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T不娘》禾姑

30、蛮不讲理

　　玖一和季羽没想到，季母跟霍妈一见如故，异常聊得来。这不，上午才见面，下午就赛似好姐妹，彼此称呼也从“季夫人”“霍夫人”变成了“严妹”“霍姐”，弄得季霍二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仅如此，这俩中年时尚族还相约明日去逛街看电影。
　　“霍姐，你是不知道小一多有思想，她跟我说要和羽儿生个孩子。”
　　“阿玖、小季，这是真的吗？”霍妈睁大了眼睛，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二人陷入了沉默，当初忽悠季母离婚的借口不仅被季母当真了，还拿出来讲给霍妈听，这下大概搪塞不过去了。
　　想了一会儿，还是玖一接上了这个茬，“你们也知道单亲母亲在中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加上我这公务员的身份，怕是不太好弄……”
　　“可是羽儿也可以生的嘛。”季母的思路竟然在此刻无比清晰。
　　“妈，我现在工作忙，没空想这些有的没的。”季羽也是一阵尴尬，手伸到玖一腰后拧了拧，这个说话不着调的人，合着是想把生孩子的重任交给她。
　　“嘶。”玖一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蛮腰，笑对面前两个笑得和蔼的中年妇女，“伯母，妈，这事儿你们就不用操心了，等时机成熟，它自然会被加到我和季羽的人生规划中。”
　　季羽附和着点点头。
　　“哎，起初羽儿喜欢女孩子这件事我是极力反对的。”季母突然又讲起了自己的心路历程，“但是看小一这么靠谱，两人感情又这么好，就随她们吧。”
　　霍妈笑了笑，“我以前当教师的时候就怕学生早恋，我家阿玖可好，这么多年愣是恋都没恋过。大学毕业后，就跑来跟我和她爹说她喜欢女生，我们一反对，她能自个儿跑出去躲得远远的。严妹，你说遇到这种孩子我能怎么办？”
　　玖一和季羽听着两个妈的啰嗦，心中的白眼都翻了无数个，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而霍妈和季母两个人都能撑起一场家庭伦理大戏了。
　　“对了，我听小一说您先生现在被公家控制了，情况严重吗？”话锋一转，季母又对霍家现状有些担心。
　　“就是到现在都没消息，前阵子还找季羽借了一百万，生怕她爹还不上赃款被多判。”
　　季母沉重地点了点头，“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跟我和羽儿说。”
　　“本身小季借我们钱就帮了大忙了，哪儿还好意思再麻烦你们。”霍妈十分欣慰，“老霍如果入狱，只能说他命不好。”
　　“反正伯母不用担心，我爹怎么样并不会直接影响到我在市中院的工作。”玖一生怕季母多想，又补了一句。
　　“这次为了救小美他们没想到把你爸误伤了。”季羽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美他们是无故被陷害，我爸这是被人抓住小辫子，两者性质还是不太一样。”玖一努了努嘴，“若真要选，我还是会决定救小美他们，毕竟冤枉清白者比揪出得利者要罪恶得多。”
　　“对了，小美他们出来了吗？”季母关切地问道。
　　“嗯，前几天已经被保出来，这几天正忙着办他们出国的手续。”
　　“小美？就是莫家那俩孩子？”霍妈听着几人一言一语有些不清楚状况。
　　“对。”玖一反应过来自己的妈一直被蒙在鼓里，立刻耐心解释，“小美妖康他们莫氏集团被市政府的傀儡集团新星诬陷，人被抓了，公司被封了，前阵子我跟季羽跑到帝都去找中央纪委搬救兵，总算是请动上面的人来彻查这里省市两级的官员，还了他们清白。”
　　“……我算是回过味儿来了。”霍妈指了指玖一，一脸无奈，“中央这一查，就查到了你爸他们那一派党羽，你说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爹的脚嘛。”
　　玖一挠了挠脑袋，“我也没想到爹他点子这么背……”
　　霍妈戳了戳某人的脑袋，“把你老子整去蹲大狱了，你可真能耐了你。”
　　“妈，别戳我脑袋！我又不是成心的。”
　　季氏母女看着霍家母女的互动，竟然觉得有些搞笑，“霍姐，你也别太怪玖一了，这孩子心眼直，你先生肯定也会理解的。”
　　“是啊，霍伯母，你要怪也别只怪玖一，我多少也算害了伯父的罪魁祸首。”
　　霍妈一听，摆了摆手，“不关你们的事，不关你们的事，老霍要真是被判刑入狱，那也怪他拿人钱财，手脚不干净。”顿了顿，她又突然发问，“不过我就好奇了，阿玖，你爹每次都是帮人办成事后才象征性地拿个几万，这也算贪污受贿？”
　　“我刑法学得不太好，但我知道这样不行。”玖一摊了摊手，“谁让我爹是给共、产、党打工的。”
　　……
　　在霍家别墅度过了一个清闲的周末，周一，霍玖一又进入到了规律的朝九晚五的作息。由于之前被许进一任命到民二庭当庭长，霍玖一这周的任务就是尽快结束手上的案子然后调回去。
　　今天天气很好，冬末春初的阳光把种在办公室阳台上的多肉照得嫩嘟嘟的，于是，迎着大好春光，玖一开了门，敞了窗，感受着空气中的清爽。
　　可惜，法院不是什么享受宁静生活的地方，进出这里的人大多带有怨气、郁气和戾气，让这儿成了一个聚集着负能量的场所。玖一还没怎么享受这片刻的美好，办公室门口的不和谐就发生了。
