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科长和囚犯完结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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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的坐在急救室门外的椅子上，一天一夜了，她思想好像也停止了运转，可是莫非为什么还不来找她？
急救室灯亮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松了口气的看着她，对她说着什么。
哦，是了！
他说，活着就好，撞成这样了人还活着是大幸，只不过那双腿连同一只胳膊没了，半张脸被摩擦的严重，轻度毁容。
他说，让她去办理手续，将费用缴清。
他说，现在她等同于植物人，能不能醒来要看她的意志力。
他说，他们尽力了。
为什么要和她说？那人是谁？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去将手续办好，费用缴清，然后才回到重症监护室。
这回她看清了，浑身被缠的跟木乃伊似的，左脸被包了块纱布，完好的右脸露了出来，那双眸子紧闭着，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甚是好看。
莫非？为什么会是她躺在那？
明明！明明该躺在那的是她啊！
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一脸，她感到浑身冰冷，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莫小言简直是痛不欲生，神志清醒的看着自己被做手术，感官更是清晰的能感受一针一线在她身体上穿行，她甚至还能闻到截肢时的骨头酥味……
不良仁捂着眼没敢看，太恐怖了！
但这就是惩罚，第二个惩罚……
“不良仁！有没有能让痛楚减轻的？”莫小言欲哭无泪，这就是你么的惩罚！□□给她毁了也就算了，还要折磨她精神！
“大大，这是惩罚。”所以即使它有也不能用哇！
“惩罚不是你定的？！？”莫小言要疯了，她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能闻到外面的味道，就是不能看也说不出话。
“大大，这，”不良仁犹豫了会，还是说了出来，“这是世道定的。我只是连接世道和大大之间的工具而已。”
莫小言没有回话，世道？工具？她总感觉不良仁还瞒了她什么！不过那都不重要，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世道的决定么？
那，世道又是什么？
在成为植物人的半年里，莫妈因心血管突发去世了。现在的她可谓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无所有。哦，原本她还有上千万的财产，不过都给了小家伙去填补时家的窟窿。哦，她应该还有那个傻傻的小孩的，不过小孩似乎忙的没有时间来看她了……
唔，她还有什么呢？
因着世道的惩罚，莫小言想死也死不了，苟活的她无比的配合医生，任他们在她身上扎针换药手术……
好在时让给她留了足够多的钱住院，否则，自己很可能有天会被赶出去吧。
撞她的人抓到了，是李嘉琪开着那辆货车将她给撞了个半死不活，原因也就那样，不想活了的李嘉琪临死前想拉个垫背的，于是她选了时让。然而，李嘉琪不想坐牢，在判完刑后死在了押往海石女子监狱的途中……
一双腿被残忍的辗断，一只手被迫截掉，小半张脸毁容。可以说她浑身上下也就一只左手，大半张脸还算完好，若不是有着强大的意志力和系统的维持，一般人早就自杀了吧。
莫小言突然呵呵笑了，这就是惩罚啊！受尽折磨后死去，也对，双重折磨不容易更摧毁？
时让从最初的不离片刻，到她醒后的一天数次的探望，再到一天一次，三天一次，七天一次，一月一次，一直到现在的偶尔来看望一次……
莫小言可以让不良仁去监视她，可以让不良仁将她的情况一一说与自己听。只要她想知道时让的近况，她有很多法子。但，莫名的，她不想那样做。
不见不念，不忧不喜。
如此，甚好。
离去，总会有个过程的……
莫小言嘲讽的弯着嘴角，虐身虐心，虐的究竟是谁的身，谁的心啊……
