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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捡到boss(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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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染?
距离穿越已经过去十余年,许多剧情细节早已模糊,这个名字却未曾从我的记忆中褪色。
是那个蓝染吗?
我坐直了身子,眼睛睁得老大,直盯着小鬼那头和某boss一样的棕色卷发。
当事人平静说完就径直走到里屋,似乎并未将我的反常放在心上,脆弱的纸门‘唰’地拉开又合上,留我独自在外面凌乱。
刚因为多了个帮手而升起的喜悦荡然无存,我望着里屋的门,表情呆滞。
我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运气,而产生‘或许只是撞名了’的想法。茫茫人海中被穿越之神选中,给予第二次生命,若只在流魂街平淡过完一生,这样的故事如何能称之精彩?
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boss腰斩小桃、赫姐等人的画面,我只觉得浑身冰冷,那个连表情都不屑于掩饰的小鬼,总有一天会成长为叛军首领,意图将我所熟知的一切悉数毁灭。我亲手建造的这间酒馆能在混乱中幸存的几率……是多少呢?
未来的蓝染惣佑介固然可怕,但现在,他的实力尚未成长起来,论灵压不是你的对手,凭上一世的搏击技巧,对付一个小孩子应该不难。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意识的边缘,一个声音催促着我。下意识往腰间摸去,所及之处却是一片空荡荡。
穿越嘛,自然不可能只有灵压强大,斩魄刀同样要逆天才行。从流魂街醒来时,腰上别着一把武士刀,刀镡形状特别,刀身虽然没有散发出什么特别的能量波动,却给我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本着低调过安稳生活的原则,这十几年间我从未使用它,偶尔带着出去也只是为了威慑小偷什么的,其余时间就挂在墙上落灰,因此对其能力一无所知。
只是用作冷兵器的话,厨房切菜的刀也能起到同样的功效吧?
那个声音继续劝说。
杀了他,杀了蓝染!
我扶着墙站起身,刚走了两步,就被突然出现的另一个声音叫停。
住手吧,你现在是把自己当作这个世界的神吗?
一个尚未做出任何触及你利益之事的人,只因他是一部漫画的反派,你就要擅自决定他的生死吗?若所谓的‘剧情’只是南柯一梦,这般行事的你,与‘蓝染’又有何分别呢?
染指神祇之位,永远无法善终。
况且,那把名为镜花水月的斩魄刀,具有支配五感的能力。若对方的弱小只是一种伪装,你这个连斩魄刀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冒牌死神,又有几成把握胜过他?
第一个声音嗤笑道:尚未尝试就已经宣告失败,你永远都是这样逃避着一切,正因如此,你的部下才会选择投敌,抛弃你这个懦弱的废物,不是吗?
你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蓝染怕不是已经发现了你的特殊,准备先下手为强了——
都给我闭嘴!
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震得骨节生疼,这份疼痛却使我暂时获得了几分清明。
这些事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只是想做个普通人,不再活得像个傀儡,不再受任何人操控……难道‘自由’二字对我来说,终究是无法触及之物吗?难道除了死亡,再也没有任何办法能逃离这痛苦的一切吗?
忽然,纸门被拉开,自背后响起的脚步声,斩断乱成一团的思绪,只留下一个念头:
我要死了,死在boss手上。
酒精作用下,我连防御姿势都没能摆出,只来得及调转视线,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将那个极不协调的身影收入眼中。
棕头发小鬼两臂环抱着一床蓬松的被子,走得有些吃力,见我站在墙边,面上惊讶神色一闪而过,随后道:“既然你还醒着,就回屋睡吧,在外面会着凉的。”
再次睁开眼,已是傍晚时分。
“你醒了?到开店的时间了吧。”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提醒我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
尚未习惯家里多个人,我惊地猛一下坐起来,顿时头痛欲裂,宿醉的感觉还真差。
“嘶……剪秋啊,本宫的头好痛! ”我揉了揉脑袋,夸张叫着趴到柜台桌子上,朦胧的双眼努力适应着光线。
“喝了吧,这是解酒的。”
被我解救并留下来当苦力的小鬼(划掉)未来称霸三界的大boss蓝染惣佑介(正解)无视了我的胡言乱语,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转身继续擦桌子,用的还是昨天给他那块抹布。
我机械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烫!”对面投来看白痴的眼神。
原来真的不是梦。
也就是说,昨晚,我在杀不杀他和怎么杀他之间纠结了半天,最终以醉到无法思考的状态,愉快地决定放弃抵抗,和bleach第一大boss同房共眠,不仅安然无事,boss还给我泡茶?这这这……这已经不是主角光环能形容的了!