　　“咣当！”一声巨响惊得玖一赶紧从办公室出来看情况，只见一女子身边有一碎掉的杯子，而她不远处有一男子正骂骂咧咧地靠近。
　　“你个婊、子……”
　　正当这男的想继续说什么粗鲁的语言，霍玖一就打断了他，“先生，这里是法院，请文明用语。”
　　“我处理我的家务事，关你屁事！”
　　玖一打量了一眼这男子，穿着朴素，但有些不修边幅，双手厚实而粗糙，应该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者，浓重的口音暴露出他应该来自周边的县城。她又打量了一眼身边的女性，衣着很有民族感，乌发及腰，面容素净，只是脖子上有几道青印破坏了这个女子整体的和谐感。
　　“你们是哪个案子的当事人？”
　　“我想找霍玖一法官。”女子先男子一步回了玖一的话。
　　谁料想，还没等玖一回答，这男子就冲上前来，粗鲁地拽着女子，似乎想把她带离这个地方，还吼道，“找什么法官？你有本事了是吧？想离开我了是吧？”
　　只见那女子拼命挣扎，嘴里嚷道，“你放开我！无赖！”
　　玖一上前，想帮着女子推开那男子，怎料那男子力气大得惊人，推半天都没什么推不动，反而一挥手把霍玖一抡开，恶狠狠地对玖一说，“你别多管闲事！”
　　这下可是气到了霍某人，她最见不得对女子粗鲁的人，“我就是霍玖一，这位先生，你若是再动手动脚的，我就叫法警了。”
　　二人一听，立刻看向霍玖一，那男子眼里有些畏惧，但更多的是厌恶，那女子则像见到了救世主一样。而趁男子走神的那一刹那，女子一口咬向他的胳膊，疼得这男子松开了手，恶狠狠地盯着一溜烟蹿到玖一身后的女子。
　　“霍法官，求你救救我，再不跟他离婚，我迟早要被他打死！”
　　霍玖一对该女子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转身对高出她一个头的男子问道，“你们是不是那个离婚纠纷的当事人。”
　　男子怒道，“离婚？离什么婚？要不是这婆娘作怪，有什么婚可离？”
　　玖一一看跟着男子没法交流，便试图带着二人进办公室了解具体情况。但刚迈出一步，便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女子死死地拽住，“霍法官，你别走，你一走他就要过来打我。”
　　“我现在需要进去准备一下笔录材料，你们一起进来。”玖一安抚着身后的女子，又转身挑眉看向那个满脸怒气的男子，“现在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希望你配合。在此期间，如果你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我可以立即叫法警把你带走，你可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男子没有说话，一脸阴沉地看着霍玖一。
　　“听懂了，就点一下头。”玖一没有什么耐心去配合这名男子的坏脾气。
　　他点了点头，示意霍玖一可以先进办公室。
　　可正当霍玖一走进办公室后，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和女子的一声惨叫，这下，可是把办公室的所有人都惊动了，全都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只见女子被男子禁锢着，脸上一个大大的红印，而那男的抡起拳头还想再打那女子。玖一马上跑上前，为那女子硬生生挡下了一拳。
　　“咚”一声闷响，霍玖一吃痛，感觉整个左臂都麻了。
　　“霍法官！”身边的书记员见状，赶紧把法警叫了上来，一下就把那男子摁倒在地。
　　“贱、人，我让你离！”那男子被摁在地上还骂骂咧咧地，“我告诉你，谁敢让我离，谁敢庇护她，我就让他死全家！”
　　霍玖一抱着没有知觉的左臂，冷冷地看着那男子，“你不懂规矩，那就只能让规矩来治你，先把他带去司法拘留几天，院长的拘留决定书我之后补过来。”
　　那人被拽走时，还嚷着，“你最好别判我们离婚，否则别怪我给你颜色。”
　　“恐吓我的当事人多了去了，你算什么东西！”玖一从来都是硬气的主，遇到这种蛮不讲理的，直接是把对方怼成渣，“我霍玖一从来都不是被吓大的。”
　　男子被带走后，玖一看着身后哭哭啼啼的女子，暗自叹了口气，跟她说，“进来吧，我了解一下情况。”
　　情绪安定后，女子开始讲述她的故事，“……他从小就是村里的霸王，村里谁见他都怕……其实，当初追我的时候他对我很好，不会让我受外人一点气……后来嫁了他，生了孩子，动不动就打我，尤其是喝醉的时候……县法院那法官就是被他威胁，所以不敢判我们离婚……”
　　霍玖一僵坐着听完女子的叙述，发现案子真的很棘手，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摆手道，“好的，我知道了。这几天你丈夫已经被拘留，所以你好好休息休息，过阵子直接开庭下判吧。”
　　“霍法官！”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霍玖一也顾不得左臂的脱力吃痛，将女子扶了起来，“如果你们的确存在应该判决离婚的情形，我霍玖一绝对给你一个公道。”
　　“谢谢霍法官，谢谢霍法官！”当事人满脸热泪，看得人心疼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