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姻缘线》阿暮

4、第4章

　　季节已经过了，展架上全部换上了新装，没有那件风衣。
　　我摸着口袋里的钱，感觉极其的茫然，就像爬山的人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却发现山顶上已经没有他要采摘的花。
　　营业员标准的“欢迎光临”响起，我回头望，又看到了他们。
　　看到我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我有些高兴，不是全然的淡漠。
　　我正犹豫着该不该打招呼，他已经开口了，很温和：“你也来买衣服？”
　　我摇头摆手，女人在旁边开口，脸上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这的衣服很贵，根本不用来看！”
　　原来，那是带了鄙夷的笑。
　　无名火窜起来，我想说些什么，但是转眼看到他的脸色，似有不愉，便按住不发。
　　后来我才知道，她对于认识他的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女人有致命的第六感。
　　那之后过了几天，我接到他的电话。
　　在香榭楼的包厢里，他替她向我道歉，然后递过来一个袋子。
　　我打开一看，是Dior的新款，粉紫色的短袄，领口有一圈白毛，看着就温馨暖和。
　　那一刻，我知道他女朋友的草木皆兵是因为什么了。
　　他太温柔，对每一个女人。
　　我说，她只是实话实说，你没必要觉得抱歉。
　　他说，难得你这么通情达理，我女朋友任性惯了。
　　我心里挺高兴，但脸上没露出来，只讲了句俏皮话：那是因为我还没成别人的女朋友。
　　他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
　　此后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我明知道他的温柔无关风月，但还是一头扎了进去，喜欢听他讲话，喜欢看他喝酒，他也常说起他们俩人在大学里的往事，和大多数人一样，美丽纯真不识愁滋味，只看见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连秋雨都不是凉的。
　　他说他们曾经分手过，毕业的时候，为了去留的问题。后来她出国了，他走上讲台做了教书匠，便断了联系。直到他下海经商，在一次饭局上，才又碰见她，他当时挽着小鸟依人，而她，却仍然独身一个。
　　当时，她说了一句话，美国没有你，他只觉得满是感动。然后他和当时的女朋友分手，又和她走到一块，并发誓，一辈子不离开她。
　　我听了心惊，一辈子，太长了。
　　他们两个，那样彼此伤害过，还有足够的信任来撑一辈子吗？
　　于是我问：“为什么没有结婚呢？”
　　如果打定主意要一辈子不离开，那么为什么不结婚呢？
　　他抬头望我，有些吃惊，然后落寞一笑，摇摇头大口大口的喝酒。
　　我也抿了小口果酒，真甜。
　　但是，没过多久，便听到他们的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