断断续续长达一年的治疗，莫小言那双眼越发冷漠，整个人愈加的沉默寡言。沉寂，冰冷，阴森，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大可不必再来。总有天你会厌恶我这个残缺的人，迟早会有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代替我陪伴你。这样做，何必呢？”莫小言闭了闭眸子，无可奈何的叹息。偶尔想起了来看看她？既折磨她又折磨自己，不累吗？
“能陪伴我的永远只有你。”时让声音很平静，低低的像是在隐忍什么。那双眸子依稀闪着泪，深深的看着躺在床上瘦的不成形的人。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莫小言不再理会时让，两人沉默着，寂静却异常温馨的时光谁也不肯再去打破。
直到宋芸的到来……
宋芸是宋氏集团的掌管人，和时让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少年时不知天高地厚当着所有人面出柜，坦诚喜欢时让，这一辈子只想和她在一起。只不过表白完的第二天就被宋父强迫性送去了国外，也阻挡了所有关于时让的消息。
宋芸一年半前才回国，也是直到她回国，她才知道在时让身上发生的事……
故此，对时让更是放不下心。
一年半前，莫小言就知道了她，只不过那时的自己并不将她看在眼里，然而半年后的自己却成了植物人，半死不活的成天在病床躺着。
每回想到这个时间点，莫小言都怀疑这是不是所谓的世道安排出来的人……
不过，莫小言也是感激宋芸的，有她陪着护着，时让才能坚强的度过那段对她来讲是最痛苦最黑暗的时期吧。
半年后，莫小言醒了，但这也仅仅局限于醒了，身子不能动，脖子被安上护垫，唯有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一张嘴勉强还能进点流食。
但多数时间，她是沉默的……
她这个样子跟死没什么两样……
原本莫小言醒后对时让既愧疚又感动，愧疚自己让小家伙承受这些，又感动小家伙不嫌弃自己，可每回看着自己这破烂的身体，又看着欲言又止的时让，她就很烦躁，明明自己不想那样说的却总是冷言冷语……
更何况，现在的自己什么都给不了她，反而还会成为她的拖累吧……
也许，人的怪形就是这么产生的。莫小言自责的享受着时让对她的好对她的爱，又冷暴力拒绝她希望她能放弃自己。可真当有一天，是宋芸亲自陪着来看望她，她俩站在一起美好的感觉，自然又宁静时……
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的她浑身泛疼，可再疼也没有心口的疼，那是一种怎样的疼呢？密密麻麻的酸疼，又细又密，好像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每条神经都在反抗着，她呼吸不过来，只有笑才能有一丝氧气，只有那丝氧气才能让她不那么疼。
终于，是要放弃了啊！
三年了，也是时候放弃了吧……
时让看着莫小言那样，心痛的无以复加。那是她醒后第一次笑吧，可那样苦涩绝望的笑容她不想看到，更不希望在她身上看到。可她不敢靠近她，这几年她对她的冷淡厌恶排斥……
她再也受不了了，所以她逃了，她躲避着她，她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她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可自己对她的思念却越来越深，她只有完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过来，但她依旧没有勇气踏进病房，而宋芸的鼓励，不厌其烦的陪她过来又开导她，可能才给了丝她不起眼但很重要的勇气……
她不明白，是什么让她们变成这样的……
“不良仁，如果我要继续主要任务，会怎样？”莫小言忍着痛意低低道。
“滴！原则上大大是没有机会了的。但第三个惩罚要等大大脱离这个世界才会实施。因此，大大可以在脱离世界前完成主要任务，与之，第三个惩罚不再实施。滴！大大是否要继续？”
“继续！”莫小言轻叹，只要完成了主要任务，她就能脱离这个世界了吧……
“滴！请大大谨慎选择，一旦确认将不能再更改。”
“我……”莫小言犹豫了，她舍不得了，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无情。
“滴！大大，你有一天的时间考虑。”