除非这根本就不是boss。
呷了口茶压惊,我佯装淡定开口询问:“那啥,惣佑介是吧,你不是对死神很有兴趣吗,我来考考你,现在护廷十三队的队长都叫什么名字?”
只要知道队长的名字,就能判断现在所处的时期,也可以推断面前这位小boss的真伪。
对方不易察觉地挑了下眉,似乎接受了我自作主张的亲密称呼,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这是留下打工的考核吗?只是为客人端酒而已,并不需要这些知识吧?”
“什么话!我这酒馆可是很出名的,经常有队长级人物光顾,连人家名字都叫不出,怠慢了队长大人可怎么是好?”我煞有介事地说,其实这十年间别说队长级,连副队长级的衣角都没见过。
咕噜~
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叫起来,终止了这番对话。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可能是因为昨天使用灵压吓唬人来着,饥饿感格外强烈。
额角仍隐隐作痛,这个状态让我上班不如叫我去死。指挥那小子把开店用的东西收起来,伸了个懒腰:“今天休息,去吃隔壁区的拉面,钱从你工资里扣,有没有异议?”
话说出口,连我都被自己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到了。暂且不管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boss,人昨天就是一般路过,却莫名其妙被我扣下,抢走赖以生存的钱——虽然钱也是他抢别人的——饿着肚子干了一晚上活,还要被扣工资,这能忍吗?
快啊,动手啊!蓝染….只需要一个理由,我就可以把你……
“我不需要工资。”对方却道,“管吃住就好。”
“是吗?”我狐疑地盯着他,试图从那张圆圆的小包子脸上看出破绽。
“我并不需要钱,只想找个地方落脚。放心,店里我还是会帮忙的。”他又解释了一句,即使我再不愿接受,这个理由也无懈可击。
一瞬间,我竟然无法决定自己是该感到高兴还是失望,摇摇头,放弃了这个话题。
酒馆老板收留流魂街落魄小鬼,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怎么这个小鬼偏偏叫蓝染惣佑介呢?一跟这个名字扯上关系,事情瞬间充满了阴谋的味道,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太阳逐渐西沉,藏到山脊之间,只将流云染上霞紫。
两个不会瞬步的人,为了一碗拉面,从三十二区步行到三十一区。流魂街的风景永远是一成不变,路上除了稀疏的草地就是阴森的树林,作为虚化实验的地点倒是很合适。
早知如此……我跟在人身后不紧不慢溜达着,心里暗自诽谤,早知道会跟剧情扯上关系,就该拿斩魄刀出来练练,万一我真的是金手指文主角,随随便便就能灭大虚、开黑腔,直接把这小子扔虚堆里自生自灭,岂不美哉?
“墙上挂着的那把,是你的斩魄刀?”某人冷不丁开口,结结实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靠!你小子会读心术啊?
