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T不娘》禾姑

16、莫名冷战

　　玖一起床的时候发现季羽已经坐在客厅浏览财经新闻，经过昨晚的小插曲，双方之间充满了一种淡淡的尴尬。洗漱完来到餐厅，发现桌子上有弄好的面包片、煎蛋和牛奶，看来是季羽准备的。
　　一个人静静地吃着早餐，心却放在客厅里那个专心浏览信息的人身上。玖一有点烦躁，昨晚关键时刻刹车，现在想来确实扫兴，但自己真的没办法这么早放下防备。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季羽，自己真的太顽固了吗？
　　吃完饭，走到客厅，在季羽身旁坐下，却发现对方把她当做空气一样。
　　“季宝贝？生气了？”玖一小心翼翼地问着某人。
　　没有回答。
　　“我、我不喜欢太快的节奏。”看来老霍是要开启强行尬聊的模式。
　　还是没有回答。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季羽没有任何表情，继续刷着手机。
　　“季羽，你回一句话可以吗？”玖一觉得自己已经把姿态降到很低了，但是对方仍然没有丝毫想要搭理自己的意愿，一时也没有了继续沟通的欲望。
　　过了一会儿，季羽终于浏览完所有的资讯，她放下手机，吐出了一句话，“霍玖一，我可以接受无性的恋爱，但是我不能理解你到底在压抑什么？”
　　“我没有在压抑什么，只是还没准备好……”
　　“需要准备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所以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半年？一年？还是你终于能够坦然面对自己欲望的那一天？”
　　“季羽，你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纠结呢？契约上不是说的很清楚吗？”
　　“契约，契约，你为什么要被这些人为的条条款款束缚？你情我愿自然水到渠成，拿条款来说事，你是想掩盖什么？”
　　“我没想掩盖什么……”
　　“无非就是你不愿意的事实罢了。”
　　双方都陷入到了沉默。季羽不敢深究为何霍玖一在这件事上不愿意主动甚至拒绝，出于对自己的保护而拒绝了体内荷尔蒙的刺激和爱人的诱惑，这对于季羽而言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所以让她对玖一说出什么“好的，我理解”“好的，我等你”之类的话，她做不到。
　　如果激情和感性都可以按部就班，那人生还有什么意外和惊喜？
　　相处几个月，霍玖一的聪颖和温暖让季羽深陷其中，但在这过程中，她也逐渐发现了对方的敏感和自私。季羽以为这些都是无伤大雅，可以忍受的细枝末节，直到昨晚自己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她才发现霍玖一理智得让人觉得可怕。
　　好在，季羽不会用太犀利的语言去激将某个把自己保护得太好的人。她能做的，大概就只有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是不愿意。”霍玖一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啰嗦，自己不愿意的事谁都逼不了她，“你一开始就该知道。”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
　　季羽和霍玖一的冷战彻底爆发，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也愈发奇特。睡觉时，背对背，谁也不和谁说话；早餐，谁起的早谁做，会自动给对方做一份，但是也没什么沟通交流；上班，季羽开着她的马萨拉蒂，霍玖一开着她的大众，各走各的路；工作上，能汇报的都让属下去汇报，连秘书们都奇怪为什么这几天没见霍总来找季总；下班，玖一总是掐在五六点就回小金窝，再也没等某人，而季羽则常常加班到半夜……
　　“呯！”文件被季羽狠狠地砸在办公室门上，吓得她面前的市场总监瑟瑟发抖，“季、季总，您消消气……”
　　“你这写的什么东西！写成这样你也敢交上来？”季羽毫不客气地指着对方鼻子骂着，“觉得我有的是时间看你写的这堆垃圾？是吗？”
　　“抱、抱歉，季总！我、我、我马上去改！”一个一米八的市场总监被骂得跟个小媳妇一样，委屈地从地上捡起了东西逃也似的冲出总经理办公室。边跑边在自己的小群里吐槽。
　　玉树临风的美男哥哥：疯了疯了，灭绝季怕是最近来姨妈了，比母夜叉还母夜叉！
　　花花花钱就是爽：哥们儿，咋了？
　　玉树临风的美男哥哥：刚把我连夜赶的报告给否了，还把东西砸门上，差点砸到我！还好哥身手敏捷，要不破了相可就亏大了。
　　软妹都是娇滴滴：啧啧啧，你们说最近公司里脾气不好的人怎么这么多？
　　花花花钱就是爽：姐们儿，你这又遭遇什么幺蛾子？
　　软妹都是娇滴滴：不是我，是同部门另一人。这哥们草拟了一份合同，结果霍总刚看了一分钟，当着那人的面就把东西给撕了，还说什么“不想写就跟我直说，不要制造垃圾恶心人”，据说皮笑肉不笑的，吓死人了。
　　花花花钱就是爽：这些大佬们，损人的语气都差不多。
　　巴拉巴拉巴拉……
　　“你在看什么？”霍玖一端着一杯白开水从茶水间回来，看到自己部门的一个小姑娘正在刷手机，凑过去问了问。
　　“霍、霍总！”小姑娘吓得赶紧把手机放到桌子下面去，“没、没什么！”