莫小言闭了眼，这几年来怕是她睡的最多的时候吧，成天的昏睡，成天的自我麻痹，成天的暴躁，但她却动不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她有一只完好的手，但她动不了，她的脸恢复好了可她看不了，因为没有人敢拿镜子给她，她的上半身插满了管子，她连大小便都不能自己控制，她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已经苟活了五年了，她不想自己再痛苦下去，更不想看着小家伙痛苦下去，长痛不如短痛。这样的互相折磨什么时候会是个头……
是时候做个选择了么……
第二天，时让只敢偷偷的在门外看着她，她不敢进去，更不敢面对莫小言。
“进来吧。”莫小言叹了口气，收拾了心情。
时让犹犹豫豫的走进去，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沉默。
看着又瘦又憔悴的时让，莫小言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说好的不虐她，说好的不再欺负她的，自己怎么就这么混账，不一样还是在折磨她……
“时让，我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好吗？”平静无波的语调，似是说着很平常的话。
时让眸子瞬间睁大，惊愕！恐慌！害怕！不知所措！委屈……
一时间她眼里被多种情绪占满，更多的应该是愤怒吧！
啪！
莫小言生生挨了时让一巴掌，敛下眼眸，她都这样了！她还打她！
“莫非！你王八蛋！”时让大吼，那双眼红红的瞪着她，带着哭腔道，“你死了！我怎么办！”
可我这样生不如死……
莫小言惨淡的笑了，她想她两终究都是自私的。
“你还有宋芸。她会照顾好你。”
她曾以为她是超凡脱俗的人，却没想到最终难免落入了俗套。
“你！”时让真正被气哭了，默不作声的流着眼泪。
别哭好吗？求你了！她最受不了就是时让沉默的流眼泪！
“不良仁，如果我想脱离这个世界，要怎么做？”
“滴！大大，请妥善运用积分。”不良仁也受不了世道的惩罚，偷偷将离开的法子告诉了她。
这五年该罚的也罚的差不了吧！
“谢谢。”得知有能脱离这个世界的方法，莫小言轻松了不少。
脱离这个世界的药剂花光了她所有的积分，包括用人品值兑换来的积分……
“滴！大大，五分钟后脱离世界。”不良仁的声音适时响起。
“9017！不许哭！”
莫小言突然严肃的大吼将时让吓了一跳，但随之她便笑了。
“小家伙，人之生死都有一定的道理。”莫小言软下了声音，“何况我这样还能苟活几年，已经是赚到了。”
“你死了，我怎么办！”时让紧抓着莫小言那只唯一完好的手，哑声道。
“你相信我吗？”
“嗯。”
“如果有天我真的承受不住逃了，”
是的，她用的是逃了而不是死了，这个世界终归她是懦弱的那个。
“你要始终相信我还在你身边，不论以何种方式。”
如果，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她一定加倍补偿她的小孩，也永远不会再逃。那么，这次，请允许她做一回弱者，她，想要逃离这里……
她，不想再这样折磨下去。
“滴！脱离倒计时，十……”
“小家伙，我死了，将我火化了撒到海里可好？”
“不要。”似是知道了什么，时让哭的泣不成声。
“记住，我不是莫非，我叫莫小言。”
“以后，我不会再逃了。”莫小言微笑着，双眸缓缓闭上。
“莫非！莫非！”
“莫小言！莫小言！那你醒醒好不好！莫小言！”
时让最后晕倒在莫小言的身旁……
“滴！恭喜大大回来！也恭喜大大最后完成主要任务。”
“滴！恭喜大大获得20点人品值，50W积分。”
“呵。”莫小言苦闷的捂着心脏，痛，很痛……
她原以为自己不会选择继续，可真到了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懦弱，才知道自己的狠心……
“她，怎么样了？”
“滴！女主在大大脱离世界后，昏死过去。随后处理完大大的遗言，死在了自己的家中。”不良仁轻叹，女主早在大大住院时身体便熬坏了，而她又像惩罚自己似的不肯去看医生，一直拖着，拖到最后也就没什么能治了……
“我的记忆，能不抽离吗？”她不想忘了她的小家伙。
“滴！不能。但大大攒够人品值后可以买回被抽离的记忆。”
“知道了。”
积分商城么……
“滴！请大大做好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
“去吧。”
“滴！记忆抽离，投放倒计时5，4，3……”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科长和囚犯完结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