“刀是捡的,我没用过,也不会用。”我拿真话撒谎。
事实也确实如此,枪械我算是比较熟悉,也会一些散打、搏击,可冷兵器这玩意儿,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早就失了用武之地,如果不是因为喜欢bleach,买过几把模型刀玩,恐怕连怎么握刀都不懂。
那货不置可否地回过头,明显是不相信。
我在后面咬牙切齿地脑补,先来一个六杖光牢!然后赤火炮!雷吼炮!轰死你丫的!再来个黑棺!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前面走着的人突然停下来。
“干嘛?怎么不走了?”我没好气道。
对方回过头一脸无辜:“前面是岔路…”
我顿时语塞。去吃拉面是我的主意,理应我来带路。
之所以先前没有感觉不对,是习惯了漫画中蓝染走在最前面,说着“吾等前方绝无敌手”,其他人跟在身后的样子。尽管眼前的人还只是个孩子,尽管我对他的身份将信将疑,‘蓝染惣佑介’这个名字带来的威慑力仍不容小觑,至使我下意识落后于他几步。
丢脸!实在是丢脸!上辈子好歹也是国会议员、总理心腹,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沈清和,你的尊严呢?!
可恶,都怪这小子。想像中的鬼道再次轮番上阵把人轰成了炸。我快走几步,轻描淡写地掩盖着自己的失误:“就是那家挂红灯笼的铺子,没去过?你不常来这附近吧,哪个区的?”
“六十四区。”意料之中的回答。
西六十四区‘锖面’,正是剧情中魂魄消失事件出现的区域,虚化实验地点之一,蓝染的出身似乎漫画中并没有准确描述,网传是在西流魂街某个编号靠后的区域,选择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下手,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这样啊。三十二区还是很和平的,在我这里就不用担心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脚下略微一顿,又若无其事迈开步伐。
这番话是我的肺腑之言,而非单纯为了博取信任。流魂街的生活有多苦,其他人或许不了解,当初为了找到满意的清酒供货商,我几乎跑遍了整个西区,包括地狱般寸草不生、横尸遍野的八十区。
既然已经许诺要留下他,就绝无可能再将人赶走。弃置承诺,让一个小孩子自生自灭这种事,我干不出来,就算对方是友哈巴赫也不行,何况蓝染跟有哈比起来,那简直不要太纯良。
“随意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这样好吗?”小孩看向我,语气仍硬冷,眉眼却弯弯的,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深色瞳孔中映出灯笼橙红的光,看着竟然….有点可爱?
“哎,到了!”我赶紧移开视线。
前方不远处,移动式餐车上挂着五只精致的灯笼,只是看着心中就涌现出暖意,镶嵌在夜色浓郁的街道中,仿佛是来自异世界的存在。
“婆婆!今天也出摊呐?婆婆怎么好像一天比一天年轻了?”掀开暖帘,心中直呼lucky。幸亏今天来得早,平时连座位都很难抢的。
“不出摊,谁来喂饱你们这些馋鬼呀?”婆婆笑得合不拢嘴,果然不管什么年纪的女性都乐意受到恭维。
这位慈眉善目的婆婆,是最初来到流魂街时向我伸出援手的人之一。据说她生前是拉面屋的学徒,年纪轻轻就到了这里,亲人都失散了,只有做面的手艺牢牢记在心里。她日复一日地为我们这些食客煮面,已经持续了几百年。
“两碗豚骨拉面。喂,快过来!”我冲小孩招手,后者说着‘打扰了’坐进来。
婆婆稀奇地看着他,点头道:“喔!老板,今天终于不是一个人啦?我早就说嘛,多个人多把手,来到这流魂街,大家都是孤身一人,孤独感是很可怕的,如果不好好照顾自己,精神和身体上都会出问题……”
“哎呀,婆婆又开始唠叨了。好歹也等我醉了再开始吧!”我愁眉苦脸地趴在桌子上。
“你还要喝酒?”不能喝酒的小朋友开始破坏气氛,满脸不赞同。
“你有什么意见啊!”小孩刚吞下一口面,我伸手去戳他塞满食物而鼓起的脸颊。
小孩细嚼慢咽完,神情严肃地看着我说:“那你少喝一点,我扛不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