损是明智之举，毕竟和姬云墨战过之后，想再和其他人对擂也没有那个气力了。

　　今天的擂台赛每场战斗限时是十分钟，中间也不乏有些枯燥无味的对战，毕竟修者那么多，徒有虚名的也并不是没有。
　　“我去买瓶水。”双笙和身边的欧凡他们打招呼道，曹芷已经下楼去等候室准备了，双笙呆得有些憋闷，见赤霄半天也没有回来，决定自己去找找看。
　　“VIP室本来就有水。”姬彤雨看了她一眼，口吻冷淡地说道。

　　虽然态度不热情，但双笙知道姬彤雨是考虑到她的伤势，因此对姬彤雨好感又多了几分，笑得淡然：“顺带去走走。”
　　“一个人去没问题吗？”欧凡问。
　　姬彤雨看了她半天，想要说陪她去的那一刻，双笙却伸出左手食指堵在了唇沿，示意她不要说。
　　被她暗示的姬彤雨不明所以，双笙伸指比了比注意力尚在擂台上的欧凡。

　　VIP室原本就大，三个选手不在，姜意书又在主事席上，现在房间里除了他们以外，只剩下姜素洁和项成磊，因为关系不是特别亲近的关系离他们也有一段距离，所以如果双笙一离开，这一侧看比赛的人，就剩下欧凡和彤雨两人。

　　双笙嘴角轻勾，对姬彤雨俏皮地眨了眨眼。
　　“好好看比赛，这么好的‘时机’可别错过。”
　　姬彤雨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脸一红，小声道：“要你管。”

　　* * *

　　不愧是华山秘境的自动贩卖机，除了基本的饮料小食，居然连一些简单的灵气丹药都有贩售，除此之外，一些受欢迎符篆，比如隔音符，传音符也在售卖之列。双笙弯着腰，一手撑在膝头，一手沿着透明的屏幕往下滑动，颇感新鲜地顺着贩卖的商品一路看去……
　　“唔，七彩神幻水……”这就是上次宁玦给她买的那杯饮料，据说有聚气凝神的功效，比起现实里的能量饮料，效果更强，对于修者尤为显著。
　　“聚气丹……风行符……安眠符……杜蕾——”她的手蓦地一抖，不小心就点了上去。

　　等下！最后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华山秘境的自动贩卖机要卖这种东西？！
　　这管的也太宽了吧？！
　　现代修者的私生活这么饥.渴的吗，来这种地方也不忍不下七天？

　　“你就是十方剑阁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炼气境小鬼？”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双笙警惕地转过身。

　　面前的脸孔太过陌生，她一时在记忆中找不到对应的名字。
　　但是，这不妨碍她推测，“云贵门？”
　　“算你识相。”那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往她面前一站就仿佛一座大山，身后还跟着三个同伴。

　　不好啊，冤家路窄。
　　双笙背抵着贩卖机，余光左右张望了下。
　　不幸的是现在正在比赛进行中，走廊上确实没有什么人，空荡荡的廊道里还回荡着擂台赛的背景BGM。

　　她也是没想到，云贵门会在这时候来找她麻烦。
　　对方既然能找到她，必然是对她的样貌也清楚了，甚至有可能就是跟踪她到这里，这时候想要假装不是本人显然有点难度。
　　“你们想报复？”她索性直截了当地问。

　　那个魁梧的男子嘴角歪了歪，双笙也不太明白，明明是跟平时赤霄邪笑的角度差不多，可为什么赤霄做起来就是痞帅的味道，这人就显得特别狰狞？
　　“听说你伤了我师哥，啧啧。”他抱着胳膊，抬起下巴打量着双笙——一张白皙干净的小脸，带着点清雅的少年气，说话的声音也毫无娇嗔，清清朗朗利落干脆。
　　还以为是哪路的母老虎，结果居然是只小山猫？

　　双笙因为他毫无遮掩的赤.裸目光有些不悦地眯起了眼。
　　“所以呢？”她的口气倒也没有咄咄逼人，反而有些平淡，这样既不会激怒对方，也能让自己显得更游刃有余一些：“你师哥也打回来了，这件事按理说已经两清才对。”至少宁玦那边应该已经是帮他们处理了。
　　“两清？我师哥重伤在床无法参加这次的擂台赛，你却安然无恙站在这里买东西，你告诉我说‘两清’？”

　　“那你要怎么样？”
　　“我当然是……”那魁梧男子耸耸肩，一脸诡异的笑容：“很高兴啊。”
　　“……”有病吧这是。
　　“你伤了他，所以之后由我上场。”他穿的不是这里多数人会穿的锦服，而是一件短袖体恤，身材一看就是归为健身教练那一卦，胸肌鼓囊囊得厉害，靠近她的时候，一股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味道就逼上来，让双笙一阵不适。“不过你别以为这就算了，云贵门这次吃的亏，我一定要你还回来。”

　　双笙眉角抽搐。
　　刚才她都做好了要逃跑的准备了，经脉中的煞气已经集中至足尖，蹑风步随时可以施展，结果对方就是来这里给她示威的？
　　好……幼稚啊。
　　简直是流星花园F4的套路。

　　“那个……我不参加擂台赛。”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对方的报仇路线，但也不想给对方抱有多余的念想，双笙提醒道。
　　对方脸色果然变了。
　　“但是如果你真的要打的话，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光明正大的对战一场。”说是这么说，她在心里已经给出了判断，依照对方的说法，铮鸣境的那个人是他的师哥，而他师哥无法上场他才能上场，那就说明此人的境界应该在铮鸣境修者之下，铮鸣境她是切切实实打不过，但如果拼一拼尚有一战之力。在那之下的话，她倒是对此有些期待。再不济，她都说清楚了，约个时间约个时间——既然是约，当然是要看双方时间的，等有了情报再斟酌怎么约也不迟，约到明年也是约嘛。

