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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心疼 ...

  •   她解他的衣服扣子,他也在解她的旗袍,从脖颈一直到腰间,两个人都急地直冒汗。可这并非花前月下,男欢女爱的迫不及待。

      外面的脚步声逼近,陆尚慌里慌张地抽下自己的腰带,甩在货箱上,扒开她白嫩的香肩,“搂住我脖子,快叫!”

      小鸾哪里会叫,半天不吱声。
      陆尚没办法,“嗯…啊…嗯…啊…”給她学了一遍,“照我刚才叫的学,大点声。”
      她这才扭捏着叫了,开始声音小,他在一旁鼓励她,“就这样,再大点声。”
      便索性豁出去了,开始放纵起来。

      外面来的人确是缉毒局的警察,个个穿着黑色的制服。见封条被撕开,扒出腰间的枪,小心地推开门,“谁在里面?”慢步往里走去。

      外面炽烈的阳光照到货仓深处,一男一女在货箱上共赴云雨。女人娇声地嗯啊着,很是销魂。进来的几人看到这个香艳场面,恨不得眼睛瞪得再圆些。

      陆尚抬头,被照进的白光晃了眼,眼睛眯成一条线,冲着这些人就喊,“把老子吓痿了,都滚蛋。”从地上提起裤子。

      这些缉毒局的警察常在码头混,认得陆爷,嘿嘿偷笑不止,“陆爷好兴致,打扰打扰。”举起手晃了晃,慢慢退了出去,有人边退边嘀咕,“原来陆爷好在黑暗的货仓搞女人。”“下次我也试试,有情趣。”…

      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远,小鸾一把推开陆尚,站起身来,一阵钻心的冰凉,却是赤脚站在了脏兮兮的水泥地面,“喂,我袜子呢,鞋呢。”

      男装好穿,几秒功夫,陆尚就穿戴整齐,他卷起袖口,浑身拍打着货箱上沾染的尘土,然后往那头一指。

      她顺着瞅过去,“演戏就演戏,你把我袜子鞋子脱了是几个意思?还仍那么远,去,給我捡过来。”

      他没吭声,拎起她的鞋袜走到她面前,将她按坐在货箱上,曲下膝盖,抖了抖袜子上的土,捏住她的小脚,給她穿起来,“林家男人都死绝了吗?叫个女人来谈事。”

      小鸾的脚第一次被男人抓着,不自觉得往回缩。
      “别动,穿反了就不舒服了。”他按住她的脚。
      她有点无所适从,边系着自己的旗袍扣子,边没话找话,“你能不能帮林家?”

      “不能。”他又給她穿好皮鞋,系好带子,换另一只脚。
      “你占我便宜,就得帮忙。”她没想到自己说出这么没羞没臊的话。
      陆尚嘿嘿笑了,“谁占你便宜,你看你现在这丑八怪的样,来,让我看看你头发。”说着站起身,扒开被发卡掩藏起的头皮。

      小鸾羞得把他用力推开,“离我远点,流氓。”弯下腰,一寸一寸寻找被他甩掉的粉色头巾。

      头巾掉落在地,被刚才进来的人踩了好几个脚印,小鸾仔细地拍着灰。突然陆尚一把抻了过来,“被人踩过了,不能要。”然后听得滋啦一声,把她的纱巾撕破了。

      “喂!你干吗?不帮忙就不帮忙,凭什么损坏我的东西?”她抢过撕破的头巾,越想越委屈,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便蹲下身,将头埋在手臂里,哭起来。

      陆尚本想逗逗她,没想到过了火,把她惹哭了。
      这男人最怕女人哭,其实他也很焦躁。便脱下外套,放在她头上,“蒙着回林家去吧。谁看你,丑八怪!”

      他把哭着的她直接拖出了仓库大门,“赶紧回家,好好的林家姨太太,跑这里来丢人现眼。”

      又觉得没说够,继续道,“你看别人家的姨太太,个个穿金戴银,手上的钻石戒指闪亮亮,你看看你,灰头土脸,头发不是头发,身上还全是针眼,在林家受气,还替你男人出头来要货,傻不傻。”

      小鸾听他这么说,哭得更凶了。

      “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女人。赶紧走,别以为调戏过你几次,就以为我好勾引。林家的姨太太都这么没羞耻心吗?”陆尚把心里的气一股脑都撒了出来。

      刚才他看到她肩上好些个红肿结疤的针眼时,脑子登时炸了。
      他心疼她,他以为,她在林家做姨太太可以享福,能得到他给不了的幸福,没想到,她过得这么惨。林家生意有了问题,她还白痴样地低三下四跑来求他,难道不知道他会吃醋吗?

