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线上的诗》螺小鲜

9、流水线上的死（2）

　　（这是第三个故事啊，同时更的，别看混了。）

　　“喝牛奶？”

　　“一小杯豆浆就好~”

　　“这就是你每天的早餐么？”

　　她只是笑了笑。

　　每天早上看着南昌莉和刘璇在一起，每人手里只捧着一杯豆浆。很难想象女生的这点早餐能量是怎么维持到中午的。

　　关键是有的人饭量少，还显胖。

　　我拿了一杯酸奶，她捧着一杯豆浆，我却咽不下昨晚的景象。南昌莉啊南昌莉，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要去车间看一看么？”刘璇问我。

　　“不用了，白天看不到我想看到的东西。”

　　“好吧~那，你那几个朋友还好吗？”

　　“了无音讯。”

　　我和张良、张超曾在岛内是邻居，我们租了同一个房东的房子，没事会去闲聊几句。记不清他俩是叔兄弟还是堂兄弟了，反正是亲戚关系。

　　张良他身高183厘米，体重126斤。喜欢听民谣，是典型的有故事的人，活在故事里的人。我老是喊他“大咸鱼”，他有着要追寻的意义和动力，却又颓废着在宿舍里打着王者度过闲暇周末。他去过很多很多的地方，却最后在厦门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我依稀记得他戴着套头耳机，不顾周围的耳朵，撕心裂肺地唱着“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也依稀记得他每每经过走廊，对着窗外的落日余晖就会冒出那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也喜欢看海，想去看了就不分几点，不分多远收拾收拾就去了。喜欢听民谣的人都有这种想飞就留不住我的心。

　　一杯敬远方，一杯敬故乡。

　　回想在他消失的那几天，好像在他的左手手臂也出现过一个红点。想到这，我只希望是我记错了，我怕在晚上的流水板上见到他。

　　可是这些红点是什么意义呢？

　　“叮叮叮嘟，嘟叻哇啦，哇喔哟哟……”

　　刘璇手机的破铃声响了起来，我瞄了一眼，是南昌莉的电话，她点了接通并将免提打开了。

　　“喂，南姐。起来了没？”

　　“困死了，我睡过头了。你在哪呢？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和罗小崔在一起吃早餐呢。他请客！赶紧过来吧，我这还开着免提的呢~”

　　“罗小崔？！别动我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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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忐忑不安的心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南昌莉，也不知道该不该挑起这个话题。不管了，先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吧。

　　我们就这样安静的等着，她看我有心事，心不在焉的不安定的站着，安慰着我说：“没关系，等一下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很诧异的盯着她……什么鬼，等一下什么就知道了？

　　南昌莉一路小跑，跑到了这里，气喘吁吁。她画了眉毛，涂了更靓丽的口红颜色，不知道是不是擦了粉底，今天的皮肤显得格外的白。

　　“罗小崔，凭啥你喝酸奶，让我小媳妇喝豆浆！我要喝酸奶！！！”

　　我撇了她一眼，扫了一下商家的二维码。心里想：自己的小媳妇平时爱喝啥还用我讲嘛？！

　　又转过头去非常假的笑着问她，“还要别的不？”

　　“不了，我要减肥~”

　　南昌莉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待我付款转过身来，她摇了摇手中的酸奶示意谢我。我轻挑一下眉毛告诉她小事小事~

　　她打开吸管，插进了酸奶瓶里，“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有事跟你讲。”

　　“去图书馆旁边的桌子上吧，那边允许喝东西的~”刘璇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于是并排的两人又多了一个，南昌莉在中间，我在左，刘璇在右挽着南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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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昨晚可能做了个梦……”

　　南昌莉没有听我讲完，打断我的话，“我看到你的那个大高个子朋友了，他也在昨晚的流水线上，他……”

　　大高个子？张良吗？我深吸一口气，看来这个梦不用分享了，它是确确实实历历在目。像酸奶里加了一颗很苦的糖，还未融化卡在喉咙里……形容不出此刻的心里有多少种不是滋味。我只是回去拿了副耳机，却再也不想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了。

　　南昌莉没有直视我的眼睛，也没有将张良的事再讲下去。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是我背你回来的~想想就来气，你那么重干嘛！”南昌莉又吸了一大口酸奶，继续说到,“他们没有注意到你左手无名指上的红色印记，如果被发现了，你现在不会坐在这里，早就躺在流水板上流到线尾了。”

　　“这个红色印记有什么意义？”

　　“鬼才知道~”

　　我的内心比昨晚平静许多，经过这一晚的洗礼，现在即便张良他们是真得出了什么事，听到他们不好的消息也坦然接受这个现实了。有多少惧怕，都化作解开这些疑问的动力了。要支撑下去，揭开谜底……

　　“你为什么晚上会在车间里，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我们专业是学医药的，来时学校和这里签了保密协议，实习结束后不光可以拿到毕业证书，所有我们系的实习生如果想，可以继续报考医师资格证。所以这里有为我们实习生提供临床诊断和解剖等等。但那些尸体从哪来的，我们是真得不清楚，也没有权利去问老师。如果你想知道他们的死因可以去调查一下，我对他们怎么挂掉的不感兴趣，我就不奉陪了。”

　　一杯敬月光，一杯敬死亡。

　　“那个真得是李帅阳吗？！”回想昨晚晕倒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我问南昌莉。如果是他，所有人都会难过。

　　“是他，但又不是他。不知道怎么讲，就是除了心脏以外，都是他。今晚再去车间看看好了。”南昌莉摘下了眼镜，趴在桌子上，做出一副欲要睡觉的样子，“小媳妇晚上一起啊，反正有罗小崔陪着。对了，等会你们走的时候别忘了叫我一声……”

　　刘璇和我听到这都皱起了各自的眉头，看到南昌莉秒睡的样子又都摇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顺着刘璇的头转向的方向，看到透明货架上摆放了一排傀儡娃娃，大小不一，很精致可爱，是早上我面前那画册里的那款。见她看得入神，我竟不舍得打扰她。她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搭在南姐的肩上，像极了货架上的傀儡娃娃。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给你，如果你是它，我想将你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