　　对方盯着双笙十分真诚的脸，狐疑地攥紧了眉头：“小鬼，你不要给我耍小聪明，不然……”
　　他的手砰地锤在双笙背后的贩卖机上。

　　“——不然什么？”
　　伴随着一声轻笑，他的腕上多了一只修长的手。
　　“哎哎、是谁——放手——”魁梧男的手腕被扼住，整个反了一面，几乎可以听见骨骼错位的脆响。

　　他睁眼望去，贩卖机背后的拐角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长发锦衣，一脸慵懒邪肆的神态。
　　他半靠在贩卖机边上，左手的衣袖一片空荡荡，右手——正把他手腕翻了个底朝天。
　　妈的，明明是小白脸，怎么力气比他还大？！

　　身后几个同门见此，一下围攻上来。
　　赤霄却只是把着对方的手腕，脚下一腾，侧转几下飞踢转了一个半圆，衣袂猎响，那群人全都被他迅疾的速度踹飞在地，那魁梧男子还顺带被他带了个圈，翻转的手腕更疼了。
　　“——你到底是谁？！”

　　“你师哥没告诉你吗？打伤他的是我。”
　　“我也伤了的。”双笙冷不丁补充道，不能接受赤霄把事情全揽过去。
　　赤霄冷觑了她一眼。

　　“如果你真的要和她打的话，你得算上我一份，毕竟，我是她的——”
　　“剑灵。”

　　半晌后，走廊清净了。
　　“你没事一个人出来干什么？”赤霄收回望向走廊尽头的目光，回头问。
　　“我打得过。”双笙没直接回答他，只是有些不满：“并不是总要你来保护。”她不打的原因只是不想再节外生枝。
　　“我又不是保护你，只是想揍他。”

　　“你该收一收你的戾气了。”双笙抬眼凝着他，伸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赤霄一口闷气堵在心口。
　　气极。

　　他是邪剑灵没错，是戾气缠身没错，可是明明是为了她，为什么好像是他放荡不羁一样？
　　一个喜欢以德服人的宿主和一个以暴制暴的剑灵难道就没有更和平有爱的相处模式？

　　“刚刚你去哪里了？”双笙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自从两人之间没有了限制距离之后，赤霄的行踪总是神出鬼没。
　　“去试探了下那群丹修。”见双笙脸色微变，赤霄微抬起手作投降状，以示自己的清白：“只是靠近试探气息而已，我什么都没做，你别念叨了。”
　　被他这么一说，双笙微垂下眸子：“我很念叨么？”在赤霄心目中自己到底是什么形象？竟然第一时间会用“念叨”这个词来描述她的行为。

　　她只是不想他惹祸上身，万一又……眼睛瞥向他尚未复原的左臂，双笙缄默得不发一语。
　　“很念叨。”赤霄的右手搁在她身后的贩卖机上，低头沉声道，“虽然听习惯了也没什么不好。”
　　骗子，你刚才明明是让我别念叨了……

　　“只是，如果这张念叨的嘴，能说点别的更好听的，那就更好了。”
　　双笙喉头一窒，把脸撇开：“你这又是在调.戏我？”这个家伙难道就没有一些正常对待女性的方式吗？
　　“为什么说‘又’？”赤霄挑眉。
　　“……因为最近你总是……”她欲言又止，不想承认自己早就意识到最近赤霄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和以前有所不同，而这一切，她只能归纳为赤霄和她的革命情谊升华了，轻浮的玩笑也就更进了一步。

　　即使她脑内正直的双笙也一直在抗议他这么做，这种标准渣男负心汉花花公子特色标签的行为，着实应该让她很讨厌的。
　　但属于双笙老实的那一部分也不得不坦承——其实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赤霄。
　　只要把这一切归类为赤霄的标志就好了，如果不这么做，也许就不是赤霄了吧？

　　“我总是什么？”赤霄的脸更靠近了一些。
　　“你不要无时不刻地撩妹，我是你宿主。”
　　搁在贩卖机上的右拳握紧了一些，赤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都到这个份上了……
　　她还说她是他宿主。
　　再睁眼，眼角忽然好像瞥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忽然喑哑得更加撩人：“你还没回答我，你一个人出来这是干什么？”
　　双笙不太明白他为何有这样的变化，抬眼回应道：“我出来找你。”
　　“喔？”赤霄忽然邪气十足地勾唇：“找我，需要买这个？”

　　双笙顺着他的视线回头望去。
　　贩卖机上的按钮，停在之前被她误点的“那样东西”上。

　　她一下子慌了。
　　“……不、不是我点的！”
　　“我刚在就看到你在贩卖机前犹豫了许久……”
　　“赤霄！”

　　“说吧，你想什么时候试一下？”
　　“你这就有点过分了！而且你一个剑灵，这东西跟你什么关系啊！”

　　“哦。”被质疑的赤霄偏了一下头——
　　“你以为，剑侍血脉，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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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心情不佳，在微博上被小天使安慰了，所以开心地撸完了这章。
现在你们的评论是我唯一写下去的动力了，可是最近的评论数被腰斩，5555。
我发现现在标题里只要出现战斗相关订阅就会少，哼，你们以为以后标题还会那么直接吗。(不过这章开始我已经在收敛战斗细节了，你们应该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