      他心绪有点乱,把陈中叫了来。“給她叫辆黄包车,送回林家。”

      小鸾这时停止了哭声,跟他大吼道,“我丑八怪再也不会见你,再见你我不姓苏。”
      她把他的西服外套蒙在头上,一步一扭,往路边走去。
      看得陆尚捂着胸口一阵疼。

      她坐在黄包车上,头上蒙着男人的衣服,闻到的满是他的气息。抱起从头上垂下他的衣袖,又小声抽泣起来。上次可以拉着她的手跟她说[哎啦唔呦],这次就可以说她丑八怪,说她傻将她赶走。

      途径一处街道,她也分不清是哪里。仰头只见一张张的钞票从天上飘落下来。
      车夫停下脚步,跟着街上聚集的好些个人,弯起腰,低头捡着钞票。

      独独傻子样的小鸾,听到天上传来一阵阵女人的狂笑声。
      她举起头,正午的太阳在南方高高悬挂,刺着眼,纯净的蓝天没有一片云彩。
      一个女人坐在三层楼高的窗台,手上捏起一把把的钞票,向下抛洒着。

      小鸾弯曲了手心,挡在额前,眯了眼,顺着光线看去,是华苓。

      一张五元的钞票刚好飘落到她的脸上。

      窗台上坐着的华苓恣意地笑着,刚才黄包车中的小鸾是在恣意地哭着,街上的群众在地上躬着。

      “听说她被男人甩了,就疯了。”“已经视钞票如粪土了呀。”“一天的工钱也就五毛,捡上几张,够家里吃半年的。”…

      洋洋洒洒这么多,小鸾数学好,估算了一下,足有三五千的钱。

      小鸾捡了上百,走上三楼。这是一家旅馆,华苓住的房门敞开的,她把钱放在了桌上,没有说话,只跟华苓对视了一眼。

      香玉离开了林家,自是无处可去。她有个牌友,也是从前的姐妹,叫文露,是露婷书寓的头牌。从前她唱申曲小调,文露唱大雅的昆曲。

      她便跑去露婷书寓去住了。这书寓,高档的场所,从不留客过夜,姐妹相聚一处,倒是许多的体己话要讲。

      香玉还记得,文露最大的愿望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林月白去了无为书舍,他和店主提了山风两个字,等了好多天,他被安排见了一个人,那个人说他就是山风。

      月白拿出那方绣了白色牡丹花的丝帕。
      一刹那,山风恍了神,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在一个破落的小院里,一个正当芳华的女子在苹果树下撑着竹绷,熟练地绣着,一模一样的白牡丹。
      “这是我娘留下的遗物。”他对山风说,“她留下的信息,我想,是让我来找您。”

      山风上前重重抱住了林月白,他是四十岁的人了,可还是把持不住。“孩子,你母亲是我最爱的…战友…”停顿了下,最终还是说了战友两字。

      “我会照顾你的。”这是山风曾经的承诺,如今却讲给了她的儿子。

      山风拉他去了法租界的梅心大戏院。二楼是弧形的看台,梨木栏杆后面是一排排雅致的小包间,中间一条窄小的过道只容一二人通过。

      包间里,山风点了一壶碧螺春,几样瓜果小食。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报纸,全英文的,《Shanghai Evening Post and Mercury》,中文译作《大美晚报》,是給生活在上海的美国人发行的报纸。他指着一个很小的广告版面給月白看,“有事情我会在这里与你联系。”

      “对了。”山风掏出一支钢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地址,“你来这里找我,无为书舍已经不安全了。”

      又把茶壶的壶嘴对向了门口,“这样代表有危险。”

      月白知道自己的亲娘和革命党有关系,“那您是?”

      山风凑近他的耳朵,“中统。”又继续道,“你看这里,打开门,撩起布帘,便能看戏,关上门,又是个私密的房间,后面,还有一个小窗。这地方不错。”

      月白虽是个学生,也明白中统二字的含义,是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简称。

      “我父亲要把我送去美国读书。”月白直截了当。

      “你想和我一起工作吗?”山风是中统上海区的区长,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嗯。”月白坚定地点着头,上次没有完成的行动以及被捕招供的经历让他迫切想要一次真正的成功,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忘却那段不堪回首。

      山风没有说话,又在纸张写了一个地址。
      月白没有看懂,字母上面还有音标,“这是?”
      “里昂中法大学。”

      抽过一支烟,陆尚心情平复下来,坐在码头边上,望着黄浦江上的水。
      夕阳西下,四月微风吹过,挽起层层金色的涟漪。
      不时有起航的船只发出呜呜的号角声。

      他叫来陈中,说了好些个话。
      第二天,繁华的南京路上,林月太的手心里被人塞了一封信。
      月太打开一看,是一张广昌洋行缴纳鸦片抽成费的收据。
      不过陈中没明白,陆爷叫他把盛锡福的帽子买光,堆放在二楼的一个房间,还上了锁,是个怎么意思。

  • 作者有话要说:  版权归原作者梵说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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