　　“上班时间要集中注意力哦。”玖一善意提醒一句，便端着杯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一身寒意，吓、吓死人了。小姑娘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审完合同，看了看表，四点半。玖一伸了个懒腰，思绪开始飘散。冷战多久了？快一个星期了吧。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中了什么邪，硬气地回了一句“就是不愿意”，这下可好，季美人彻底变成了个冷美人，自己也找不到太好的契机去跟对方重新开始交流。
　　但玖一觉得这件事上自己没什么问题。她跟季羽才相识不过几个月，即使真的欣赏和喜欢对方，在进一步发生关系的时候她还是要再三考量。玖一承认，自己骨子里是非常保守的人，她总觉得性这种东西不仅仅是一时的欢愉，更重要的是一种承诺——那种喜欢到骨子里，除你之外都不行的霸气。而她觉得，自己与季羽共同经历的东西还没有达到能够让彼此交付身心的程度，如果季羽连这一关都克服不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相信她能陪自己走下去呢？
　　不过，这么冷战着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拿出手机，还是老套路。
　　季姑娘，一起去吃晚餐吧！我请客。
　　过了很久，玖一以为某人又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好。
　　……
　　“咚咚咚”有人在敲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请进。”季羽在审手上最后一个文件。
　　“还有多久？”玖一进门，轻车熟路地坐到沙发上。
　　季羽抬眼看了看某人，又低下头继续工作，“一会儿。”
　　然后，霍玖一借用这时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季羽。今天她穿的是素色的西装裙，头发被一丝不苟地盘在了脑后，白面红唇，细眉粉颊，恰逢余晖洒在美人的脸上，宛若一幅优美的油画，让人一看便移不开眼。
　　合上文件，季羽看向温柔地欣赏着自己的某人，“看够了没？去哪儿吃？”
　　玖一莞尔一笑，“你就放心地跟我走吧。”走上前，拉着季羽出了门准备去地下地车场。
　　于是，四季公司顶层的职员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霍法务总监挽着季总经理，在众人加班的时间公然下了班。是的，众人的重点都在“老大们提早溜了”，而不是“老大们怎么这么亲密”上。
　　季羽没想到霍玖一会在众人面前公然拉着自己，刚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对方的大众车里，一只手还被对方十指紧扣着。
　　“霍玖一，你、你不怕被公司的人看出我们的关系？”
　　“他们只会觉得我在拼命地和上司弄好关系，不会想太多有的没的。”玖一单手打着方向盘，姿势很是帅气。
　　“好好开车。”季羽抽出了自己的手，还有余温在掌心。
　　玖一笑了笑，“好的，宝贝。”
　　“待会吃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车很快开到了目的地。季羽觉得，每次霍玖一带自己吃饭的地方都很奇特，上次是一个巷子里的老鸭店，这次是一户居民楼里的烤肉店。只不过必须得承认，老霍的品味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这家烤肉店装修极为小资，每个桌的私密性和舒适性都很好。再看菜单，好家伙，全是进口肉，价格也是让人肉疼。
　　“这顿AA。”季羽知道玖一肯定不接受自己买单，所以提出了妥协方案。
　　“我说了我请客。”玖一蹙了蹙眉。
　　“你很有钱吗？”
　　“没钱……”玖一瘪了瘪嘴，“但是这一顿的钱还是有的。”
　　“哎……”季羽莫可奈何地叹口气，把自己盘了一天的头发松了下来，“霍玖一，我真的怕你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季羽，这次冷战得莫名其妙，说实话，我不好受，你应该也好受不到哪儿。我们不要这样，好吗？”
　　“好。”季羽也不喜欢上个星期那种冷冰冰的格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而我……”她很想让这件事情就这样翻过去，但是突然发现关于“性”的问题双方其实根本就没有解决，一下子也有点语塞。
　　玖一感觉到了对方的欲言又止，向前捧住季羽的双手，“季羽，其他的东西我无法给你承诺，但我霍玖一能够承诺的是，如果一年之后我们仍在一起，到时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季羽看着对方坚定的眼神，感受到了言语中那份沉甸甸的力量，原来，感情是可以对赌的。而她也无意再去纠结于此时此刻希望得到的那种急切，罢了，来日方长，有些事需要慢慢来。
　　“好，我等。”第一次，季羽说出了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说出的话，因为她觉得“我等你”这句话需要付出的成本太多，回报率也不高。
　　喜欢一个人，大概真的可以为她放弃自己固有的骄傲和底线吧。

作者有话说

　　忘记更新，磕头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